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鸟鲨鱼
消化科,苏明生震惊地看着一身狼狈的儿子,心里生出些鄙夷,却又因着苏文憔悴的脸色放软了心肠。这孩子长得像他`妈,很温柔的那种漂亮。三年不回家,跟个男人鬼混在一起,苏明生为这个儿子丢尽了脸面,前妻生前最不放心就是苏文,小小年纪没了妈,不知长大会有什么心理阴影。苏明生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心理阴影,要以断子绝孙来做代价。
其实看到苏文,苏明生颇为头疼,好在滕丽娟带着小女儿回娘家去了,倒不至于因为苏文而生出些什么矛盾。
“爸……”苏文看见了父亲瞬息变换的脸色,有些尴尬的开口,“最近毕业了,没地方去,可不可以先回家待两天?那个……我发烧,来您这,挂瓶水成不?我身边钱不够买药了……”
苏文涨红了脸憋出这么一句话。几天没去打工,店里已经辞了他,可怜辛苦了一个月的薪水就这么没了,简历投出去几份,回音还没有;恰巧王子卿又在这个时候说分手。苏文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苏明生叹了口气,上前接过儿子的行李,一言不发地带他往门诊走去。
走道里有个小护士碰着苏明生,客客气气地打招呼,“苏医生好!这位是?”小护士看了苏文一眼,脸些微地泛红,这么好看的男生,她第一次见呢。
苏明生很生硬地答,“这……这是,咳,我侄儿。”
苏文站在苏明生背后,低了头不说话。
未完成的父爱-2
苏明生带苏文直接去领了点头孢注射剂,开了个输液方便让苏文自行去吊水,自己匆匆离开,苏文看着父亲的背影,终究没说什么。将近凌晨的输液室,只稀稀落落地坐了几个人,显得很空旷,苏文坐在最靠近冷气的地方,还是热的浑身冒汗。
谁说医院一直阴冷的?这儿简直就是个火炉子!苏文在蚊子和高温的双重折磨下,迷迷糊糊地开始打盹。梦里面王子卿赶来医院找他,心疼地握着苏文的手直说对不起,还说以后我要是再敢提分手的事就断子绝孙,苏文在梦里想,你和我在一起,本来就断子绝孙。
一阵刺痛,苏文悠悠转醒,手臂上一只大得像苍蝇一般的花蚊子正撅着屁`股猛吸苏文的手臂,也是同一条手臂上,点滴早输完了,血液沿着输液管倒流地老高。苏文急急忙忙地把输液滚球调至最低,跑到输液台上,先前帮他挂水的小护士正趴在桌上睡得很香。苏文喊了好几声,她才慢慢醒来,一看到苏文手上连着的那条血红的输液管,自己先吓得尖叫一声,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什么。
于是苏文又缓言安慰了许久,才拔了水。小护士红着脸蛋连连道歉,苏文笑着摆摆手,“不碍事的,一会就好了,刚刚我也睡着了,晚上很辛苦。”想人家肯定是实习护士,才给欺负地值夜班。
可怜苏文一条雪`白光滑的手臂,多了两个大大的红包,一个很痒,一个很痛。
苏明生算是医院的老医生了,二十多年愣是不辞辛劳地苦干,因此医院对其也颇为敬重,办公室附带一个私人休息的地方,还有个微型的电视机。他边看着重放的新闻联播,边想着要怎么跟滕丽娟交代苏文的事。正想着,苏文就推门进来了,苏明生厌恶地皱了皱眉,“你怎么不敲门?外人进我办公室,从来都是敲门的。”
苏文愣了愣,方低头说,“对不起。”
苏明生穿了外套,带着苏文走出医院,取了车往家里开。
路上街灯明灭,苏明生的脸在灯光里忽明忽暗,他突然问,“那个男人呢?”
“恩……啊?”苏文没反应的过来。
“就是那个在电话里说你以后永远不用回来,要养你一辈子的男人。”苏明生语带嘲讽地说。
苏文忽然觉得心里被刀子捅了一下似的,偌大的窟窿在哗啦啦流着血,他努力了好一会才平复有些发热的眼眶。“我们分手了,他要结婚生孩子,继承家业。他爸爸说如果不和我分开,那王家的钱他一分也拿不到。”
苏明生冷哼一声,不作答,于是又一路沉默。
到了盛世小区,苏文跟着苏明生后面,缓缓走入这个三年再没回来过的家。
三室一厅的公寓,铺着红木的地板,一间是苏明生的书房,里面堆满了厚厚的医书;一间是苏玲玲的小闺房;还有一间是苏家夫妇的房间。
苏明生抱了枕头垫在沙发上,语气不是很好,“你先睡这边吧,等你阿姨回来了我再和她商量商量你住哪。”
苏文沉默地点点头,父亲回房睡了。苏文也实在很累,陷在闷热的大沙发里,流着汗睡着了。
杜大少甩妞记
付笛挽着杜杰的手,骄傲地在闺中密友羡慕的眼光中走进蒙海大厦自带的咖啡厅。她怎么能不骄傲?这儿可是她男人的王国,这整栋楼都是她男人的王国!她兴奋地就差命令所有人跪地膜拜她了。
杜杰刚结束一天的工作,本打算去A大附近再转转,说不定能遇到上次那个漂亮的男子,却不想一腔的激情全让付笛孔雀开屏的姿态给搅了个空。他气愤母亲的眼光,这是哪门子的名门之后!还孔雀开屏,这娘们压根就是母鸡在开屏!
他看看付笛故作大方的微笑,得体婉约的举止,再次对女人这种生物望而生畏,于是他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拼了大逆不道,也要跟家里明确自己的性取向!他几乎壮烈地想起了“士可杀不可辱”这个让人心血澎湃的词。
三人的卡座上,付笛的朋友目带艳羡地看着她,付笛的虚荣心在此刻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不想,杜杰却突然开口了,“付小姐,实在是很抱歉,有一件事情,今天不得不告诉你了。”
付笛优雅地喝了口咖啡,温柔地问,“怎么了?杰哥哥。”
杜杰双腿交叠着靠向椅背,一脸悲痛地说,“其实我曾经是个同性恋,由于少不经事,私生活过度混乱,所以带上了艾滋感染源,虽然现在不会病发,但是以后说不定哪一天就要去了,所以我妈才这么迫切地希望给我找个大方不计较的妻子,传宗接代。小笛你是很好的女生,我妈很满意你,我也很满意你,你现在大学也毕业了,咱其实可以谈谈未来的事,所以我现在告诉你这个秘密……”
杜杰看着付笛越来越惊恐的表情,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付笛瞪着妆容完美的眼睛问,“你你你你说的是真的?”
杜杰慎重地点点头,继续道,“如果付小姐您现在觉得不同意这门婚事,也可以跟我说,我不介意这件事,但是我希望付小姐能为我保守秘密,您知道我们杜氏的实力,如果外界有除了在此外的第四个人知道,那么我会让全世界都看到,付小姐,您其实才是艾滋感染者。”
付笛手中的咖啡杯“哐啷”一声着地,眼睛里泪花转啊转的。别误会,这泪花不是为伤心的,而是付笛庆幸的眼泪,她喜极而泣了,因为她本打算今晚就将自己保存了二十多年的完美身体送给杜杰。幸好……幸好……
杜杰说完这一切,满意地一笑,站起身往外走,门口的服务生赶紧恭敬地为这位蒙海第二大`BOSS拉开门恭送。唯剩卡座旁两个目瞪口呆的女人对视……
蒙海大厦外,杜家大少,W市的青年才俊杜杰颇为舒坦、毫无形成像地伸了个懒腰,边往前走边眉开眼笑。摆脱了那个可怕的女人,今晚可以去“保险柜”好好放纵一把了!
“保险柜”是圈内人都知道的GAY吧,算是W市一道特色的风景线了,想他杜大少留恋绿草从十数年,几时因为一个女人而弄的如此憋屈,本想尽尽孝道让母亲开心开心,毕竟前几个带回家的男友也的确太不上道,气坏了家里两位老人家。可是现在扯平了,两位老人家也着实气坏了他。
杜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财团,投资范围涵括各界,其中金融和房地产占了尤其大的一部分,总部设在蒙海大厦内。其实“保险柜”原本也是杜氏名下一家小酒吧,只是杜杰接管家族企业后,才开始大肆改造以及宣传,愣是将一家小酒吧给经营成了W市GAY的聚集地。当然了,这里昂贵的消费也给GAY们划了个门槛,分了个差距,富家子弟,总有那么些偏执的奢侈习惯。
杜杰先是回家好好睡了一觉,工作在上午都处理的差不多,这个下午,没有文件要签,没有女人来烦,杜杰窝在空调房间的被窝里满足的叹息,原来这种生活如此幸福……
夏夜,新月如钩,杜杰起身,梳理了黑亮的头发,一套阿曼尼最新款的烟灰色条纹西装,衬得杜大少身材修`长,气质不凡,杜大少颇为满意地拿了车钥匙下楼去。
“保险柜”门口,数量名牌轿车停着,叫的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苏文疲惫地叹了口气。这是他新找的兼职——酒吧后勤,这是官方的说法,通俗的讲,就是洗杯子。
热度还没有完全散去,这场烧发的也真够长的,都俩星期了,苏文轻轻咳嗽。本来他是打算在家里继续投简历,参加几场应聘会,等找到工作赚足了房租就搬走。奈何几日前,滕丽娟尖叫着包里少了一百块钱,紧接着滕丽娟便看着苏文问,“小文,你有看到阿姨的钱吗?”苏文面无表情地说没有,然后在一家人各色的目光中回了他的临时卧室——书房。
当天晚上,他便找着了这么一份洗碗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