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桔子树
一千一万遍的“我爱你”!
夏明朗心慌气短,夏明朗心浮气躁,夏明朗惊慌失措,他几乎想跳起来:妈的,你真的爱我吗?你真爱我的话,我就……
卡!打住!
像一个涨到最顶点的气球一下子被戳爆了气,啪的一声,夏明朗又跌回去,所有的心慌神动,心驰神摇都归入了静水深流中。
你如果真的爱我,我就怎么样呢?
让你爱吗?
也爱你吗?
夏明朗仰天长叹,他在渴望些什么?
视线斜移,落到床上放着的一瓶药剂上面,是陆臻的,据说是消炎用的,当时医生给了他,他随手一放也就丢在了脑后,后来洗衣服的时候摸了出来,却已经有点不大好意思单独去找他了,于是就这么拖了下来。夏明朗把药瓶握在手里,长久地沉默,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中午,陆臻刚刚下了训练就被夏明朗从食堂拎走,陆臻心中一路忐忑,不会吧,这么小气,昨天就这么玩一下,记上仇了?夏明朗开了门放他进去,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药瓶,笑容温和又厚道:“刚刚收拾东西收出来的,居然都忘记了。”
陆臻接过来一看,就看到一个耳字,额头上青筋都爆起来了,马上说道:“我已经好了。”
“真的吗?让我看一下。”夏明朗走过去扳他的头。
陆臻往后退,可到底退不开,夏明朗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我觉得还有点问题。”
“可是我已经没感觉了!”陆臻梗着脖子。
“那要不然,我们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夏明朗抬脚就要走。
陆臻一想到那台仪器头皮都炸光了,连忙下死劲拖住了他:“那个,你把药给我,我回去自己上。”
“你自己怎么上?”夏明朗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不如还是让我来帮你吧,反正你在我面前已经丢过人了,省得再扩大影响,对吧。”
陆臻咬着嘴角气鼓鼓地瞪着他,夏明朗只觉得这小子怎么能这么可爱,连生气的样子都可爱,脸颊鼓鼓的让人简直想咬一口,于是眸光一闪,把视线偏了过去。
“队长,我算是想明白了,你这是故意的吧?”陆臻道。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夏明朗哀怨了。
“得,来就来吧!”陆臻把脖子一梗,十足的慷慨就义的表情。
夏明朗笑容满面地挑了个窗边向阳的地方站好,陆臻万般无奈地靠了过去。
光线很好,太好了一些,几乎可以穿透皮肤,陆臻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闭着眼,那只惊飞的蝶又翩然而起,夏明朗不自觉压低了呼吸,细数他的每一根睫毛,好像生怕吹乱了它。
“队长,给个痛快吧,您还要抄图描点吗?”陆臻哼道。
夏明朗咬住嘴唇,屏息,看着他的嘴角又翘起来,无可奈何似的笑,虽然还没有被碰到,耳朵上已经充了血,鲜润的,在阳光里半透明地微微颤动着,像是渗了血的玉。
是啊,给个痛快吧!
夏明朗也不敢太刺激他,清亮的药液只滴了两滴进去,马上抬手抱住他。
陆臻几乎没有动,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只有微微颤抖的身体在表明他是如何地咬牙在忍,脸上的肌肉细微地起伏,皮肤干净而健康,逆着光几乎可以看到细小的茸毛。他忽然吐出一口气问:“行了?”
“呃?”夏明朗有点恍惚
陆臻睁开眼睛,眼中揉杂了泪光,看什么都不真切,于是冷冰冰地笑了一下:“还要来吗?不过得让我先缓一会儿。”
“不,不,”夏明朗马上摇手,“够了。”
“那我先去洗脸。”陆臻急匆匆丢给他一个背影,进了浴室。
是的,够了,夏明朗觉得无力,走到桌边坐下。
这是一场考验,用考验陆臻的方式来考验自己,而结果是陆臻比他预料的坚强得多,而他比自己设想的脆弱得多。其实他早应该想到,用这种方式怎么可能再重复一次当时?陆臻是那么坚韧倔强的人,他的随和他的宽容,从来不是他软弱的理由,即使逼他到绝路上,他也能笑一笑,从容地死给你看。
不过,够了,真的够了,至少他想要验证的东西已经有了结果。
他想看着他笑,明亮而热情,他已经不能接受他冰冷的挑衅,想拥抱他,亲吻他的耳朵、眼睛和嘴唇。假如心灵的感觉暧昧难明,至少身体的反应诚实中肯,他对他有欲-望,是真的有,想象那些耳鬓厮磨的画面会让他心跳过速,全身充血。
可怕的欲-望!
陆臻洗完脸出来看到夏明朗坐在桌边抽烟,烟雾隔离出孤绝的姿态,好像有无尽的疲惫与悲哀,陆臻心头一跳,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没事。”夏明朗没有抬头,手指轻弹了一下,“你可以走了。”
“啊?”陆臻一愣。
“把药带走吧!反正我也报完仇了。”
切,果然,陆臻望天翻过一记白眼,再一次质疑自己的品味。
陆臻回到寝室正赶上徐知着在团团转,一看到他像看到自己迷途的小羊羔回了栏似的惊喜,随手反锁了大门,拉着他问道:“队长找你去干吗?”
陆臻气愤难平:“还能怎么着,打击报复呗!”
“他没说什么?”
陆臻看徐知着眼神暧昧,不觉有点疑惑的:“他应该说什么?”
徐知着低头深呼吸,忽然双手扶着陆臻的肩膀说道:“来,像昨天晚上那样,对我说那句‘我爱你’!”
“为什么啊?”陆臻目瞪口呆。
“不为什么,好玩儿。”徐知着死缠着不放。
“好玩个头啊,这有什么好玩的,不说!恶心死了。”陆臻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