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玉飞蝗
朱南露出满意的笑,“如果做不到最美好,那干脆,就最惨痛吧。”
他长臂一伸扯开被子,按着简宁的腰翻了个过儿,让他背对自己跪着。一番天旋地转,简宁晕晕得还没清醒,腰间就被猛地一提,两腿也被大力分开,碰到了一个硬热的□。他
惊出一身冷汗,本能地想逃走,却被朱南更大力地拽了回来。
朱南趴在他背上,偏过头疯狂地亲吻他耳后的肌肤,喘息粗重。
简宁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烫,不只是烫,皮肉下的各个角落还逐渐燃起了一股股奇怪的感官,很难受,一开始还能忍,最后几乎难受得让人抓狂。他只好不断趴下身体,把头埋进枕头,掩盖了视觉听觉,以为这样就会好,可结果却是触感的成倍增加。
肌肤紧贴,口舌相融,那种感觉……既古怪又奇妙。
朱南的阳/具猛然顶入,简宁痛得大叫一声,那一下仿佛抽走了浑身的力气,让他连跪都跪不住了。也从此刻开始,他彻底交出了意识和身体的控制权,任人宰割。
朱南这个人很奇怪,他总会在你以为他很好的时候露出坏的一面,又每每会在你认为他很坏的时候,做出许多温柔的事。
你痛极了,他会吻你、安慰你,挽回你的神志,他会细心地照顾到你身体的需求,完事之后不是拍拍屁股抽烟走人,而是会帮你洗澡,替你收拾一切。
成年以后的简宁对做/爱从没有憧憬和期待,因此也说不上这个第一次究竟是好还不是不好,但绝对是够难忘的了。重新躺回被子里,刚才那场狂风暴雨般就像一场梦,他已经不记得确切的感受,只是感觉……似乎也并没有太痛。
而自己与身边这个男人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
这一夜好长,无论简宁怎么努力都过不去。
朱南缩着身体躺了一会儿,突然又睁开眼睛,“你还睡不着?是不是难受?”
简宁摇摇头,“没有,还好。”
“难受的话要告诉我。”朱南横臂抱住他,简宁又不自然地抖了一下,朱南显得有点儿伤感,“你怎么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呢?有什么想不开的,不能跟我说吗?”
简宁迷茫地望向这间豪华的套房,想不开的,就是现状,就是你。怎么说?
朱南认真地循着简宁的视线,把屋里看了一圈,最后自以为明白了,说:“住酒店是暂时的,我已经吩咐人找房子了,很快就能搬,到时候就会有家的感觉。”
家的感觉?简宁觉得很陌生。紧接着就好想回家,甚至又像最开始出来时那样毫无意义地想,如果他没有来上大学,呆在家里多好?
日子或许会苦一点儿,但也不至于这样。
“那个……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过了很久很久,简宁总算稍微控制住心情,这才想起现实中不得不解决的问题。“以后……那个的时候,你能不能带套?”
朱南一愣,“我很干净,我没病。”
“不是这个意思……”简宁压低声音,一脸尴尬,“我是怕给你添麻烦。”
“是怕给自己添麻烦吧,”朱南毫不留情地揭穿,“无所谓,但我可能会不记得,所以你要自备。”
简宁点点头,“知道了,我会的。”
“那……今晚怎么办?”朱南玩心又起,“我现在给你买药去?”
“不不,不用这么麻烦,我明天自己去就行了。”简宁丝毫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开玩笑。
“你是第一次,明天就躺床上休息吧。我出门的时候正好买给你,来得及吧?”
简宁老实地回答:“来得及,有72小时内应急的。”
“不过听说安全套和避孕药的效果都不绝对保证,如果真的怀上了,怎么办?”朱南平躺在床上,双手背后枕在脑后,好整以暇地笑。
简宁却是愁云惨淡,周身散发着凄凉,“你放心,我一定会立即打掉。”
朱南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翻个身咂咂嘴,带着睡梦中的呓呓声调说着:“我答应你一件事,你也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什么事?”
“我们的情况已经这样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纠结于它是怎么发生的,稍微缓一缓,就继续做你该做的,过正常日子好不?我不想整天对着个没精打采、要死要活的人。”
“这我知道,”像是想证明自己,简宁有些急躁,“我今天确实是因为不习惯,以后不会了,说过的……一定做到。”
“那好,”朱南背着他得意地笑,“听我的话,睡觉吧。”
约会偶遇
简宁与朱南的同居生活正式开始。
事实并没有简宁最初想象的天天淫靡、夜夜笙歌那么可怕,因为朱南的出现频率明显没有没确定关系时高了,隔三差五才会过来酒店,更不会再在路上逼他签账单什么的。所以虽然有时要跟他一起吃饭睡觉做/爱,可总的来说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那种平静状态。
而且做/爱说来跟吃饭睡觉差不多,一次紧张两次难受,但三次五次十次之后,自然也就习惯了。虽然简宁还是感觉不到什么叫爽什么叫High,可至少能够从容应付。
唯独没适应的,是朱南说风就是雨、自作主张、死缠烂打又霸道无比的性格。
周六晚上,简宁打工。打开电脑没看几页资料朱南就来了,抱着他不撒手,还故意抓住他胳膊不让他操作,“你明天早上不打工,咱们出去玩吧?”
“我要写毕业论文,时间不多了。”
“你每天不是实习打工就是写论文,比真灵国政府总理还忙,就周日一个早上,都不能施舍给自己放松一下?把自己逼得太紧,身体会垮掉的。”
“既然你知道还让我出去?”简宁低声反驳,“周日早上我就是用来补眠的。”
朱南竖起食指摇了摇,露出“你不懂”的鄙夷眼神,“睡觉并不能把精力睡回来,相反,睡得太久会导致头晕恶心、浑身无力,你需要接近自然,用活动的方式来缓解疲惫,比如兜风、运动、品尝美食。”朱南像个专业的健康指南,“明天上午我们听音乐会,下午……打球和游泳,你喜欢哪个?”
简宁丝毫不为所动,“也许你说的对,可是因人而异,和你出去,我会更累。”
朱南立刻沉下脸,捏起简宁下巴,温柔荡然无存,“做一个合格的恋人,你又忘了?”
阵阵压力传来,简宁目光低垂,只好退一步道:“我忙了一个礼拜,明天下午和晚上还要打工,真的想睡个懒觉。”
“没问题,那就睡个懒觉,然后出去吃饭,音乐会循环演出,每场一个小时,来得及。”
简宁还想说话,朱南却打断他,“小简宁,我们要互相尊重。”
简宁无奈,相处至今他还没摸清朱南的性格。自己说些不软不硬的话,他有时候会一笑置之,有时候却会大发雷霆。简宁一而再再而三试验他的底线,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下最充分的空间。
下巴被捏得发痛,朱南红曜石般的双眸放出攻击性的光芒,近在咫尺。
突然简宁眼睛一痛,啊了一声,一手捂住眼睛,一手去捉桌上的眼药水。
“怎么了?”朱南抢先一步找到眼药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轻翻开眼皮,一边吹一边将药水滴进去。一瞬间简宁有些恍惚,这种温柔的气息流进眼内的感觉,让他尝到了久违的安慰。
“好点儿没有?”
简宁闭着眼睛,尝试转动眼珠,“不行,睁不开眼睛。”
朱南当机立断,“去医院看看。”
简宁愣了一下,以前眼睛也经常刺痛,但忍一忍或者滴点儿眼药水就会好,没这次这么严重。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想过要去医院。一般人对待这种小痛,不都是放任不管么?
事实证明朱南并非多此一举,医生说简宁因为过度用眼不注意用眼卫生,有些发炎,要敷药三天,期间不能睁眼。炎症消除后平时还好注意。
医生给简宁眼内滴入药水,又给双眼眼眶到太阳穴的位置涂上厚厚一层药膏,再在头上缠了一圈纱布。简宁站起来,不自觉地去摸周围的东西,刚迈出一步,就被凳子撞了。
朱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大笑出声,简宁顿时脸红,双唇抿起,茫然又无辜。
朱南握住他的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总揉眼睛,小简宁,拉好我,咱们回家。”
简宁感觉到周围人不少,脸色更红,好在看不到,不会太尴尬。
回去后朱南用热水帮他擦了脸和手,两人上床,趁他看不见,朱南欺负起来更是不留情,进入前还故作好心地警告:“你别太激动哦,否则流眼泪了对眼睛不好。”
说是如此,可这次朱南很温和,进入没多久便退了出来,期间更是几次停下,简宁猜想,他大概是看他有没有真地流眼泪。
“整天玩命打工,这下好了,三天看不见,三天拿不到薪水不说,老板还很可能趁机换人!”身体上放过他,嘴上便要讨回来,“等年龄大一点儿,年轻时攒下的痛就会发出来,到时候看谁管你……”
朱南不停嘀咕,简宁不言语,却知道他说的有理,知道他……是真的为了自己好。
第二天简宁再拗不过朱南,只好去约会。一路上被朱南拉着走,掌心传来温暖,简宁突然就很轻松,虽然眼睛看不见,可这种完全相信一个人、依赖一个人的感觉,却是从小到大都不曾体会的。
听的是交响音乐会,简宁在音乐上没什么造诣,开场不到十分钟就昏昏欲睡。
朱南却是从小就学习欣赏高雅音乐,管弦奏鸣碰撞中,他侧头认真地看着正打瞌睡的简宁。
只有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自己才能毫不掩饰地露出宠爱的神色。
他将简宁搂进怀里,睡着了的简宁很听话,面容平静安详,不像平常要么冷冰冰,要么苦大仇深皱着眉。拨开他额前的几缕碎发,轻轻印个吻上去。
简宁完全没察觉,看来简宁真是累了,朱南心情很好。
不久后简宁被身体的剧烈晃动惊醒,耳朵辨认一下,周围已经没有音乐声了。
“需要我抱着你离开吗?小、简、宁?”
声音紧贴着耳边传来,简宁意识到自己正被朱南搂着,赶紧退开,“演完了?你怎么不叫我?”
朱南摊手,“我起码叫了你三遍,公共场合,总不能大声喊吧?”
简宁郁卒,那公共场合就可以随便抱了吗?
浑浑噩噩假装听了场交响乐,简宁从进门到出门,根本不知道,他刚才来的是真灵国最大的音乐厅,听了最富盛名的乐队演奏,那高额的门票根本不是他能想象的;他坐在贵宾包厢,视野开阔、收听效果极佳。这一场让多少人崇拜与期待、多少人做梦都想来却无法来的音乐会,就在他的懵懂与睡梦中、以无意识的方式悄然溜过。
曾经有一次,他也暴殄天物过。
“带你去我常去的餐厅,吃小羊排,你一定喜欢。”
朱南边说边开车,简宁自以为没有拒绝的资格,便不言语。
进入餐厅第一感觉就是好香,接着优雅的钢琴声传来,却听不到客人交谈和用餐的声响。他知道这里一定很高档,客人肯定都是上层人士,他们吃饭的目的可以有很多,却唯独不会是为了填饱肚子。这里对客人的衣着也一定有要求吧,简宁想,像他这样的如果一个人来,绝对不会被放行。
服务生上了些东西,他看不到,朱南也不说,只好干坐着,感觉好傻。
接着感觉到朱南走过来,将餐巾放在自己膝上,又在桌面上悉悉索索地摆弄了一阵,“张嘴。”
简宁机械地张嘴,凉凉的液体滑进来。
“开胃酒。”朱南说。
简宁试着品尝,因为没有比较,也不知道所谓的好酒究竟好在哪里。
“再张嘴,还有开胃菜。”
如是几次,简宁不好意思地说:“你告诉我餐盘的位置,我自己吃,不用麻烦你。”
“你自己吃一定会不停地发出声音,多没礼貌。”
简宁一想也是,可总让朱南喂吃也不好,有点儿郁闷。却不知此时的朱南一脸笑意,因为能在大庭广众下喂他吃东西,心里不知多高兴呢。
这样吃了一会儿细腻松软的小羊排,又有一个脚步声向他们走来,简宁听得出,不是服务生。
“小南?你也在这儿?”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近旁传来,虽是疑问,语气里却不见一点儿惊讶。
“林哥?这么巧。”
简宁感觉到朱南站起来了,应该是打招呼。这个人是朱南的哥哥?简宁顿时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变强了,还有些无地自容。
“呦?还带着人?这位……以前没见过,眼睛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