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死在魔尊手下 第66章

作者:碎清尘 标签: 近代现代

看到几人的反应,郑明河的眼中浮现出一种类似于恶作剧成功的满意神色,停顿了一下,继续面不改色地说了下去:“从那之后,这林子里的小家伙们,如果看上了哪个进入了林子的人,就会朝他扔松塔。”

乐白&君无颜&苗青青&林原修:……

乐白觉得,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僵的——他刚刚,被一只还没他巴掌大的松鼠给求偶了?

……不,就那家伙的智商,乐白坚决不承认,对方是他的印象里机灵的松鼠。特么的绝对没有哪只松鼠会把人类当成他们的同类,然后跑过来求偶的啊!

但是,比起乐白来,君无颜对这件事情的反应貌似更大。他勾起唇角,转过头看着郑明河,脸上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你的意思是,刚刚那只长得一脸蠢样的东西,在向夫人求偶?”

松鼠:你才长得蠢!你全家都长得蠢!

莫名觉得浑身发冷的郑明河:……对。

顿时,君无颜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温柔得郑明河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立起来了。就在他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往边上走几步,免得被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君无颜给迁怒的时候,他就看到君无颜的右手抬了抬,那动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仿佛他只是伸手弹了弹自己的袖子似的,但在距离几人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一只跟了他们一路的松鼠,“啪嗒”一声的就掉了下来,手里抱着的松塔在地上滚了两圈,终于不动了。

走过去将头上插着一片金叶子的松鼠给提了起来,君无颜看向乐白,脸上的笑容不减:“虽然没有试过,但想必味道不会太差。”

乐白:……你和它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苗青青&郑明河&林原修:我去,这家伙居然连一只没开化灵智的野兽的醋都吃!

不过,路上的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占据几人太多的注意力,乐白自然也不会真的去吃这个倒霉的小家伙,倒是苗青青,主动将那小家伙拿去埋了,让乐白感到有些惊讶。不过,女人嘛,总是有那么点感性的,尤其是对长相可爱的小动物。

自以为真相了的乐白点了点头,对着苗青青露出了一个笑容,结果换来了对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又跟着其他人往前走了一段路,乐白终于来到了山顶。虽然这座山并不算太高,但乐白毕竟还是算得上大病初愈的,又长时间没有运动,这时候只觉得双腿一阵酸麻,估摸着明天自己的腿肯定要酸疼了,乐白龇了龇牙,抬头往前看去——既然都不再往前走了,这里就应该是目的地了吧?

但这一看,乐白就愣住了。

与刚才穿过的树林不同,从乐白所在的地方看下去,就是一片灼人的红,从脚下一直蔓延开去,望不到尽头,仿佛连远处的天空,都被这极具感染力的红色给感染了,透着些许异样的颜色。

那是枫树。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枫叶站立在枝桠上,以各种姿势伸展着,在这样一个充满了萧瑟的季节里,展现出了一股蓬勃的生命力,让看到这个场景的人,都忍不住生出几分感动来。

“喜欢吗?”轻笑一声,君无颜垂下头,轻声问乐白。

仿佛被惊醒了似的,乐白抬起头来,看着君无颜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异样。

乐白突然觉得,他之前的纠结都显得格外可笑——他又何必在意别人是怎么想的呢?他并不厌恶君无颜,也没有想要将他视为生死仇敌的意思,又有什么必要将自己代入别人的角色?他的特殊之处,注定了他不能如平常人一般思考,又何必逼着自己当一个平常人?

缓缓地,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恩,我很喜欢。”

真的很喜欢。

第71章 存活第七十一天。

铺着柔软被褥的床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人睡得正沉。他侧着身子,胳膊曲起放在胸前,纤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也不知究竟梦到了怎样的事物。

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床上的人那安宁的容颜,其中的神色极致温柔。

君无颜抬眼看了看两人如今所在的房间,眉头不由地微微蹙起。虽然这已经是这客栈里最好的房间了,但比起他的寝宫,自然还是差了不少的。便是身下的这张床,就不知比两人原先的那张,不知小了多少,哪怕已经特意买了新的被褥,可这舒适程度,依旧让君无颜感到不满——事实上,如果不是乐白阻止,这家伙估计会直接买张新的床搬进来,这让思维依旧和正常人比较接近的乐白感到很心累。

不过,好在乐白也并没有出现什么认床之类的情况,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当然,这更可能是因为这两天舟车劳顿,本身就比较累。即使是现代的火车,连续坐个几个小时,都还会让人觉得浑身酸疼呢,更别说这种防震效果远不如火车的马车了。乐白真心觉得,他的情况已经很好了,至少几天下来,他已经习惯这种赶路方式了,要真换了个娇贵的现代人来,指不定还会觉得这种交通工具难以忍受呢。

当然,乐白的想法,其他人是不会知道的,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点事觉得他吃苦耐劳,说不定还会因为乐白一开始的不适应而觉得他弱。

乐白:有修为了不起啊!实力强了不起啊!

……好吧,好像确实挺了不起的。

每次被颠得七晕八素,只能蔫哒哒地靠在君无颜的肩上,看着另外那几个家伙依旧一点都不受影响的时候,乐白就觉得莫名心塞。一想到乐白那带着点小羡慕和郁闷的纠结表情,君无颜的眼角就不由自主地染上了笑意。君无颜发现,很多时候,哪怕乐白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在他的旁边坐着,身边的气氛就会完全不一样。这对君无颜来说,实在是一件新奇的事情,也是一件……从前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君无颜抬手给乐白掖了掖被角。乐白睡觉有个很奇怪的习惯,无论是不是觉得冷,总是喜欢把边角压在身下,把自己给卷起来——就算身边睡了个人,他也会把中间空着的被子给扯过去压起来,跟个粽子似的,直到后来君无颜每天都揽着他的腰睡觉,他这个习惯才稍微改了那么一点。但若是君无颜不躺在他身边,乐白依旧会把自己裹得跟个蚕蛹似的。

目光在乐白曲起的双臂上停顿了一会儿,君无颜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曾经听谁说过,如果猫咪在睡觉的时候不能感觉到安全,就会把前腿蜷起来,以便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在第一时间跳起来逃跑——而人也是同样。

“你在戒备我吗?”仿佛叹息一般地低语,君无颜垂眼看着乐白的睡颜,纤长而浓密的睫毛遮掩住了眸中的神色,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眼中,究竟是怎样的神色。他抬起手,用指尖轻轻地触了触乐白的额头,温热的体温染上指尖,向上一点点蔓延开来。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般,带起莫名的悸动。

苍白如玉的指尖划过颤动的眼皮,越过小巧的鼻尖,最后停留在乐白那红润的唇上,来回摩挲着。似乎是君无颜的动作让乐白感到了些许的不舒服,他侧了侧头,似乎想要避开君无颜。可惜的是,他试了许多次,都没能成功,最后只能略显不满地皱着眉头,往被子里缩了缩,不再动弹了。

即便只是这些小动作,落在君无颜的眼中,都显得格外可爱。

看着乐白那带着点委屈的表情,君无颜不由地笑出声来。他轻轻地点了点乐白的唇角,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那便戒备吧。”

从一开始,乐白告白的目的,就不那么单纯,君无颜自然看得出来,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久,真心或是假意,他自然是能够分辨的。只不过,他对此也并不在意罢了,那时候,在他的眼中,乐白与其他怀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往他身边凑的人,没有任何差别——究竟也只能再多活一天的时间而已。

同郑明河与苗青青一样,当时君无颜并不觉得,乐白能够成为第一个活着和他度过新婚之夜的人。

在那形形色色凑过来的人身上,君无颜见过许多不同的态度,有的畏惧,有的谄媚,有的厌憎,也有的真心——只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对君无颜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差别。可乐白的态度,却似乎和这些人都不一样。初看时,君无颜觉得乐白对他是畏惧的,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不得不想方设法地讨好他;可再看时,君无颜又觉得并非如此。那种感觉,就好像即便他现在就动手要了他的性命,他也只会翻个白眼,感叹一句“老天爷又看我不爽了”似的,仿佛死一次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样。这种表现,实在是让君无颜感到好奇——但也仅此而已了。

对君无颜来说,那个时候的乐白,只不过是一件用来消磨时间的玩物罢了,只要他愿意,就能够随手捏死,根本不值得投入多少精力。

指尖缠绕着乐白的发丝,君无颜突然笑了起来。他想起两人新婚的那个晚上,他不止一次地想要直接掐断乐白的脖子——他甚至有时候会觉得,他其实已经这么做过了。只是终究,那也只是他的错觉罢了,如今这个人正躺在他的身旁,安静地沉睡着。当乐白以一种仿佛经历了太多次同样的事情,而显得有些麻木与不耐烦,还带着少许难以表述的微妙神色,说出“我喜欢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衣服”的时候,君无颜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明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虚情假意,明明是不带任何真心的干涩描述,却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狠狠地戳到了他的痛处,疼得他险些连笑容都维持不住。

“你喜欢他吗?”稚嫩的童声带着几分懵懂,问着脸自己也不明白的问题。

“当然。”眼角带着细微皱纹的女人笑了笑,“他是我这一辈子,唯一深爱的人。”

“为什么?”不足十岁的孩童眨巴着眼睛,满脸疑惑,“曾姨娘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是因为这个吗?”

“和他的身份,地位,实力都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他是他——仅此而已。”女人笑着点了点孩童的额头,“等你以后遇到了那个人,就会懂了。”

“那你为什么要跑呢?”

耳后的长发落了下来,遮住了君无颜的侧脸。他伸出手,盖在乐白的手背上。

灵力顺着两人相触的指尖传递过去,温养着乐白浑身的经络。这是林原修的提议,据说能够增强乐白的体质,也能够避免乐白的身子,因为之前的伤势而落下病根。君无颜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有没有作用,但这并不妨碍他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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