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恩顾
“那是个好单位。”魏南河私底下吐槽:凭他?不要太讽刺哦!
“是呢,他考上我就放心了。”段和面带笑容,“省得他到处为非作歹,哪一天被抓进局子里就糟糕了。”
看来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魏教授这么一想,心里平衡多了。
门外传来乐正七的欢呼声:“噢咩咩~~”
接着是夏威的回声:“咩咩咩~~”
魏南河张望一眼,看到白左寒和杨小空来了,乐正七一脸艳羡地围着甲壳虫打转,魏教授心下大喊不好,只见乐正七掉头往屋里跑进来,边跑边喊:“南河,我也要车!”
“你才多大,要什么车?”魏南河一口拒绝。
“你这个借口要用多少年啊?”乐正七气急败坏地扯出魏南河:“你就是不肯花钱!白教授说那车才三十万!”
“才?三十万不是钱吗?”魏南河哭笑不得。
“你怎么这么小气?又不是缺钱。”
“可你不会开呀。”魏南河头疼。
“只要你给我买,我马上考驾照!”
“你还不满十八岁,不能考的。”魏南河的理由一套又一套,其实是实在不放心让乐正七接触危险物品,让小孩开车上街,简直是马路大杀器!
乐正七不依不饶的:“我再过几个月就十八岁了,到时给我买?”
“不行!”
“为什么?”
“你还在念书呢,等你大学毕业就买。”魏教授烦死了:这破孩子怎么这么难缠呢?
乐正七垮下脸色,气鼓鼓的转身就走,“不指望你,我自己赚钱买!”
段和觉得好笑:“小七啊,你去哪赚钱?”
“我打暑期工,你们别管!”乐正七头也不回。
魏南河无可奈何:打两个月工就想买车?这孩子小时候还很听话,怎么越大越难教育?
大孩子难教育,小孩子更麻烦,暑假来了,杜佑山难得将心思放在儿子身上,给两个孩子分别报个兴趣班,武甲冷眼看着,不做评价。
当晚,武甲把两个孩子接回来,小杜卯洋洋得意地给大家示范刚从跆拳道班学来的招数,还踢得挺像模像样,桂奶奶合掌赞道:“哎呦,杜卯真威风啊,小男子汉!”
杜寅也鼓掌:“真帅!”
武甲坐在沙发上笑盈盈地看着杜卯,“谦虚一点,别学了一些皮毛就这么嚣张。”
杜佑山觉出不对劲了,“杜卯,我不是让你去学围棋吗?你怎么跑去学跆拳道了?”
杜寅窝在武甲身边,怯怯地说:“爸爸,是我去学围棋了。”
杜佑山吼:“胡说!我亲自把杜卯送进围棋班的!”
杜寅看看武甲,又看看杜佑山,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送的是我。”
杜卯见情况不对劲,忙一蹦三跳躲到武甲身后,“不关我的事啊……”
杜佑山阴沉着脸:“武甲,你明知我搞错了怎么不提醒一下?”
“我不知道你搞错了。”武甲死不承认。
杜佑山恼羞成怒地骂:“操!你会不知道?你就装吧!看我闹笑话好玩是吧?”
武甲低声劝:“杜老板,你别生气,这样因材施教更好。刚才我去接杜卯,教练说他很聪明,什么都一教就会,让他学围棋他是不可能静下心的,杜寅更合适些。”
杜佑山挑挑眉毛重新打量俩儿子,“是么?”
俩孩子一边一个抱着武甲的手臂,点头如捣蒜。
杜佑山招呼道:“来来来,杜卯,跟爸爸对几招,我看看你怎么个聪明法。”
杜卯抱着武甲不放,武甲皱眉:“杜老板,别乱来,这么小的孩子哪能和你对上半招?别把孩子摔伤了。”
杜佑山满不在乎,“我知道轻重,你别操心。”
武甲闻言松了口气,拍拍杜卯:“和爸爸玩玩,没关系的。”
杜卯战战兢兢地爬下沙发,扯扯自己的训练服,“爸爸,踢到你你别生气哦。”
杜佑山乐开了花,弯下腰,拍拍手,“来吧,乖儿子,使出全力,能踢到我一定给你奖励!”
杜卯抖擞抖擞精神,大喊一声冲上去,抬脚踹向杜佑山。杜佑山轻而易举捏住儿子的脚踝,嬉皮笑脸地嘲笑道:“小鬼,就这么一点力啊?”
杜卯重心不稳,单腿趔趄着后退几步,条件反射地挥出一拳,正中杜佑山鼻梁。杜佑山闷哼一声撒了手,蹲下来捂住脸。
家里死一般寂静,杜卯光速奔回武甲身边,紧紧抱住武甲的脖子,惶恐地瞪着杜佑山,许久,不可思议地说:“我把爸爸打哭了。”
杜寅带着哭腔:“你死定啦!”
武甲小心问:“杜老板,你没事吧?”
杜佑山揉揉鼻子,眼泪和着鼻涕哗哗掉,面目狰狞:“死孩子,敢打你老子,活腻了!”
杜卯嗫嚅:“是你自己要玩的呃……”
“还敢顶嘴!”杜佑山厉声呵斥。
武甲捂住杜卯的小脑袋,“杜老板,他不是故意的。”
杜佑山凶神恶煞地扑过去与武甲抢夺杜卯:“你还护着他?给我放开,今天我打不死他就见鬼了!”
武甲手忙脚乱地护住杜卯,求道:“你消消气再说,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杜佑山打不着儿子,气得暴跳如雷,“你让不让我打他?不让?还不让?再不让我就……”转向杜寅,扬起巴掌:“那我打杜寅!”
杜寅惊恐万状地嚎啕:“啊啊啊啊关我什么事嘛?”
武甲:“……”
家庭战争轰轰烈烈地结束了,在武甲的调解下,杜佑山示意性地往杜卯的屁股上招呼了几个巴掌,这才消下火气,叫桂奶奶带两个倒霉催的儿子滚去做作业。杜卯抹抹泪花,愤恨地瞪了他爸一眼,敢怒不敢言。
武甲用冰袋敷在杜佑山的鼻梁上,好声好气地说:“每次都这样,小孩怎么能和你好?现在他们还小,再长大一点更不肯和你玩了。”
“谁要他们和我玩!呸!”杜佑山将冰袋往下挪了挪,露出眼睛,看了武甲一眼,说:“过来亲我一下。”
武甲依言凑上去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杜佑山抱住武甲,陶醉得没边了,“你真好。”
武甲扭开头,心说:是你太坏了。
“霍梨卖给我的那张地图锁到保险柜里去了,先搁着吧。”杜佑山向后靠去,枕在沙发扶手上闭上眼养神,“宝贝,给我削个苹果。”
“我去,找两个帮手就行。”武甲从茶几上拿过一个苹果,掰开水果刀。
“不行,那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我不放心。”杜佑山的手放在武甲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乐正七这小孩是干鸡鸣狗盗的行家,有他在事情就成了一半,可以回避不少风险,可惜魏南河死活不放他。”
武甲手里的苹果皮绕成长长的一串,到最低端的地方断开了,他想了想,说:“杜老板,我找别人去,有风险我一人担着。”
“你闭嘴!”杜佑山骤然窜出无名怒火:“你下一句话是不是想问我这一单给你多少钱?”
武甲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杜佑山,淡淡道:“这几年来我给你创造的效益远远比不上你给我的多,我只不过是想……”
“你不用想了,”杜佑山截断他的话头,强压怒火道:“你没欠我什么,我愿意多给你。”
武甲实话实说:“我是没欠你什么,不过我想在债务方面尽量拉平衡一点。”
杜佑山阴沉沉地笑了几声:“谁说你没欠我?你欠我的多了!你以为掏个墓就能还清了?去你妈的!”
你这人怎么前言不搭后语没一句讲理?武甲沉默片刻,手还僵在半空中,便问:“你还吃不吃?”
杜佑山翻白眼:“我想吃梨。”
你真是比杜卯还小!武甲无奈地叹口气,将苹果摆在一边,开始削梨。
杜佑山发完火又觉得后悔了,他搂住武甲的腰晃了晃,“我这不是怕你出意外嘛,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武甲略有一丝讶异:他什么时候管我生不生气了?
杜佑山坐起来,生硬地献殷勤道:“宝贝,我给你削梨吃。”
武甲懒得纠缠,刀递过去,往旁边挪一挪,“杜老板……”
“亲爱的,我们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硬是没法改口呢?你叫我佑山吧。”杜佑山含情脉脉地摸摸他的手。
武甲恶寒,“不用了,我不习惯。”
“叫着叫着就习惯了。”杜佑山笑容和蔼。
“你别强人所难。”
杜佑山陡地翻脸,站起来往书房走,做出一派打儿子的架势,“鼻梁现在还疼,死杜卯!”
武甲急忙喝止:“杜佑山!”
“唉~”杜佑山拉长尾音,奔回来熊抱住武甲,应得无比欢畅。
武甲额上有一滴冷汗滑落:这个变态根本就是发明新的招数欺辱我……
两个孩子靠在书房门上偷听大人说话,杜寅对杜卯说:“爸爸最近天天回来,一下高兴一下发火的,好可怕。”
杜卯不住揉自己的屁股,哀哀地说:“等我练到黑带就把你和武叔叔解救出来。”
杜寅眼泪汪汪:“你什么时候能练到黑带呢?”
杜卯卡壳了五秒,说:“十年后吧。”
杜佑山到书房巡视一遍,故作慈爱地表扬表扬儿子,赶鸡似的把两个孩子赶去洗脸睡觉,然后回卧室里亲亲武甲:“咱儿子都睡觉了,我去洗个澡,你乖乖在床上等我。”
武甲:“……”
杜佑山翻出换洗的衣服,哼着小曲进浴室洗澡去了。
武甲没法形容自己对杜佑山这样理直气壮的恶霸行径有何种不满情绪,他刚跟杜佑山时每天都劝自己忍,时间一久,不需要再忍了,因为他已经不会生气,习惯性逆来顺受了。
他在床沿坐了一会儿,有点烦,想起周烈,他的心里疼的厉害,如果有一天他们还能相聚,是不是能回到过去?伤心可以掉眼泪,生气可以发脾气。
到那时,他想和杜佑山断个干干净净,自然不能在经济方面被杜佑山抓住什么把柄,一点牵扯都不留下,可想到两个小孩子,又禁不住心软。
罢,只要能找到周烈,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点起一支烟,踱到阳台来回走动,最后掏出手机拨通段杀的电话。
第89章 挖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