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苹果
他开始控制不住顾南的力道了。这小子虽然伤了手,可夹板固定的好,还能借点力,不比他伤在腰上,根本不敢大动。
“顾南,顾南?你清醒点。”言奕分析了一下,K粉有刺激□的作用,脑子虽然迷糊了,生理反应却显得更诚实。偏偏这人迷糊得只知道挨着温暖的人体蹭,对下一步要做什么茫然无知。虽然说放任不管,等他兴奋过了睡死过去也是可以的,可是对于男人来说,憋着不让释放太不人道了。
“哎,你再过来可别后悔啊......等明天醒了又要怪我......”
想归想,他可不敢再来一次。顾南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自己的胆子也是有限度的。上次精虫上脑过后已经后悔不迭,他就是那种典型的一鸣惊人,鸣完收兵的风格,缺乏再次豁出去的胆色。
无奈之下,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了顾南,寄希望于全能的右手。动作越来越大,被子滑到了腰间,顾南仰着脖子溢出一点呻吟,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顾南,舒服么?舒服就叫出来哦。”言奕有点坏心的诱拐,这个机会太难得了,过了这一次不知道这样的亲密接触会是猴年马月。
手下动作越发挑逗,另一只手也参与了进去,把以往在自个儿身上摸索出来的惯用手法一套一套的往上使,弄得顾南终于忍不住大喘气,右手拽住了他的裤腰。
“唉唉......松开我,松开......乖......”言奕很不甘愿的掰开裤腰上的手指,同时加快手心里的活动。
要?还是不要?
这是一个问题。
再不让他赶紧泄了火,折腾成真枪上膛,恐怕自己就不只是屁股裂了,还有伤口裂,明早起来再面对一张冷脸。
想着就委屈啊,这么热情如火的心上人,这么天时地利的作案环境。
言奕一面纠结一面充分发挥十指的主观能动性,折腾了自己一脑门子的汗水,终于把顾南的问题给解决了。
把发泄过后昏睡过去的人挪到一边,严严实实盖好被子,接下来要解决的是自己的问题。
真是遭罪啊。
再多的幻想里也没想到过,会有躺在光着身子的顾南身边给自己自/渎的一天。
果然当梦想照进现实,梦想永远都是被压倒的受方。
手心里还有身边人的□,简直是最好的润滑剂和催/情剂,本着速战速决的信念,小言奕昂扬了几分钟就很快地乖顺了下来。
言奕也无力再清理,倒在顾南身边就睡了过去。
明天的事,醒了再说吧。
阳光透过窗帘再一次的投到了双人床上。
言奕的公寓不大,两室一厅,客房做了书房,餐厅连着客厅,大落地窗外面是养了几盆番茄辣椒的阳台,盆里零星开着些野花,昭示着主人家没怎么用心打理。
厨房很整洁,一应用具装备齐全,角落里放着双开门大冰箱,如果打开的话,会发现里面塞满了冷冻食材和新鲜蔬菜。
主卧里的浴室占了房间的一半,超大的双人浴缸看上去是这套房子里最奢侈的东西。此刻浴缸是空的,旁边的淋浴喷头正在哗哗喷水,热气蒸腾。
言奕裹着被子躺在床上,醒着,却不敢睁眼。
浴室门虚掩着,水声很响,他脑子里也随着轰隆隆地跑马。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言奕心跳漏了一拍。
顾南出来了。
床边有西西索索穿衣服的声音,片刻后脚步声移向客厅方向,在卧室门口停住了。
“你收拾好出来,我们谈谈。”
好像......也不是很生气。
言奕一阵忙乱着从衣柜里随便抓出件T恤和长裤套上,冲进浴室洗脸刷牙。扯到腰间的伤口一阵抽痛。
想想这人也真下得去手啊,居然拿水果刀捅他。
朝镜子里一脸宿醉的脸自嘲地笑笑:不捅醒你难道又跟你做一回,做梦吧。
拍拍脸振奋了一下精神,是死是活痛快点也好,至少顾南今天没有转身就走。
抱着狼牙山五壮士舍身跳崖的必死决心,言奕很是镇定地在沙发上坐下,一开口就戳破了强撑的气场:“......要......吃早餐吗......”
“......不用。”顾南停了一下,很平静的开始说话。心头那股怒气已经被强压了下去,他打算一鼓作气说完就走,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那天晚上谢谢你救了我......比起撞伤人逃逸的司机,你后来做的......算了。昨晚我刺了你一刀,咱俩就算扯平,谁也不欠谁。林宓燕的事谢谢你,不管你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她一直很想要这个机会,既然已经出去了,我也希望她能好。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以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我不想要任何因素影响到我正常的学习和生活。在学校我仍然叫你一声言助教,也仅限于这样。请你不要再影响、干涉或者参与我的任何私人事情。可以吗?”就......这样吗?
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得到预期中的憎恨或者厌恶,言奕却并不开心。重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激得他又一个冲口而出:“床上的事情怎么能扯的平?”
“那个......不重要。”顾南眉头跳了跳,眼神淬利。
第二次在同一张床上睁开眼,同样的衣衫不整,同样的一室凌乱,两人的腿根处都有干涸的白色痕迹,让顾南非常的火大。任他再怎么努力回忆,记忆也只能截止至自己用刀捅伤言奕,后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完全没有印象了。因为了解氯胺酮的作用,所以他不确定昨晚到底是谁主动,但事实摆在眼前,自己再一次跟一个男人做了。
“我没有道德上,或者身体上的洁癖,我可以把已经发生的事当作解决正常的生理需求,但不表示要继续配合。你的感情由你控制,只要不牵涉到我。或者这么说,你一个人YY随意,别让我感觉到就行。”
“还有,你没病吧?”
“什么?......那个?没有没有,我不是乱......”
“那就好。我想我说的够清楚了,可以得到你一个承诺么?”
“......好。”言奕闷了两分钟,抬头给了顾南一个肯定的答复,看着他点点头起身离去,一句多的话都没有再说。
我喜欢你,与你无关。是通常意义下单恋者的傲娇心态。
你喜欢我,与我无关。是普遍情况下单恋者的苦逼结局。
而言奕,就这么一面傲娇着一面苦逼着,开始摸索着过上了在心上人眼皮子底下装淡定的纠结日子。
☆、拿刀的手
H医科大学,因为在流行病学研究方面的突出成果在国内很是牛气,在非学术界却是以一流的汉子和一流的菜色领跑于一众院校。前者来源于广大女生对医科男人的盲目崇拜和对未来潜力股的强烈觊觎。后者的来历么,在抱着极高的期望值围观过H医五大食堂之后,校外友好人士表示,外界绝对低估了医科生强悍的胃承受能力。想想也是,一堂充斥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味儿的解剖课下来,再烂糊的大锅菜也能自动升级成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何况三食堂教师窗口的糖醋排骨和红烧狮子头确实做得非常地道。
沈立冰就特别喜欢吃这两样。
把餐盘塞进顾南手里,手往小窗口一挥:“帮我打一下,小爷肚子闹革命了。唉,记得排骨要双份。”
这个小窗口每天供应的饭菜并不多,主要是为了方便一些家里不开伙的老师和学校职工,于是相对的味道就比大锅闷菜好了很多。
顾南排在队伍里有些别扭。前后都是认识不认识的老师,夹杂着一两个满脸沧桑的明显刚从实验室钻出来的博士生,就他一个捧着两个大饭盒的本科生,虽然基本没人看他,他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自从沈立冰前阵子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一张教师饭卡,就经常拉他一起到这里打牙祭。每周四中午的糖醋排骨更是坚持一定要来吃。一来二去他偶尔也会想念一下,因为这里的狮子头,有记忆中的味道。
顾南一手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餐盘,刚找好位子放下,沈立冰就冲回来了,一筷子夹了最大那块排骨塞进嘴里,边啃边说:“肉啊,肉啊,我如此眷恋你是为了哪般?”
“你洗手了吗?”顾南无奈地摇摇头,把书放在膝盖上开始吃自己的饭。中午的三食堂人特别多,隔壁座位转眼就放了两本占位子的书。
对面的家伙三口两口啃掉了大半的糖醋排骨,筷子伸到他的盘子上方,特谄媚地问:“好兄弟,分我半个狮子头行不?今天的排骨有点单薄,我正在成长的身体无法补充足量的脂肪。”
“你确定你还需要成长?”顾南看看他圆乎乎的脸,把一个完整的狮子头划拉到他盘子里。
“长,怎么不长。你可别嫌弃咱这丰盈的身材,就这体型,那是标准的舒适柔软好手感。知道肌肉怎么来的么?肌肉肌肉,那就得先有肉。等我把肉长够了,再去强化训练几个月,那造型就出来了。到时候咱就是那标准的壮硕肌肉美男,保管看得那一帮子小妞儿春心荡漾。”
沈立冰指的小妞儿其实是有特定人选的。前阵子他给外科护理二年级号称语嫣姑娘的王姓小师妹送了张电影票,结果到了电影开场坐下来发现隔壁坐了一肌肉美男,即使在昏暗的影院光线下,隔着T恤也能感觉到那充满美感和力量的肌肉群,目测超过185的身高,让身有小肥肉腰缠游泳圈在175生死线上挣扎的冰冰同学心情down到海沟。出于心疼电影票钱沈立冰才勉强坐到了散场,从那以后就对脂肪和蛋白质有了更深的执念。
“卡里还剩多少?”沈立冰一边继续跟肉类奋斗,一边接过顾南递回来的卡塞进兜里。
“还剩二十八。”
“那等会儿我去充两百。对了,之前的六百块钱还一直忘了给小言老师。”
顾南停了筷子,抬头问他:“关他什么事?”
“这他给的卡呀。”
“你说清楚点。卡是怎么回事,里头的钱又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沈立冰奇怪的看他一眼,“上次我帮你打饭的时候不是忘了带饭卡么,正好碰到言奕,他就带我到这小窗口用他的卡打的饭。唉,我记得那天给你打的正好是狮子头。”
“他的卡怎么到你手里了?”
“我不就那什么顺口提了一下么,说我爱吃这小窗口的糖醋排骨,你呢觉得那个狮子头不错。小言老师可真大方,顺手把卡给我了,他说自己另外再去办一张。就是卡里本来还有六百多块钱,我当时说了要给他的,一忙就给忘了。”
顾南看了看盆里剩下的半个狮子头,筷子戳进去突然多了几分力道:“把卡还他,钱也还了,我把我花的那份算给你。”
“钱当然要还,卡就不用了吧?打个饭而已,这小窗口的菜真心好吃啊。”沈立冰端着空饭盒站起来,严肃的表示:“你没有权利剥夺我每周一次的福利。”
顾南站起身把桌子收拾了一下,有点气闷的说:“那随便你。”
反正他以后是不会再用了。
下午的课在八楼,电梯又间歇性罢工了,十几个人冲进局解实验室就开始捂着鼻子大喘气,这里的空气里长年充斥福尔马林,十分的不好闻。
迟到了。
幸好,今天教授不在。
里间的器材准备室迎出来一张笑脸,言奕一身白袍,明显心情不错。
“哟,小言老师,谭boss又出差?”沈立冰一面跟一群人一起手忙脚乱的套袍子洗手消毒戴手套,一边跟言奕打招呼。因为言奕其实大不了他们几岁,样子看着又特学生气,用当下流行的话说就是阳光萌系清新少年,所以大家都喜欢用调侃的语气喊他小言老师。他们专业的排课比较重,虽然大四了仍然排了解剖实验,主要针对病理实体分析,谭教授是他们这门课的挂名教授,实际课程都是言奕和另一个研究生一起在带。
“口罩,口罩,你敢给我乱喷口水试试。”
顾南一直很刻意的不去看那个人,弄好自己的装备就靠在角落的柜子边等着,听到他大声地招呼所有人围到解剖盒前。
所有人很快停止了交谈,围着升起来的操作台上平躺的人体站成了一圈。
例行程序。
沉默的时间总是太长,三分钟像三个小时,各人心里肯定都在想些什么,除了自己没人知道。
快四年了,顾南还是不太能把躺在那里的人体当做毫无知觉。每一位优秀外科医生的成长,背后都有数位沉默的无语良师。
言奕拉过一旁的工具推车说:“今天就不分组了,这位捐献者的遗体是采用急速冷冻方式处理的,非常难得。谭教授的意思是大家要主动挑战高难度,所以今天一人主刀,全体人员做尸检分析,尽可能地找出所有的病变和特殊之处,无指定要求,请自由发挥。”
环顾一周,多数人都跃跃欲试,毕竟如此新鲜的遗体太难得了,相对的对主刀人的要求也高。
所以......
“顾南你来。”言奕很自然地看向顾南,其他人也自动熄了念头,顾南确实是不二人选。
顾南迟疑了一下,以前言奕也经常叫他主刀,有好的练习机会也总是先给他,原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可现在......
“顾南?”言奕看他不动,心里有点反应过来:“你最合适,抓紧时间。”
顾南丢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站到言奕对面的位置,隔着解剖台。
言奕退开几步,把位子让给其他人,透着人群的缝隙,目光落在专心下刀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