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 第81章

作者:怀凛/白墨楼 标签: 近代现代

  忽然间听到了急促的一声,是陆之南终于找到了这里,却被拦在了外面。

  应苍示意放行,陆之南便直直冲到了楚歌身边,几乎颤抖着摸上了他的鼻息。

  还是温热的,却将要冷却了。

  有那么一瞬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褚炀心中痛意无处宣泄,见着他勃然大怒:“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够了!”应苍突兀喝道,“谁是罪魁祸首你还要当做不知道吗!”

  空气说不出的紧绷。

  那一片争吵中,陆之南自顾自的低下了头,将楚歌抱起。

  他凝视着这一张衰败的面容,像很多次所做过的那样,把自己的异能给输入进去。

  褚游轻声说:“之南他是光系异能。”

  陆之南遇到了许多的阻隔,楚歌体能横冲直撞的力量没有半分章法,那就像是要把他的力量都吞噬。一片惊涛骇浪中,他竭力想要唤醒对方的意识,勾起熟悉的共鸣。

  楚歌微微抽搐着,眉心渐渐拧起,但总归不是之前那个衰败的样子。

  那或许起到了一点效果,体内原本那股熟悉的力量开始与他共鸣,然而力量已经被驱散了、太微弱了,完全无法抵挡四下散开的死亡气息。

  原本力量就几近崩溃,因为他的动作,渐渐活跃起来,却只会走向另一个结果——爆体。

  没有第二个可能,在被注入了那支致命的药剂后,一切结果就早已注定。

  除非,以命换命。

  不过一瞬间,陆之南就下了决断。

  他低下了头去,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眼神中,亲吻过楚歌的嘴唇。

  下一刻,堪称残忍的剥离掉自己的异能,悉数度入了楚歌的身体里去。

  那是原本楚歌在无意识中分给了他的,明净透亮的光系异能,在死城研究所的那一番对话中,陆之南知晓了自己光系异能的由来。

  此刻再度归回楚歌体内,就如同搁浅的游鱼潜入了熟悉的大海。

  他引导着所有狂暴与黑暗的气息进入自己体内,他完全放敞开了自己的身体,那些黑絮如同见到了最初的寄居地,抛弃了暂居的躯壳,攒动着、疯狂涌入。

  极致的光明与极致的黑暗,他剥离了光明所缺失的那一部分,归回原位,与之同时向着毁灭的黑暗敞开怀抱。

  楚歌的面色渐渐趋于平和,而那一刻,陆之南的面容逐渐衰败下去。

  他周身的气息是如此的狂暴,仿佛都凝聚起了小小的能量漩涡,叫褚游承受不起都后退了一步,然而却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舍不得伤到楚歌分毫。

  血肉一点一点被狂暴的气息所盈满,一点一点被冲撞了力量所挤压,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血液逐渐冷却,身体逐渐僵化,被黑暗所侵染,就将要变作一尊冰冷的雕塑。

  他眷恋的看着楚歌渐渐平缓下来的气息,细细描摹过魂牵梦萦的面容。生命力飞速的流逝,忽的听到一声微不可见的呻吟,明明如同天籁,却如一记警钟,狠狠地敲击向了他的心脏。

  陡然之间,陆之南意识到了什么。

  恐惧席卷了全身,他只想要起身,赶快退去,不教楚歌看见自己,他想要求助于四周,然而已经冰冷僵化、急速衰败的身体,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生命力如同一个火团,在消耗了所有的光与热之后,终于走到了尽头。

  .

  混沌与恍惚中,意识回到了躯体。

  那仿佛被无尽的爱意所包裹,浑身浸入暖意融融的热水,把将要坠入黑暗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怀着悄然的欣喜与期冀,楚歌终于睁开了眼。

  尔后,眼睁睁的看着陆之南在自己身前,化作无数光点,飘飞到了天际尽头。

  魂消魄散,灰飞烟灭。

第76章 Act1·畸骨

  “我不愿意。”

  楚歌听到自己清晰的说。

  以德报怨, 又以何报德?

  他大概平生做过最错误的事情, 就是在那些人要来抓捕他的时候束手就擒。

  他想着自己问心无愧,从没有做过任何背叛的事情,却没有想到, 那些人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他们不在乎他是否是堕落者,那些人不在意他是否已经背叛,他们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要他死。

  豪门世家, 争权夺利,内部的各派子弟为了继承人地位的一次倾轧,而他, 只不过是无端端卷入这场风波的一只炮灰。

  并没有什么人在意过他的想法,那些人在意的都是假如他死了,能否打击到褚游, 折断他的臂膀。

  因为这一场无妄之灾,他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弟弟。

  之南

  楚歌闭上了眼睛。

  身体里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盈, 丰沛到几乎要满溢出来,那些曾经的、糟糕的、负面的感觉都消失了, 再没有一丝半点儿黑絮,再没有一丝半点儿杂质,他的体内干净到了极致,仿佛纯粹的光明体。

  明白透亮。

  全身上下都暖融融的, 仿佛被泡在了温热的泉水里, 仿佛被一腔炽热的爱意所包裹。

  可是

  一颗心呢。

  却坠入了千丈冰封下的无边死地。

  .

  “我冷”

  那是一声几近于呓语的呢喃, 仿佛下一刻就会飘散。

  应莲目中泛红,当听到这一句模糊的呓语后,没有半点迟疑就施展了异能,那是一种消耗巨大的方法,却仅仅在此刻用来,包裹住他。

  周身都暖洋洋的,舒服到令人倦然欲憩,可楚歌那样沐浴着,却觉得越发的寒冷起来。

  “之北”

  应莲用尽了最大的控制力,竭力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稳:“逝者已逝如果贺之南还活着,他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伤心。”

  楚歌睁开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她,许久后,茫然的问道:“贺之南是谁?”

  应莲心脏渐渐沉了下去。

  楚歌小声说:“我不认识什么贺之南,他是谁?”

  应莲只隐隐约约听得提起过一句,最初楚歌被抱错以后,就是和那个贺家的小孩儿相依为命。

  她还记得许多年前的那个上午,在那个偏远小城的学校外,她第一次与楚歌相逢,那时候,楚歌还是少年,发着烧,礼貌的与她应答,最后的末尾是,要去接他的弟弟。

  少年渐渐远去了,而那个时候,应莲满心都扑在了褚游身上,并不曾在意,就任由之一掠而过。

  直至今日。

  应莲尾音微微发着颤:“不认识了也好,我们往前看好不好?”

  楚歌很是难过:“我只记得我的弟弟,他的名字叫陆之南。”

  他抬起了头来,期冀的望着应莲,满怀希望的说:“应阿姨,你知道之南在哪里吗?”

  那一声“应阿姨”几乎教应莲溃不成军,她无比酸楚的望着这个满怀期冀的孩子,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能够如何回答?

  她又能怎么作答?

  应莲手背擦过了面颊,勉力道:“他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他会回来吗?”

  “当然会的。”

  楚歌轻轻地“啊”了一声,欢喜的笑起来,眼眸中终于出现一点儿光彩:“那可好,我要回家,等他回来。”

  .

  褚游就站在不远处,无声的看着这一场闹剧。

  当他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忍不住走过来,大声说:“陆之北,你醒醒,你弟弟他已经”

  没有出口的话被蓦地打断,应莲几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所有的话语都被掐了回去。

  褚游终究闭上了嘴巴。

  应莲和缓了声音:“之北,待在这里不好吗?你生病了,需要人照顾。”

  楚歌怔怔道:“我要回家不然之南就找不到我了。”

  应莲垂头看着他的眼睛,道:“这里也是你的家啊妈妈,爸爸,还有弟弟,都在这里。”

  “这里也是我的家?”楚歌茫然的重复着。

  明窗净几,设列整洁,仰头望着的是精美的壁画,侧头看过去是美丽的花园,林木葱茏,鸟声玲珑,偶尔有清风吹拂而过,甚至可以闻到从园子里飘来的、馥郁的花香。

  应莲的目光中带着隐隐的期待,便是一旁的褚游,此刻也无比紧张的看着他。

  下一刻。

  然而楚歌伸手抱住了脑袋,就好像有一把锥子在头脑里大肆破坏,他开始痛苦的呻吟:“不是,不是,不是!”

  那压根不是他记忆中的场景,那根本就不是他记忆中的人。

  他的家是在一个老旧的楼房上,楼下是破旧的花台,有着永远都亮不起的过道。他的家入目只有一个窄小的客厅,被老旧的家具堆得满满当当,有一个并不大的卧室,还有一间狭窄的厨房。

  傍晚时,深夜里,无论什么时候他回去,那总是会有一盏亮起的、暖黄的灯,在夜风中等他。

  “这里不是!”楚歌痛苦的抱着脑袋,试图减轻一点痛苦,然而并没有一点点改善。

  这一切都与他的认知所违背,这一切都把他的世界观搅得支离破碎,仓皇之中,楚歌惶惶道:“爸爸?妈妈?可是他们早就死了,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死了!”

  如同被一桶冷水从天灵盖浇下,满心希望的火苗被浇灭,应莲心中一片冰凉。

  “不对,不对九岁的时候,爸爸就已经死了,后来死掉的是妈妈。他们全走了,早就走了,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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