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鸟鲨鱼
郑吴雨拍了拍苏文的肩膀,道,“戴着吧,别拿下。”
苏文怔愣,随即笑了,道,“过阵子再说吧,戴习惯了,没了它,做事的时候肯定会不自在。”
杜杰一夜没睡,一上午忙得心烦意乱,再加上苏文苍白的脸不时晃在眼前,杜杰觉得自己脑袋要爆炸了。他想现在从三十五层跳下去,跳到苏文的二十七层。杜杰自嘲地笑,跟那小兔子在一起久了,想法也不禁跟着变幼稚起来。
打了个电话给容波,关怀慰问,无微不至。最后才问到重点,“赵东海在美国,到底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容波在电话那头苦笑,道,“这得等国外那边送来消息,你催我也没用啊。”
杜杰沉默,眼前发花。容波道,“你也别太辛苦了,注意身体才是要紧。放心,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赵老头子那边,我堵得只会比你狠。”
杜杰单指节敲着办公桌,深沉道,“辛苦你了。”
容波坐在病床`上,看着前方咬了咬唇,“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话。”
“那你想听什么?”
“明知故问。”
杜杰忽然翘着嘴角道,“马哥的人手,我给你撤掉了。你知道我这人的,人伤我一寸,我还人一刀。”
“我并没有伤你。你该明白我一直在为你好。”
“伤苏文和伤害我,是一样的。”
容波忽然笑了,道,“杜杰,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第一,从头至尾受伤的是我;第二,对苏文说出那种话的,是你;第三,我替苏文站在风口浪尖的位置上,你不怕我一个不开心,把苏文推出去么?”
杜杰忽然眯起眼睛,手中紧握着的电话仿佛是容波的脖子。嘴里却依然柔声道,“好么,我有错。你好好休息一会,下午还要签合同,别累着。”
容波挂了电话,呆呆地看着前方,手机被握得死死的。良久,他拨通了电话,沉静温和的男声在那边礼貌道,“容先生好。”
“王子卿,把郑氏新产品的价格抬上来。我要他们在楼盘这一块拿不出更多的资金。”
王子卿为难道,“恐怕不行。新的报价送过去到现在还没回复,苏文不好糊弄。”
容波冷笑,“是不好糊弄,还是你舍不得糊弄?”
那边沉默良久道,“做生意的时候,我从不带私人感情。容先生既然选择和我合作,就请充分相信我。那份报价,今天下午会议结束后,我会和苏文细谈。”
午饭是小助理送来的办公室,苏文草草吃完便倒在沙发里呼呼大睡。
郑吴雨无奈地去隔间拿了毯子给他盖上,自己也抱着一条走去办公室打盹。
三点多的时候,两人被迷迷糊糊地喊醒,苏文随便套了件郑吴雨的西装,竟也没嫌大。洗漱过后,俩人坐私人电梯上了三十五层,新来的营销助理是个干练的姑娘,捧着一叠的文件夹跟在身后。
苏文体贴地拿过,笑道,“我拿着吧,反正待会进去也要交给我的。”
小姑娘红着脸将两人送至会议室。
这是苏文第一次来杜氏的楼层,跟着熟门熟路的郑吴雨,走进会议室。
王子卿和容波已经到了。苏文一看他们促膝长谈知心好朋友的表情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郑吴雨瞥了那两人一眼,对苏文道,“狼狈为奸,就是指这样的。”
苏文摇摇头,道,“是奸夫淫夫。”
郑吴雨:“……”
苏文扫视室内,杜杰不在。容波见状笑道,“杜杰不来了,本来也就是我出手自己的股份,跟他无关的。你们准备好就开始吧。这个楼盘,杜氏那百分之59%的股份是死的,动不了。今天出让我容氏的一部分股权。这是方案书,还请各位看一下。”
方案书两份,郑吴雨和王子卿手执一份,苏文坐在郑吴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非常淡定。
只是偶尔抬手间,戒指衬着冬日的阳光总是反射到容波脸上。容波抬手不便,不停地把脑袋甩来甩去,心里恨不得掐死苏文。
苏文正抬手放下地抓耳挠腮,玩得不亦乐乎,郑吴雨微微一咳嗽,警告性地看了看苏文,苏文不动了。容波眼睛都快花了。又过了一会,郑吴雨把方案书递与苏文,苏文才翻开认真安静地看。
王子卿抬头,正好看见对面的苏文低头敛眉,睫毛翩跹。他以前总是喜欢从这个角度看苏文,那是他最沉静美丽的时刻。而此时,只能在会议上偷偷瞧了。
苏文看完了,把方案书还给郑吴雨。容波形式化地笑问,“不知道两位有何见解?”
苏文撇撇嘴,好么,彻底无视我。
王子卿放下手中方案书道,“我没有意见,百分五的股权,这个价格很公道。”
容波又问郑吴雨,“郑总怎么看?”
郑吴雨却转脸看着苏文道,“你什么想法?”
苏文歪着脑袋想了会,笑着道,“我们郑氏也是百分五的股权,可是工程分工上,好像要做的事多了点呢。”
容波微笑,并不回答。
苏文继续道,“现在通货膨胀,青菜都涨价,更何况钢筋水泥。容先生没去菜场买过菜,定然不知道这行情吧?”
容波直觉苏文无知,竟然能把钢筋水泥和青菜搅到一块。
苏文抽出面前的一份草案,翻看着道,“我们先来看看分工。王氏负责新楼盘的人事行政和财务,我们负责工程和营销。打个比方吧,王氏在办公室里拿着计算器一加一的时候,我们得在外面到处跑,以确定楼盘的预售许可、建材实施、户型图等等一系列,荣总经理您看,分工如此不恰,股份却对半分,是否有些不合适?”
容波笑道,“苏先生言重了。”
苏文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抬手抓了抓鼻子。一道金光闪过,容波非常地想冲过去掐死苏文。
郑吴雨无奈地笑,随即打圆场道,“苏助可能说话比较直,但是观点上,我和他还是一致的。容总经理和王总,能再考虑考虑么?”
王子卿轻咳一声,开口道,“苏助这话,说得也并不全面。”
苏文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伪日本真恶心,他对自己这么说。
王子卿被苏文眼中赤`裸裸的蔑视刺得心头一紧,话语竟哽在喉咙说不出口,只好佯装口渴喝了口茶水,才沉声道,“话也不能说太彻底,打个最简单的比方,食物涨价了,后勤得去买菜负责全工地人的伙食吧?我们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