作者:梅花六
江容易点了点头说:“好。”
方止戈的眼神在江容易脸上停留了片刻,就在江容易要生出疑惑的时候,就很快地收回了目光。
他说:“还请二位在藏锋阁中休息两日,再来取剑。”
说完后,立刻就有奴仆上前,带领着他们走向休息的住所。
带路的奴仆是一位沉默的少年,他一句话都没说,带领客人走到了住处,就悄然离去。
吱嘎——
江容易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和一张凳子,摆设简单朴素,只有墙壁上挂着一把长剑算是点缀。
江容易走到了床前,懒散地躺倒了床边,上面铺着的被褥还算软和,散发着一股阳光照射后的气息。他伸手揽住了棉被,抱在了怀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周思危反手关起了门,这才走了过去。他单膝跪在了硬邦邦的床沿上,解开了江容易身上的衣物,低声问:“困了?”
江容易点了点头,任由周思危帮他脱去繁琐的衣物。
可能是修为受损身上有伤的缘故,他一直精神不振,总感觉有些困倦。没有看见床还好,一看见床,只想着躺上去睡上一觉。
周思危抬起了江容易的手臂,将羽衣、洒金纱袍和外衣一件件地脱下,只余下一件白色的里衣,这才让他好好的躺在了枕头上。
江容易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周思危,含糊地问:“你不陪我吗?”
周思危先是将床上乱七八糟的衣服收拾好挂起来,然后才躺到了江容易的身边。
江容易感受到身边多了一具散发着热气的身体,闭着眼睛抱住了周思危的手臂,用脸颊蹭了蹭,这才沉沉睡去。
周思危一动不动,生怕打扰了江容易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窗外的灯火都渐渐黯淡的时候,周思危才轻轻的抽出了被江容易抱着的手臂。
江容易在睡梦中低低自语了一声,不知说的是什么。
周思危坐了起来,低垂着头看着身边的人。以他的角度,可以看见江容易一侧的脸颊,凌乱的发丝映在白皙的肌肤上,期间一卷睫毛微微颤动,宛如振翅欲飞的蝴蝶。
周思危在他的脸颊上落下轻轻一个吻,随后无声无息的翻身下床,走出了房间。
夜色微凉,铺面而来的是湿润的夜风。
一眼望去,远处是火树银花,热闹至极的不夜天。这边的藏锋阁却是藏于这夜色中,静谧得让人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周思危轻轻一跃,无声落在了屋顶之上。他先是看了一眼上方的夜空,灯火照耀下,连颗星星都看不真切,然后他收回了目光,缓缓地坐了下来。
于一片夜色中,周思危勾起了衣领,露出了包裹在衣服中的胸膛一角。借着灯光,可以看见上面有一道狭长的剑伤。
周思危如今的这般的境界,鲜少有人能够伤到他了,就算受伤了,不过几个呼吸就能被身体的本能修复。
但这道伤痕又是凭空出现的,上面还带着困龙剑的剑意——这明明是应该出现在那个明火门少主身上的剑伤。
周思危伸出手指,轻轻抹过胸膛上的伤口,丝丝缕缕的困龙剑意回到了他的手中,伤痕也随之消失不见。
周思危看着指腹上的一抹血痕,并未轻松下来,他的心中产生了种种猜测。
难道明火门少主身上有着什么灵器,导致身上所受的伤会全部反弹回来吗?
这个猜测一产生,就被周思危否定了。
若是有什么灵器在身,使用之时必定会产生波动,周思危不可能没有发现。
那是……
“时间法则。”
周思危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了他心中的疑问。周思危抬眸看去,一道身影踏着万千灯火而来,最终站在了他的面前。
陈棋面带微笑,手中折扇展开又合起,可以窥见扇面上画着无数星辰。
“是时间法则。”陈棋踩着琉璃瓦,坐到了周思危的身边,“仙界漫长岁月,大能数不胜数,你可知为何没有人流转时间改变历史?”
周思危见他没有表现出敌意,也只是心中戒备,面上并没有显现出什么。
陈棋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全是因为,穿越时间长河并不代表可以……逆天改命。”
后面四个字,他说得极低。
周思危轻声自语:“逆天改命?”
“是了。”陈棋侧脸看向了周思危,说道,“你要做什么,就要付出相同的代价,伤人……也会伤己。”
周思危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按上了自己的胸膛,可是又在中途止住。
所以,并不是明火门少主身怀异宝,而是这个时空的法则作乱。
他沉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我?”
陈棋的眼中突地显现出点点流光,如同星辰在一团云雾中闪闪发亮,若是看得久了,都能看见其中万千星辰按着一定的规律转动。
“摘星楼——”
“手可摘星辰,眼可观星象。”
陈棋注视着周思危,轻轻说道:“我知道你们从两万年后来,你们要做什么?不……你们想要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