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沫沫清寒
白奕辰闻言笑心里憋着笑,打官腔道:“什么是公器私用?陆远你说话可要想好了。这个安保公司既然挂在我翌晨集团的名下,明面上就要听总部的调配。你的安保公司这么多人,这几年却一点外面的业务也没有,时间长了难免惹得有心人怀疑。梁秘书这样的安排,也是更好的掩护你们的身份嘛!不过是平时的时候抽出几个人,有任务的时候再出任务,也没什么影响啊。你就不用太计较了。”
他嘴上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暗暗为梁响的安排叫好——不愧是自己的金牌秘书,对自己的心思揣摩就是到位,一下子就把陆远给搞定了。唔~早知道他这么能干的话,这个月的奖金给他翻两倍了。
“可是……”陆远听白奕辰这么说,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纠结的站在他面前,既不说话,也不离开。
见陆远似乎心有顾虑,白奕辰便正色道:“这件事我会跟沈军长报备的,你不用担心。”反正估计自己只要对沈擎说明是小安可能有危险,他总会给自己个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是陆远依然面露难色,白奕辰见状再度补充道:“不如这样吧,你们这个月的训练任务就出外勤,目标是找出千年堂周围出现的所有可疑人物,查清楚他的身份地址,然后报告给我。如果这件事完成的好的话,这个月你们每个人的奖金翻三倍,假期多一天。如果完不成的话,你们全队的训练翻三倍,这样很公平?”他拍了拍陆远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在陆远看来就像是恶魔,“加油吧,陆经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完他便用手指转着车钥匙,欢欣鼓舞的下班去找安然吃饭,只留下一口老血堵在心里的陆远,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走廊默默体前屈——公平个屁!暗鹰的队员我对不起你们,不但没能搬走梁响这个小白脸还找来了白阎王这个大魔头……
随即,饱受刺激的陆队长默默的握拳:他赌上军人的荣誉发誓,说什么也要在一个月之内,把那个敢在白阎王住的小区捣乱的猥琐男的祖宗八辈查个底儿朝天……
于是,迅速振作起来的陆队长以最快的速度派出了十名队员,白六黑四的日夜在小区巡逻。而作为照顾重点的千年堂周围,更是被他们安了不下10个超微型摄像头,使得安然的诊所成为除了京城中某些大院之外最安全的地方……
安然对自己已经被白奕辰重重保护起来的现状一无所知,只是隐约感觉到一夜之间,周围似乎多了许多貌似质素不错的保安人员。在知道是白奕辰安排之后,他心里的确为了白奕辰对自己的重视小小的甜蜜了一下,随即便陷入纠结当中。而这次,让他纠结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王府火锅的老板——季景。
自从千年堂开业的第二天起,诊所每天上午一开门,季景便准时前来报道。中午的时候,他会叫自家饭店的服务员送两人份的午餐过来,然后一直待到诊所晚上关门,才悠闲的离开。
诊所没有病人的时候,他就东拉西扯的和安然聊天,有病人的时候,他便一声不吭的坐在一边看安然给人治病。偶尔还会在安然忙不过来的时候打打下手,陪等待的病人聊聊天什么的,俨然一副医师助手的摸样。
安然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他以为季景的行为是对自己的针灸术感兴趣,而整天待在千年堂,也是闲着无聊一时兴起的结果,这种兴趣过一阵子便会消退了。
可是谁知这人在自己的诊所一待就是一个礼拜,不但丝毫没有厌烦的样子,反而态度越来越热情,看向自己的眼神也越来越热烈。害得每天来接他下班的白奕辰的脸色阴沉的简直能滴出水来,也害得他像做错事一样每每面对白二哥严肃的脸便心里发虚。
可是毕竟来者是客,再说人家又没妨碍到自己,实在没有理由赶人家走,弄得他心里七上八下,进退两难。
随着白奕辰身边的低气压一天天的严重,安然实在憋不住了,便在季景又跟自己东拉西扯闲聊的时候开口问道:“季老板,您天天来我这里,应该不是为了找我聊天吧?您到底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季景一点没有被人戳穿心事的尴尬,他毫不在意的一笑:“我是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到我。”
安然没有接话,只是给季景倒了杯茶水,静静的等他继续往下说。
“我原本是个军人,隶属某师特种部队。”季景收起了脸上惯常的笑容,有些严肃地说道,“由于在役期间表现优异,我从部队毕业后,便直接被上级调派去他儿子唐宁的身边保护他。他人很随和,没有什么架子和坏毛病,而且在京城第三代的衙内圈里,是个不可多得的知道上进的人。”
说到这里,季景脸上的表情突然显现出痛苦:“三年前,我们在一次外出中不小心出了车祸。当时由于我的疏忽,唐宁被汽车爆炸的余波波及到。虽然因为及时送到医院,生命没有危险,但是他的脸被碎片毁了容,双腿也差点被截肢。尽管最后医生拼尽全力保住了他的腿,但是同时也下了断言,他从此再也不能走路了。”
“我心里非常愧疚。如果我当初不是那么自负,如果我能早点注意那辆跟在我们后面的车子有异样,说不定就能躲开那场车祸。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更不会害他成了今天的样子。”
说到这里,季景精致的面容甚至有些扭曲:“自从医生下了断言之后,他就不顾长辈的劝阻,搬离了自己的家,也拒绝与他们联系。我们在外面买了房子,开了个饭店,生活在一起。三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让他重新站起来的希望。我悄悄的在唐家的帮助下,带着他几乎找遍了国内外所有最优秀的医院和大夫——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去努力尝试。但是很可惜,他们都在看过唐宁的腿之后束手无策,甚至京城最有名的黄国手在看过他的腿之后,断言说他的腿能够保住已经是奇迹,想站起来,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事情。”
季景紧握着拳头,痛苦的低吼着:“但是我不相信!我也不甘心!我不能看着这个原本宽容自信的人,一天天变得孤僻、自卑。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另一个奇迹发生!哪怕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够治好他的腿,我都愿意去试一试!”
他突然抬起头,用热烈的眼光看着安然:“直到我无意中在饭店看到了你,你那一手绝无仅有的针灸术让我震惊。于是我便开始留意你,想办法接近你。还给了你我的名片,在你开业那天亲自来你的诊所帮忙。”
“你知道么?开业那天你的表现让我震惊,也让我欣喜,看着你仅仅用几根银针几粒药丸便将濒临死亡的人从生命线上拯救回来,我突然觉得我的预感没错,或许你就是我要找的最后一丝希望。”
“我知道我这几天的行为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很抱歉,但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近距离看清你的医术到底有多么高明。”季景压抑住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第一次以诚恳的态度向安然恳求道:“请你帮帮忙,治好他的腿,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全力满足你,我以军人的荣誉发誓。”
说着,他以最标准的军人姿势站起身来,深深的向安然弯腰鞠躬。
安然原本沉浸在季景的叙述里有些愣神,现在见他突然间站起来鞠躬的举动,不由得被吓了一跳。他赶紧扶起季景,有些不知所措的答道:“季老板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是医生,治病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有这个能力,我绝对会尽全力帮你的朋友治病的。”
季景闻言站直了身子,十分感激的看着安然:“谢谢你。”
安然被他这样郑重其事的态度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先是笑了笑,然后有些为难的道:“季老板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说起来开业那天你也帮了我不少的忙。不如这样吧,你明天把你的朋友带来,我帮他看看他的腿还能不能治。”
季景闻言摇头叹息道:“如果他肯出来的话,我早就把他带来了。但是自从他受伤之后,性格便有些偏激易怒。再加上脸被毁了容,更是怕自己吓到路人而不敢出门。前几年他还勉强肯跟着我到各地去求医看病。可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望的次数多了,就说什么也不肯跟我去了。最近一年更是变本加厉,连门都不肯出了……”
安然闻言也跟着郁闷:“那怎么办?这样的话别说是我了,就是再厉害的大夫,也不能在没看到病人的情况下,保证能把病治好把?”他想了想,提议道,“要不这样吧,他既然不肯出来,我就去你那里给他看病,你觉得怎么样?”
季景为难的摇摇头:“这几年下来,唐宁似乎已经对所有的医生都失去了信心。以前我见他不愿意出门,也曾经试过找医生上门给他看病,可是却都被他骂走了。所以就算你跟我上门,他也不会乖乖让你医治的。”
他的的话说完之后,安然已经完全傻眼了:“那这怎么办呢?这种情况,就算是神仙也没办法啊……”
季景叹了口气,道:“我想过了,实在不行,就给他下点安眠药,趁他睡着的时候……”
“那不行!”安然打断他的话道:“那样会影响我对他病情的判断,对给他治病一点好处都没有。”
“那要怎么办?总不能把人捆过来吧?”季景闻言也急了,这种明明眼前似乎还有一线希望,但是却偏偏束手无策的感觉,让他有些抓狂。
“你有没有他以前的病例和X光片之类的资料?我想先看看再说。”安然想了想说道。
季景点点头,将随身带着的文件夹递给了安然:“从第一份医生的诊断到最后一次黄国手的诊断,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你看吧。这些资料我无论到了哪里都随身带着,这几年从未离开过我身边。”
资料很厚。安然在感叹季景的诚心之余,伸手接过文件夹,埋头看了起来,季景在一边紧张的盯着他得一举一动,生怕他会突然抬头,然后从嘴里说出“没办法”三个字。
第43章
许久之后,安然抬头长出了一口气:“从片子和诊断结果以及以往的病例来看,他的腿似乎没有什么毛病,如果不亲自检查一下,我实在没有把握能把他的腿治好。”
“那你…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有把握?”季景先是有些失望,然后又锲而不舍的问道——这个安然年纪这么小,就有这么厉害的医术,那教他医术的人,一定更厉害,说不定能把唐宁的腿治好。
安然摇摇头,有些惋惜的道:“或许我师父可以,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季景闻言,被希望染亮的眸子瞬间又黯淡了下来,他勉强向安然挤出一个笑容道:“看来,他的腿是真的没有希望了。也是,连黄国手都素手无策的病,还有谁能治得好?”
说着,他有些疲惫的站起身,又朝安然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小安大夫,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请你别介意。如果你以后有什么能用得到我的地方,给我打个电话,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你千万不要客气。”说完,他便转过身,慢慢的向门口走去。
“哎,季老板,你等等!”安然闻言赶紧叫住季景,见对方又迅速转过身体,双眼紧盯着自己,安然抓了抓头发,有些犹豫的道:“你先别着急走,我还没把话说完。我刚才是说我没有把握能够治好他的腿,但是只是没有把握,而不是一定治不好。”
季景闻言狂喜道:“那你是说……”
安然面露难色:“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你朋友的态度一定要配合。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治疗过程中最真实的感受,否则我就是再厉害,也无能为力。”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我想,你的朋友不肯出门,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怕自己的样子吓到别人。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对医生已经失去了信心,他不想再承受一次从希望到失望的打击。”
“不如这样吧,你和他打个赌。”安然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膏递给季景,“这个药膏你给他擦在脸上,早晚各一次。如果在两个月之内,他脸上的疤痕能够消去,就让他来我这里看病,如果不能,就答应他,永远不在他面前提起治病这两个字,你觉得怎么样?”
“这……”一向干脆的季景,看着安然手里的药膏,竟然有些犹豫起来——事关唐宁的病,他真的不敢赌。
“你不用担心。”安然被季景的诚恳打动,柔声安慰道,“我对我自己的药膏有信心。我保证,不到两个月,他的脸一定会完好如初。”他自信的笑道:“如果有一点疤痕,到时候你可以带人来砸我的招牌。”
仿佛被安然的态度所感染,季景也笑了,脸上的泪痣居然显现出另类的妖异和张扬。他伸手接过药膏,紧紧的攥在手里——很多时候,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所以,试试又有何妨呢?
晚上回到家里,安然将白天的事情对白奕辰说了一遍,当问起唐宁此人的时候,就连一向很少表露情绪的白奕辰,也不由得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他是京城唐家的第三代,也是唐老爷子最为器重的孙子。只可惜几年前的一次意外车祸,让他成了残疾,唐家对此事诲之莫及,所以京城从此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他有些意外的说,“没想到这个季景,居然是他出事前的司机兼保镖……”
安然好奇地问道,“我看季老板提起他之前的事情的时候,一脸的佩服和骄傲。能让季老板这样的人这么佩服,这个唐宁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
“是的。”白奕辰点头,露出了赞许的神情,“他是我见过的京城衙内圈里,难得的从人品到能力,都是一等一的人物。据说在他车祸前不久,还建立了一个儿童慈善基金会。而且就算在他消失的这几年里,这个基金会也一直在正常的运转着,的确救助了不少需要帮助的孩子。”
“真可惜,这么好的人居然遇到这种事情……”安然闻言也跟着摇头叹息道,“天妒英才啊……”
还天妒英才呢……这孩子成语怎么学的?唐宁又没死……白奕辰被安然的用词逗乐了。
随即,他眼珠一转,故意蹭到安然身边,身体前倾,有些暧昧的将嘴凑到小孩的耳边,在他脖子上呵气道:“你说他好,难道我就不好?我每年可是也都给那个基金会捐一大笔钱的,怎么不见你夸我啊?”
“你又没有告诉我你给人家捐钱了,我怎么知道?你当然也很好啊!”许是被白奕辰的呼吸弄得有些痒,安然边躲边笑:“就是因为你比他还要好,所以我才会留在你身边啊!”
“哦~你的意思是,如果以后有人比我好,你就会离开我了?”白奕辰闻言故意板起脸来逗他,“小安,你这么说我太伤心了。”
“当然不会!”安然不知道白奕辰是故意的,以为他真的生气了,便连忙解释道,“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因为在我的心里,白二哥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呀!”
因为在我的心里,白二哥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呀!
安然的这句话一出口,像一道炸雷在白奕辰脑中响起。在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有一股电流从心里开始涌出,一直酥酥麻麻的流遍全身——他强忍住拥对方入怀的冲动,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白奕辰!千万不要冲动!小安根本不知道他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他只是拿你当哥哥,所以千万千万要沉住气,不要因为小安的一句话自己乱了阵脚。
随即,他不由得在心里苦笑:完了,白奕辰,小安不过无意中的一句话,你就已经是这种反映了,你还跑得掉吗?
最后,他强令自己的表情不出现异样,状似平静的问道:“哦?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安然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没心没肺的补充了一句:“嗯,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直到白二哥你有了自己的爱人之前,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白奕辰将会有个爱人,他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
白奕辰心中一动,再度坏心的往前凑,嘴里却在装可怜道:“我每天这么忙,哪有时间找爱人……”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道,“如果我三十岁还找不到喜欢的人的话,不如小安你凑合凑合当我的爱人算了……”
安然先是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白奕辰。
白奕辰一直注意着安然的神情,见在自己提议的那一瞬间,小孩眼中有吃惊、有迷惑、有茫然,而独独没有厌恶,于是便放下心来——至少这小笨蛋只是没有开窍,自己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
他知道这对现阶段的两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毕竟不把白家的某些人搞定的话,自己向小安挑明感情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想到这里,他话题一转,道:“小安,你说实话,唐宁的腿伤,你有把握能治得好吗?”他可是听说,当年连黄国手都对唐宁的腿无能为力……
安然见白奕辰没有什么异样,以为刚才的事情是他随口说笑,便不再纠结。他想了想,正色回答:“这要我看到他本人才能确定。如果他腿上的神经没有坏掉,应该有7分的把握,如果是神经坏死了,大概只有一两成的机会可能会治好。”
说着,他不禁想起了安士朋,有些遗憾的道:“还是我的医术不到家,我相信如果是师父他老人家在的话,把握应该会更大些。”他当年可是亲眼看见师父仅凭着针灸,便让一个瘫痪了近十年的病人重新站起来走路的。
白奕辰见安然说着说着又想起了师父,心中便有些吃味。他不着痕迹的靠近安然,用手顺了顺小孩的头发,鼓励道:“你不要有压力,老话说,尽人事听天命,如果注定他的腿好不了,就是你师父在也是无济于事。再说,你师父走的时候不是也说过,以你的水平已经可以出师了,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把他的腿治好的。”
安然抬头看了看白奕辰,心中有些感动——自从师父走后,是这个人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引导自己,鼓励自己。
他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轻轻地道:“谢谢你,白二哥。”
还有,能够认识你,真好!
那天之后,安然的日子突然变得平静了起来。季景没有再来过,只是在几天之后,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大意是说唐宁在他的激将下终于同意和他打赌,并且已经开始试用他给的药膏。
孙鹏也不再隔三差五就来蹭饭,就连网路游戏也玩的少了。听白奕辰说,是因为被自己之前的“拼爷爷论”给刺激到了,现在正在努力开拓兴源药茶的京城市场,准备大干一番。
于是白奕辰和安然的小日子一下子变得悠闲了起来。白天的时候,两人一个去公司,一个去诊所。晚上回到家后,两人一起聊聊天,逗逗小白。每周去舅舅那里吃顿晚餐,顺便气气掌勺的“小舅妈”,小日子实在是过得安逸无比。
转眼间,便到了六一儿童节,这一天也是当初白奕辰恶作剧般的给小孩选的生日。本来安然还有些担心,白奕辰会不会在这天取笑他,结果早上吃饭的时候白二少的表现正常的很,好像根本已经忘记今天是他“生日”这件事情。
这让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的他,在松了一口气之余,也隐隐觉得有些失落——其实就算被嘲笑也好,他真的很想好好的过一次生日。
其实白奕辰将小孩的沮丧看在眼里,不过坏心的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吃过饭后很自然的去上班了。安然则认命的在收拾好碗筷后,也去了诊所。
由于诊所开业那天,高远曾经带人来找茬不成,反而成全了安然“神针”的名头,而恰巧那天来的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再加上小区里住着的居民本来也有些社会地位,所以居然阴错阳差的,使得安然在一个小范围内成了小有名气的中医。
所以这些日子,随着上门求医的人越来越多,安然的工作也渐渐地忙碌了起来。等他看完所有的病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安然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忘记回家做晚饭了。于是他赶紧匆匆忙忙往家赶。一进家门,就见白奕扎着自己的阿狸围裙,一路小跑的从厨房里迎了出来,他一脸兴奋地看着安然道:“小安你回来了?诊所今天又很忙是不是?我还担心你回来早了,就没有惊喜了呢!时间刚刚好。”
说着,他推着大脑明显已经死机的小孩,来到了一片狼藉的餐桌前道,“你先坐这里等着,面条马上就熟了。”想了想,他又把小孩转了个方向,推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额……餐桌被我弄得有点乱,晚餐还是在茶几上吃吧,你等着,马上就好了。”
说完,也不等安然作答,自己又转身兴匆匆的冲回了厨房。
安然已经被白奕辰的形象和举动弄得反应不能,他机械性的抓起在沙发上打盹的小白放在腿上,戳戳它的耳朵,自言自语道:“小白!家里发生什么事了?白二哥他还好吧?”
小白对某人的骚扰行为十分不满,它有些埋怨的“咪”了一声,抖了抖耳朵,自动自发的在安然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团起身子继续睡。
安然没有继续骚扰小白,而是傻傻的看着如台风过境般的厨房,和身上脸上都是面粉的白奕辰,以及东一片面粉西一片面团的餐桌,思绪居然很奇异的神展开了——白二哥这是受什么刺激了?这么早就回家……做饭?!难道他的公司濒临破产,打算改行当面点师傅了?
此时此刻,正在厨房里和锅碗瓢盆奋战的白奕辰,对安然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终于,在一通混乱过后,他一脸得意的端出一只大汤碗,小心翼翼的走到茶几前,将碗放在上面后,才迅速的后撤一步,将手指放在耳朵上,一边咧着嘴表示烫,一边用得意的口吻道:“呐~!小安,这是我特地给你做的,尝尝看,好不好吃?”
嗄?安然下意识的拿起筷子看向碗里,唔,一碗面条,上面有两只……卖相有些凄惨的荷包蛋,这是唱的哪出啊?
他有些木然的问道:“白二哥,你这是?”他早早下班,还一个人把厨房折腾成这样子,该不会就是为了做这一碗面条吧?
白奕辰看着安然明显搞不清状况的样子,笑着提醒道:“平时都是你在做饭,实在太辛苦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一碗生日面。”
他一脸认真的说:“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擀面条,但是你别小看这碗生日面啊。这是我在网上学的,里面的面条是整整一根,我切坏了三块面片,煮坏了两锅面条才做成这一碗的。虽然样子是难看了一点,但是味道应该不错的,你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