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淮月色
月中天和月夫人相拥着起舞,其他年轻人众星拱月地将他们围在中间。莫远航拍拍月亦徽微凉的手,朝他行了个绅士礼,面带微笑道:「全场最俊美的王子,我们也跳一支华尔滋吧。」
月亦徽瞪他一眼,他之前开玩笑说如果这家伙愿意跳女步就跟他一起跳,但是真要去实践却肯定不行的。全场都是男女的搭配,两个大男人多么不伦不类?虽然当初他们上学时经常一起跳舞。华尔滋探戈什么的,他们都是男男组合,但那时他们年少,而且班上没几个女生,舞蹈课上男男搭配比比皆是。
「稍等,我去给你找个女伴。」月亦徽没给莫远航抗议的机会,起身离开,很快便真的给海军之花带了个女伴来。
见莫远航一脸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月亦徽偏着头道:「兰嫂舞跳得很好的,不信你和她跳一支。」
月亦徽视兰嫂如长辈,莫远航从小就喜欢来月家骗吃混喝,自然是知道的,对她也十分尊敬,月亦徽把人带来了,他总不能拒绝,便翩翩有礼地向略显局促的兰嫂邀舞。
终于摆脱了这喜好恶作剧的家伙,月亦徽趁着没人注意自己,悄悄走到后花园,坐在光线照不到的长椅上,仰头看向灯火辉煌的别墅。
十年前,他在书房里做作业,听到楼下响起慷慨激昂的钢琴声,好奇地走出来,在楼梯上俯视那个英俊的少年,为他的琴声惊叹,等他弹完,在所有人还没回过神来时,他第一个鼓掌,微笑着问少年:「你可以再为我弹一曲吗?还是刚才的曲子。」
少年朝他微笑,灵活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快地舞动,华美的乐章再次响起。
「慕容臻。」
「月亦徽。」
虽然那时月亦徽只是个十三岁的男孩,十六岁的慕容臻却伸出手,主动与他交握。
「亦徽,我们可以谈谈吗?」华丽如琴音的男声问。
月亦徽站起来,看都不看眼前这个人,淡淡地道:「抱歉,我出来够久的了。」
慕容臻挡住他的去路,沉声道:「你躲了我三年,现在还要躲吗?」
「你想多了,我没必要躲你。」月亦徽抬目正视他,表情不温不火,一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慕容臻不依不饶地问:「那么,你说你爱我,现在还爱吗?」
「我的爱,保质期只有半个月。」月亦徽略带讽刺地笑了,「现在都过期了。」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说,声调依旧柔软,却透着股强硬的意味,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外表看起来斯文和气淡泊悠然,内在却是自我霸道冷漠无情。
「抱歉,我没兴趣。」月亦徽有些负气,转身欲走,如果这个人想对他解释三年前的事,就算不会原谅他的明哲保身,也还是会听下去,但是现在,他真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月亦徽不会再和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人一辈子傻一次就够了。
「亦徽,你是我认定的人。」慕容臻拦住他,生铁般的胳膊环上他的腰,嘴唇不容拒绝地印上他的,这并不是温柔的吻,吮吸啮咬攻城掠地尽在刹那间,月亦徽猝不及防,初时竟忘记反抗,直到这人灵活多汁的舌头绞上他的,才反应过来,狠狠一口咬在他舌尖上,两人嘴里顿时涌上一阵铁锈的味道,带着些腥甜。
月亦徽以为这样慕容臻就会适可而止,没想到他不管不顾,吻得两人都气喘吁吁全身发热才放开他。
「你只能属于我。」慕容臻的语气充满占有欲和霸气,一副不容反驳的口吻。
月亦徽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这次慕容臻没再阻拦。
第二章
慕容臻这个混蛋,土匪,霸权主义!月亦徽在心中怒骂。嘴唇被这个人磕破了,他不能再回到大厅,只得默默先走了。
等派对散了,得跟爸爸妈妈道个歉。但愿爸爸别不高兴,好不容易父子关系有所缓和,这家伙又失心疯地来招惹他。
月亦徽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微肿的唇,看来这人三年都没有变,吻起来那么用力,恨不得把人吞肚子里似的,月亦徽曾经以为那是喜欢他的表现,现在想来,这只是个人的作风问题,与爱无关。
月亦徽开着改良过的敞篷跑车进入郊区较为宁静的双向四车道。他开车的速度很快,却见有个比他更快的红色身影迅速从他车身窜过,昏黄的路灯下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但是体积却非常大,月亦徽从那只毛茸茸的尾巴猜测那大概是只狐狸!月亦徽暗暗心惊,那红狐狸已经领先而去。
竟然比他跑车的速度还快,从小就被称为神童的脑袋里迅速调出百科知识,狐狸的奔跑速度是多少?
刚才这只狐狸的体积比动物园里的狐狸大了十倍都不止!真诡异,月亦徽轻出口气,这条路上有道路监控摄像机,不知道刚才这段有没有被拍下来,想打电话问问当地警察局,却发现手机没电了,他的手机用的是太阳能电板,车上不好充电,回家再问吧。
心神不宁地开了五分钟,突然从耳边呼呼的风中听到一声尖叫声,月亦徽一个紧急刹车,扭过头,只见远处灌木林里,隐约有个野兽压住了一个人。虽然灯光照不了那么远,但很快适应了低照度的月亦徽握起手枪便朝着那团模糊的身影开了一枪。
那东西受惊,飞快地朝月亦徽扑过来。糟糕,子弹竟然没有打穿这东西的皮!月亦徽眉头微蹙,电光火石间,那东西离他的距离近在咫尺,月亦徽再开一枪,很好,这东西进入灯光照射范围,以月亦徽瞄准动态目标的精准训练,成功地将子弹送入这只狐狸脆弱的右眼。狐狸一声尖叫,朝月亦徽扑来,月亦徽无比庆幸自己车里的武器实在多,拿起小电棍按了下开关,体积庞大的狐狸一个震颤,大概知道这人不好惹,眼见自己又受了伤,便选择逃走。
月亦徽松口气,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一只野兽作战,虽然临危不乱,但也有些紧张,野兽一退他手心也出了层汗。握紧手枪,他朝刚才被袭击的人扬声道:「喂,你还好吗?」
那个人没做声,月亦徽下车快步往灌木处走去,但愿这个人没事。
「怎么样?」听到这人的啜泣声,月亦徽稍稍安心,对她道:「别怕,那狐狸走了,来,我送你去医院。」
走入光线中,月亦徽才看清楚,原来受害者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孩。脸被抓破了,衣服也被扯烂了。月亦徽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车掉个头,朝医院驶去。
「小姐,天都黑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路上走?」月亦徽问,担心路上的风太大,按了下键,将车顶封闭好。
那女孩惊魂未定,过了会才回答:「我和男朋友吵架了,我气得下车,他竟然真把我一个人丢在路上,这里搭车又搭不到,我只好步行回家,没想到……」
她一顿,哇地一声哭起来。
月亦徽摇头,他拿爱哭的人最没辙。
「我的手机没电了,你自己打电话报警吧。」月亦徽等她哭够了说,车子已经驶入临近的私立医院。
女孩拼命摇头:「不行,先生,我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差点被一个畜生强暴,我男朋友会和我分手的。」
月亦徽惊讶地道:「一个会把自己女友大晚上丢在路上的男人,你还打算要他吗?如果不报警,不通过警署部门让市民知道有野兽袭击市民,提醒他们注意,也许这种事情还会发生,你看到报纸上那个被吃掉的少女了吗?我猜就是这类不知道打哪跑出来的野兽干的。」
「可是……」女孩还是有些犹豫,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裹紧身上带着他体温的衣服,为难地停顿下来。
月亦徽对她一笑,他生得极为俊美,五官恰到好处,属于那种很明朗很讨人好感的容貌,他一笑就好像有丝温暖的阳光从那笑容中迸发出来,女孩红了脸,垂下头。
「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泄露你的真实资料,好吗?」他问,心跳加速的女孩已经忘记说不好,掏出电话报警。
很快便有警车开到医院,员警见到月亦徽竟和这女孩在一起,非常诧异地打招呼:「月先生,你怎么也在?」
这员警认出月亦徽,知道他的家世,自然十分客气。
这女孩一直觉得救命恩人眼熟,听说他姓月,便想起他是谁。当初媒体爆料他私生活糜烂,抨击他不配作为全国少年的偶像。她也曾惋惜过呢,现在更惋惜了,为什么这么英勇热心的男人是月亦徽呢?他的家世太吓人,他像是天上的月亮,像她这样的女孩只能偶尔享受一下月光温柔的照拂,却永远得不到月亮。
「月先生,您的手枪没有打穿那狐狸的皮毛吗?」员警不敢置信地问,月亦徽的手枪就在他眼前,这种新型的手枪射程远,火力杀伤程度大,如果连这只手枪都打不死那只狐狸,那畜生不是堪称铜皮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