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玉飞蝗
朱南不以为意道:“那这叫什么?”
简宁脸红得滴血,“这……叫偷情。”
朱南:“……偷情?”
简宁:“不,这连偷情都不算,这叫偷欢。”
朱南恍然大悟,□猛地一顶,埋首于他肩窝,疯狂动起来,“管它叫什么,是你就好……”
72
72、相遇年表 ...
真灵历1306年2月1日,朱南、简宁于街头相遇,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结正式展开。
1306年5月17日,朱南、简宁以契约为名,确立情侣身份。
1307年1月10日,朱南、简宁步入婚姻的殿堂。同年7月7日,爱情结晶朱思琪出生;8月14日签署离婚协议,婚姻关系仅持续了七个月零四天便宣告破裂。
1307年12月25日朱南再婚,与简宁一别五年多,于1313年5月30日打了一通电话,正式重遇则是在一个多月后的7月12日,在千仁医院的主楼天台和病房里,聊天小叙。
重逢后又是一番波折,1314年6月4日,叶廷牺牲自己,挽救了简宁父亲的生命,6月24日,朱南、简宁开始了暂时看不到尽头的间歇性同居。
所谓间歇性同居,是指在双方家人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每周共同生活几天,至于节假日或有关纪念日,则相互商量是一起过还是分开过,同时利用年假或长假旅游。
他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却唯独没回当初度蜜月的小镇骑单车,那仿佛是个禁忌。
有一天简宁问起朱南腰下的数字纹身是什么意思,朱南很郁闷,经过不断引导,简宁终于想起来了。他冷笑道:“什么在一起的纪念日,你纪念的是那份契约吧?”
朱南讶然,结果第二天就去把纹身洗了,痛得三天没下来床。
简宁一边照顾他一边暗暗地想,自己说错了什么?
简宁再度反抗起父亲安排的各种相亲,他准备了许多借口,但就是从未想过要将真相告知家人——他们是绝不允许他和朱南的这种关系的。其实他自己也不允许,时常以研究性的眼光看着朱南,那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这样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但……又极度贪恋着与他共处时的感觉。
简宁几乎每过几天就要进行一次自我折磨,可折磨了、逃避了,日子还是浑浑噩噩地过。
一偷情,就是三年。
1317年盛夏,简宁34岁,朱南36岁。
他们将一个男人精力最旺盛、最宝贵的光阴给予了对方,那股熊熊燃烧的爱情之火,照得未来仿佛一片光明。可简宁透过那股光明去看以后的时候,总会被烈焰将眼睛灼得生疼,最后残留于的情景,是一片灰烬。他们的未来,就是一片再也燃不起来的灰烬?
朱南不再开那辆扎眼的跑车了,如今的座驾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过街天桥下,对角线一百多米远的地方,一栋高楼上书四个大字:“千仁医院”。
朱南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打电话,连续打了五个简宁都没接。他有点儿急了,正要把车开过去,简宁就主动打了过来。
“喂?你干什么?”简宁的声音不甚愉快。
朱南道:“半个小时前不就下班了么?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简宁干脆答道:“有事。”
朱南吃瘪,“哦,那现在不忙了吧?说好了今晚一起吃饭,我来接你了。”
“那你把车停远些,我这就出来了。”
朱南无奈地又把车往后倒了一点儿,“知道了知道了。”
吃完饭回到住处,朱南提出做/爱,被简宁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朱南看的出他今天心情不好,也不坚持,抱着他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脑中考虑着能让他高兴的话题。
“跟你说个事儿。”
简宁冷冷道:“什么?”
朱南道:“过几天我安排你和思琪见面吧。”
话音刚落,朱南便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
朱南解释道:“思琪都十岁了。你平时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你一直很想见他,上次你还……对着他的照片流眼泪,我都知道。我……挺对不住你们的。”
简宁很平静地听他说完,冷冷道:“不用了。”
朱南一愣,“为什么不用?你不想见他吗?”
“我以什么身份见他?我不想我的亲生儿子叫我叔叔,也不想他知道他的父亲婚内出轨。”简宁推开朱南,走到电视机柜旁,点烟抽起来。
朱南被堵得心里一痛,怔了片刻,也开始抽烟。
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对着吞云吐雾,云雾缭绕中,朱南一脸深沉地说:“那你们就相认吧。”
简宁点烟的手一顿,点点火星落了下来,他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朱南,“相认?你脑子进水了?十年来他一直以为你老婆就是他的生母,现在突然告诉他生他的另有其人,你演科幻片吗?”
朱南叹了口气,“早也好晚也好,你们总是要相认的。”
简宁坚决摇头,“我不认为我们还有相认的可能。”
“简宁你别这么悲观……”
“我不是悲观我只是说事实!”简宁吼起来。
朱南蹙眉,“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反常……我只是跟你讨论而已。”
简宁嗤嗤喘着粗气,“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十年前我们离婚的时候就说得一清二楚了,现在告诉孩子真相,你让他如何自处?万一闹大了,你最关心的家族又如何自处?”
“简宁……”朱南无奈地叹气,“你不要像吃了火药桶一样好不好?我也是为你跟孩子着想,你们天各一方十年了,我心疼。”
简宁冷冷地说:“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不要以为十年过去就完事了,更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我是无辜的、我为你好’的嘴脸。”
简宁说完掐了烟头,大步走进卧室,门一关被子一蒙,两耳不闻窗外事。
朱南回头看着卧室的木门,无语凝噎,他到底怎么了?内分泌失调吗?还是又怀孕了脾气大?!
狠狠敲了敲脑袋,制止了胡思乱想,又郁闷地抽了两个多小时的烟,他认认真真把牙齿刷干净,烟味全部去掉,蹑手蹑脚钻进卧室,跟简宁躺进一个被窝。
估摸着他情绪好一些,朱南便又温柔地问他怎么了。
简宁这才说:“一个月前我们科室来了个新医师,入院考核的时候,我作为考官之一,跟他在一个问题上产生了争执。我认为那个问题只在理论上能实现,要经过至少十年的研究才可能有进展,但他坚持认为,那已经是事实命题了。我当时没太在意,以为只是年轻人自视甚高,口出狂言。谁知道今天……他居然用行动给我证明了那个命题确实成立。”
说到最后简宁有些惭愧,朱南恍然大悟道:“所以事实是简医师自视甚高、并且落伍了?”
“不,看了之后才知道,他真是个天才,我认为除他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完成那个命题。”
“那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就这种小问题也值得生气?你没这么小心眼儿吧?别人比你强,你就不高兴了?我的简宁不是这种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先是特别惊讶,然后就是特别钦佩他、羡慕他,根本没有一丁点儿嫉妒,真的。”简宁伸出右手做发誓状。
朱南赶紧把他的手拿下来,“我知道,开个玩笑,别紧张。”
简宁叹了口气,朱南给他盖好被子,“所以你只是羡慕了,并且责怪自己为什么做不到。”
“不是!”简宁坚定地说,“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我从来不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朱南一怔,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不过可能是他想多了。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还连累我们白吵一架,好了好了,睡吧。”
简宁静了片刻,突然道:“他叫兰乔。”
朱南一愣,“什么?”
简宁:“我说新来的那个医师,叫兰乔,才24岁。”
朱南警觉问道:“他长什么样?”
简宁道:“瘦瘦高高的,皮肤白,很漂亮,非常漂亮,我没见过他比更漂亮的人,而且他的眼睛带着一种忧郁的气质……你问这个干什么?”
朱南轻松地说:“兰家也有一个叫兰乔的,不过不是你说的这个样子。”
“哦,肯定不是,贵族不可能来当医生。”
朱南点点头,翻身做睡觉状。脑中却高速旋转,五大贵族之一的兰家少主居然去当产科医师,他要做什么?逆天么?!
朱南没睡,其实简宁也没睡。
他今天反常的原因其实跟兰乔丝毫无关,而是因为前天简竞约他出来说的那番话——
“哥,虽然你不说,但和老爸都知道,你又跟朱南哥在一起了,是不是?我们是你最亲的亲人,你再怎么掩饰也瞒不了我们。”
“老爸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让我来说,我也觉得我身为弟弟有这个责任。”
“我们知道你跟朱南哥很相爱,离不开对方,可问题是……他已经结婚了,你们在一起有意义吗?十年前你们离婚的时候,那种痛苦,那种生不如死你都忘了吗?你还想再试一次吗?”
“我和老爸都觉得朱南哥很不错,但这次的事他办得不地道,既然不打算离婚,为什么要纠缠你?当然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你一直都很理智,这次是怎么了?”
“实在太爱,这我理解,但你们这样做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不好,真的。”
“哥你听我一句劝,别让老爸伤心,也别让自己伤心,好不好?”
当时简宁一句话都没说,简竞大概觉得他早已执迷不悟了吧。其实简竞说的这些,三年来他来回想了不下一千遍,但结果呢?什么结果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