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荷风渟
林墨没想到韩勋居然这么容易就揭过这一页,呆呆的看着他,一时忘了反应。
韩勋被他罕见的傻样儿给逗乐了,亲昵地捏捏他软软的腮肉:“笨蛋,我要是什么都不想你干,还会给你提供启动金?我希望你能够开心,不过前提是得先把身体养好,不然可别怪我到时候撤资。”
林墨心里甜丝丝的,嘴上却嘟哝道:“知道了,啰嗦。”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韩勋看着他的笑脸,心情大好,被他牵着的手微微用力反握回去,简直恨不得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才好。
阿虎觉得以自家少爷刚才从惊慌到暴怒的模样,至少会把林墨狠狠教训一顿,哪知两人竟然有说有笑的牵着手回来,一直快走到大路上时才松开。
他不禁多看了林墨几眼,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家伙居然能把他家魔王似的小少爷吃得死死的。这要让家里其他几个少爷小姐知道,肯定眼珠子都得掉下来。
阿虎的眼光太露骨,引来韩勋不满,被自家少爷恶狠狠的瞪了几眼后,他脸上也不见尴尬,笑道:“林少爷,您看车上这些东西给您放到哪儿合适?”
林墨不习惯阿虎这样称呼他,前世的时候他们平辈论交,阿虎一直都直接叫他的名字,现在因为韩勋的关系,他一直尊称他‘林少爷’,林墨纠正过几次,他依旧故我,林墨没办法只得由着他去了。在心里,阿虎依然是前世那个帮过他许多的‘虎哥’。
林墨看着后备箱里几箱东西,不由头痛,看着韩勋说:“你上次带来的东西都还在那儿,怎么又买了这么多?”
韩勋笑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儿,这些东西全都是奶奶买的,她让我给你们兄弟俩捎回来的,里面还有些东西要你分给村子里的人,她说做了标记的,你看了就知道。”
“肯定又是你哄骗奶奶买的。”林墨没好气道,以老太太节俭的性子怎么可能一口气买这么多东西,要知道M国的东西可比国内贵多了。
韩勋摸摸鼻子,不满的哼哼唧唧:“咱能别说‘哄骗’那么难听吗?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不谢谢我就算了,还责怪我,简直白疼你了。”
韩小人把‘疼’字咬得特别重,林墨看着院子里探头探脑的人,脸‘唰’得就红了,瞪了他一眼,说:“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现在楼下乱糟糟的,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搬到楼上去。”
韩勋就爱看林小墨被他逗得炸毛的样子,脸上笑意更深,不料转头就看到阿虎一副‘你也有今天’的模样,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恼羞成怒道:“说你呢,赶紧的给我搬东西,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
“……”躺着也中枪的阿虎,只能认命将车上的箱子搬出来,扛了两个最大的箱子在肩膀上气都不带喘一下,象征性的问了林墨上楼的路线,扛着箱子健步如飞跟阵风似的来回跑了三趟,就将车上的东西全搬光了。
搬完东西,林墨留阿虎吃晚饭,阿虎见自家少爷的面色不善,便谎称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得先走一步了。林墨找了个装过大米的编织袋,装了几个熏好的腊肉还有许多香肠,送给阿虎让他带回去煮着吃。
阿虎也不客气,乐呵呵的接过东西,下午到宾馆订好房间,让服务员拿了一个腊肉四节香肠给他煮了送到房间里来。阿虎之前就一直住的这家宾馆,他的模样气质实在太容易让人过目不忘了,再加上他出手阔绰给小费从来不含糊,这里的服务人员除了新来的几乎都认识他。正所谓熟人好办事,没多久,服务员就把煮好的腊肉香肠给他送来了。
她端着从走廊过来,香味飘了一路,有住客闻到味道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寻找香味的来源,却都没找着,只好在晚上点餐的时候指名点这两道菜。早在一个月前,宾馆里就开始提供腊肉香肠,可东西端上桌后,顾客们纷纷摇头,都说不是这个味道,个别一两个脾性大的,还找来大堂经理讨说法。
大堂经理嘴皮子都磨破了,才把顾客们安抚下来,然后再去厨房里问了才知道原来还真有那些顾客说的那么香的腊肉香肠。负责给阿虎切肉的那个厨师禁不住香,偷偷尝过两片,声情并茂地给大堂经理形容了一番,末了咂巴着嘴巴给经理建议以后采购这种腊味。
大堂经理听说东西是阿虎带来的,心里打了个突,原本采购这事儿也不归他管,何必多管闲事呢?可再一想,马上就到年终要发奖金的时候了,万一他要能立个功,指不定今年的红包能更厚实些。人为财死,大堂经理心底念叨着红包,硬着头皮去找阿虎问了腊肉香肠的事情。
阿虎跟林墨接触不算多,但光凭他能让自家小少爷吃瘪一事,就足够让他对他心生好感了,更何况他还能做得一手好菜!阿虎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吃货,在他看来,能做得一手好菜的人心肠都坏不到哪儿去!就比如他老爸!
于是,在大堂经理战战兢兢的目光下,阿虎不仅把林墨家的地址告诉了他,还附带林墨的联系电话。
离开阿虎的房间,大堂经理立刻拨通了林墨的电话,大概聊了一会儿后,跟林墨预定少量腊肉香肠做样品。
挂了电话,林墨乐滋滋的对韩勋说:“真没想到虎哥居然能帮我拉到县宾馆的订单。”县宾馆以提供住宿为主,但是近两年来为了谋求更大的发展,也开始在餐饮方面下功夫,除了给住宿客人提供三餐外,还对外承办一些酒会宴席。县宾馆由来已久,老板人脉广又舍得投资,细算起来,它现在是裕祥酒店最大的竞争对手。如果能真正拿到它的订单,相信销量绝对不在裕祥酒店之下。
韩勋略酸,瞪了林墨一眼:“瞧你这点出息,改明儿你去注册个商标,我帮你把东西卖到国外去。”
林墨先是激动了一下,随后又跟泄气的气球似的,蔫蔫的说:“算了吧,就我这点产量,还不够在县城里销。”
“你就没有扩大生产的打算?”韩勋问。
“贪多嚼不烂,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稳打稳扎的发展好,等过完年就要把店里的事情交给爸爸,还不知道他能不能胜任。”林墨叹息道。
韩勋挑眉:“林小墨你可别瞧不起人,我觉得叔叔未必就胜任不了。”
林墨狐疑道:“你怎么突然对爸爸这么有信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林墨不是瞧不起人,而是以他对爸爸的了解,他过于仁厚又缺少防人之心,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然而,林墨忘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天生的生意人。
韩勋笑得狡黠:“佛曰不可说。”
林墨笑道:“不说就算了,我还不乐意听了,憋死你。”
韩勋果然大叫:“林小墨你太狡猾了!”
林墨笑了,活该,谁让你卖关子!
第71章 荒山
林墨让人在院子里用钢管和厚帆布搭了一个能把整个院子罩起来的大雨棚,雨棚与二楼的阳台等高,碗口粗的钢管穿过水泥花窗搭放在楼板上,钢管上方焊接了钢筋网,切好的肉块用扭成‘S’形的粗铁丝勾住一头,挂在钢筋网上。
L县冬天很少见太阳,也很少下雨雪,即使下雨也只是毛毛细雨而已,有厚帆布遮着根本不用担心淋着肉。白天揭开厚帆布,晾在院子里的肉能够很好的风干,晚上盖上帆布,四角掖好,馋嘴的猫儿看得见嗅得着吃不了,只能拿蠢蠢欲动的耗子泄愤,一举数得。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站在院子里,老得防着刚熏好的肉滴油,没熏的肉滴血水。因此大家干活时都带着草帽,林墨也给韩勋拿了一顶,韩勋一开始嫌帽子太丑不肯戴,后面好几次差点被血水滴着,才忙不迭的将帽子戴上。
不得不说韩勋的模样是相当有本钱的,一顶破草帽戴谁头上都会觉得又丑又土,他捣鼓了一下帽檐偏给戴出了几分西部牛仔的味道,林墨想看他出丑的心思落空,小小遗憾一把又去指挥大家做事情。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今天这批肉才算熏完,男人们搭着高凳将熏好的腊肉香肠小心翼翼挂好,女人们则忙活着做晚饭。
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杀猪,半个月里已经杀了好几十头猪,血旺、猪肝、猪心、猪腰子、大肠还有装香肠剩下来的猪皮猪骨头,光是在这儿干活的二十多个人怎么吃得下?大半都放到小店里去卖了,为了最大限度盈利,林墨也不再弄那什么午饭预定了,程鸿手脚麻利,柳立也被他调教出来给他做副手,再有其他几个人给他打下手,即使中午的生意比以前火爆了一倍不止,依然能够应付下来。卖这些赚来的钱,已经足够林墨发所有人的工资了,他琢磨着到年底一定要给店里每个人发个大红包。
除了在店里卖猪下水‘边角料’,林墨也拿了些腊肉香肠放到店里卖,价格跟别的菜差不多,但是单份量很少,愿意尝鲜的学生很多,只是尝过以后全都后悔了。不是后悔菜不好吃,而是菜太好吃,一块五的腊肉香肠几口就没了,一个个的全都吃不过瘾,偏偏别人还限量销售,有钱你都吃不到!
林墨的饥饿营销相当阴险而有效,已经有无数家长到店里打听他们的腊肉香肠是从哪儿买的,听说等学生们放寒假以后店里就开始销售,大家都憋足了劲儿等那天,甚至有不少人上赶着要交订钱。不用说,今年的年货就在小食馆里买了。
奸商林小墨这会儿已经刚吃完晚饭,大伙洗碗的洗碗,扫地的扫地,不一会儿就帮他把家里规整完毕,各自回家。
楼下的客厅和饭厅都已经收拾出来平时腌制肉,满屋子的腥味儿,黑白电视机抱到了林墨房间里,林书做完作业后就赖在林墨床上看电视,晚上跟他哥一起睡,小日子过得滋润极了。这会儿韩勋来了,小胖墩一下就有了危机感,吃过晚饭早早就跑到楼上‘占位置’去了。
以前家里房间不够,现在爸爸和奶奶不在家,韩坏蛋爱睡哪儿睡哪儿去,哥哥的床是他的!
韩勋分分钟就识破了林书的小心思,他不动声色的也跟着坐在床边看电视,跟林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多久一集电视剧结束了,要插播一集半小时的晚间新闻。林书才看了几分钟新闻,脑袋就开始跟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慢慢往被窝里滑,新闻还没播完,小胖墩就已经睡得呼呼的了。
韩勋二话不说抱起小胖墩儿,林墨压低声音问:“你干什么?”
“当然是抱他回房间睡觉啊,也就你惯着他,这么晚还看电视,要是叔叔知道该生气了。快点去把他房间门给我打开。”韩勋回答得理直气壮,同时暗含威胁。
林墨暗骂韩小人狡猾,磨磨蹭蹭拿着钥匙打开林书的房门,韩勋把林书抱到床上,甩甩手轻声说:“你弟弟真是重死了,真不知道他吃的什么。”
林墨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给小书掖好被角,见他床上被子有些单薄又从隔壁抱了一床毛毯过来,阿灰很黏林书,趁着人不注意跳上床钻进了被窝。小东西自以为藏得很好,实际上顾头不顾尾,被林墨提溜着尾巴从被窝里拉出来,捏着它脖子上的软肉拎回它自己的小窝。小胖狗趴在小窝里可怜巴巴的呜呜叫唤,奈何主人压根儿不吃这套,最后只能怏怏地蜷成一团缩进小窝里。
回到房间,韩勋已经把烦人的电视关了,速度在床上占据了一个有利位置。林墨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脸上发烫,故作淡定的脱了外套逛灯上床,刚一躺下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密密麻麻的吻落到脸上唇上,细碎而温暖宛如初冬的太阳。渐渐的,阳光的温度变得炙热,耳边只能听到彼此如雷的心跳和呼吸,身体渐渐被欲望化成的热流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