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樊落
不能怪萧鹞在意自己的车,毕竟这辆车他才买不久,平时在海上上班,用的次数屈指可数,结果新鲜劲还没过去,车就变成了这样──车窗碎了不说,车门一边也被炸得斑斑点点,挡风玻璃也被波及到,有一处裂成蛛网状,看来整面玻璃都要重新换掉,让他怎么能好受?
「他们是什么人?」感叹完自己的车,萧鹞把重点转到了实际问题上。
舒清风阴沉着脸不说话,空气中还弥留着呛人的火药气味,看来那些人是用自制的火药来攻击他们,如果刚才火药从挡风玻璃直接撞进来的话,他们不死也是重伤,这么狠毒的手段,摆明了是想把他们置于死地。
见舒清风不答,萧鹞想到他们最近查的案子,揣测道:「会不会是梁实生?」
「如果是他,我会让他后悔自己这样做。」
舒清风冷笑,掏出手机准备报警,谁知手机先响了起来,是舒清滟的来电,他接通后听了一会儿,脸色愈发阴沉,说:「她要是再来纠缠,你直接报警,少跟她废话,对了,顺便也帮我报个响,你哥刚刚被人袭击,地点是──」
舒清风把目光转向萧鹞,萧鹞急忙用手机把所处的位置调出来,亮给他看。
舒清风讲完电话,萧鹞问:「什么事?」
「何丽纯这几天一直带着保镳,在清滟回家的路上堵截她,警告她不许跟你交往,清滟让我转告你,说那女人精神不太正常,让你小心一点。」
萧鹞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又听到何丽纯去找朋友的麻烦,心里对她更是厌恶到了极点,皱眉问:「清滟没事吧?」
「放心,她有办法照顾自己,我倒是更担心你,那女人精神状况不稳定,如果认定了你,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萧鹞心一惊,他本来怀疑刚才的事是梁实生找人做的,但现在看来,说不定是何丽纯。
何丽纯给他造成困扰,他可以忍受,但无法容忍她这样骚扰自己的朋友,甚至刚才差点连累到舒清风受重伤,那是他放在心尖上去疼的人,却在危险关头把他护在身下,感动的心情刺激着怒火成倍增长,他对舒清风的维护有多重,现在就有多生气。
萧鹞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打给何丽纯,电话接通后,他没等何丽纯说话,就直接了当地说明:「何小姐,我跟你是不可能的,请你不要再去骚扰我的朋友!」
『喔,有人跑去你那诉苦了?』何丽纯满不在乎地回道:『我只是口头警告几句而已,还没真动手呢,希望她明白,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可以跟我抢人,这次是警告,她最好听话,否则……』
「否则你就找人往我车上扔炸弹吗?」
听何丽纯漫不经心的口气,不仅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还一副威胁的嘴脸,萧鹞火气压不住了,冷笑:「清醒一点吧,何小姐,就算没有别人,我也不会喜欢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我现在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也请你自重,你再这样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说完不等何丽纯响应,就直接按断了通话,舒清风本来很生气,见萧鹞发火,他反而笑了,说:「骂得有点重了。」
「有吗?」萧鹞说:「我已经很克制了,连脏字都没说。」
不是只有脏字才能伤人的好吧?
萧鹞有时后知后觉的性子让舒清风很无力,反正警察来还要花点时间,他决定利用这段时间给萧鹞上一堂情商教育课。
「小鸟,事后插刀,不如事前立盾,一开始就不要给别人太多的纵容,否则当他们的要求无法被达到时,就会觉得你变心了,就像何丽纯这样。」
「你不觉得是她神经质吗?」
「我觉得她已经可以排进神经病的行列了,所以我不建议你去激怒她。」
萧鹞想了想,觉得舒清风说得有道理,他的烂桃花虽然多,但烂到像何丽纯这样的,也算是极致了,想想每次要应付这个个性偏激又占有欲强的女人,他就觉得头痛,说:「我下次注意。」
他不希望还有下次。
舒清风拍拍萧鹞的肩膀,心想,那个疯女人要想个办法解决掉才行,否则总被骚扰,就算萧鹞可以忍受,他还嫌麻烦。
萧鹞这边在生气,何丽纯那里更是怒气冲天,萧鹞从未主动联络过她,今天她好不容易接到萧鹞的来电,还没说话,就被对方劈头盖脸一顿痛骂,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被这样斥责过,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看到坐在对面的袁泰祥和他的助理一副幸灾乐祸的面孔,她就更是怒不可遏。
「大嫂,看来我派保镳帮你助阵也没什么用处,人家对你完全不感兴趣啊。」
刚才被何丽纯盛气凌人的说教,袁泰祥正憋了一肚子火,虽然不知道萧鹞在对面说了什么,但是看何丽纯从一开始的喜悦转到愤怒,他就知道男人没说什么好听的话,这也难怪,人家毕竟有很好的工作,衣食无忧,又不是小白脸,需要看她的脸色吗?这种坏脾气,要不是自己现在还需要她帮忙,早就把她赶出公司了。
袁泰祥的话成功地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何丽纯立刻把火气迁怒到他身上,把手机狠狠摔出去,无视被摔成两半的手机,冲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袁泰祥冷笑问:「我被人羞辱,你是不是很开心?」
当然开心,袁泰祥早从派去的保镳那里听说了何丽纯数次碰壁的事,难得见到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遭人漠视,他乐得在旁边看热闹,不过表面上还是要保持体面的风度,很诚恳地说:「怎么会?大嫂,我们可是一家人,他羞辱你,就等于羞辱我们袁家。」
「那找几个人废了他!」何丽纯气呼呼地说:「我追他,是看得起他,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袁泰祥眉头不显眼地皱了皱,他这里还有烦心的事,哪有心情去为何丽纯出头?倒追都追不上,已经够丢脸了,还想找人去滋事,真是个蠢女人。
「大嫂,感情的事是你情我愿的,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再找别人好了,何必为这种事生气呢?」
「真是废物,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要是你大哥还活着,还用得着你!」
袁泰祥眼神一沉,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拿他跟大哥比较,如果不是看在何丽纯那些股份的面上,他早一巴掌甩过去了,皮笑肉不笑地说:「杀人不是小事,如果事后追查起来,会很麻烦,你也知道的,大嫂,我们袁家早就洗白了,能和平解决的问题,最好还是和平解决。」
何丽纯见袁泰祥一直推诿不应,火气更大,冷笑:「杀人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做过?我现在只是让你教训一个人而已,你还这样推三阻四!」
袁泰祥脸色又一变,何丽纯又按着说:「至于其它的事,我不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知道最近公司内部不太平,我不懂生意,手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我是看在我们是叔嫂的分上,才让你代理的,要是你不喜欢,我也可以随时收回。」
被明目张胆地威胁,袁泰祥的脸彻底黑了,忍住气,笑道:「我明白了,还要感谢大嫂提携,那件事交给我,我一定做得让你满意,不过可能要花点时间,免得到时被怀疑到,你也不想被牵连对吧?」
「随便。」
何丽纯发号完施令,女王一样的昂着头走了出去,听她走远了,袁泰祥一拳头砸在桌面上,旁边放的咖啡杯被波及,晃了晃,摔在了地上。
「这女人越来越过分了,她还真以为我没她不行吗?!」
助手把咖啡杯捡起来,等袁泰祥发泄完,才说:「她有百分之十的股份给我们代理,要是现在收回去,对我们很不利,我现在倒是比较担心老刘,他在里面要是一个撑不住都交代了,我们会很麻烦。」
老刘是某建筑公司的老板,跟永安地产合作多年,这次由于在一些建筑项目资金上出现问题,让人内部告发,被警察请去了局里,他知道一些永安地产跟议员私下交易的内惰,如果万一说出来,会很棘手,袁泰祥担心议员知道,对自己影响不好,没有跟他提过,他自己也不方便出面,偏偏老刘请的律师不够分量,来回跑了警局好几趟,都没把人弄出来,袁泰祥这几天正为这件事烦心,何丽纯又来凑热闹,让他更加不爽。
「那些律师都是吃干饭的吗?一个小经济案搞了这么久都搞不定,」袁泰祥骂完,突然心中一动,刚才何丽纯的话让他想起一个人,说:「不如让那个舒律师来办吧,对他来说,这种小案子没问题。」
助理不回答,脸上露出为难神情,袁泰祥不耐地皱起眉,问:「又怎么了?」
「这次不一样,我们有把柄在老刘手上,刚才听何小姐的意思,她好像对袁泰安的死有所怀疑,在这个时候找舒律师来不太妥当,」助理提醒说:「别忘了,他大哥可是在警界数一数二的人物。」
「那又怎样?他们兄弟一向水火不容,在那个律师眼里,有了钱,什么都可以做。」袁泰祥嗤之以鼻,手足之情对他来说,那是最廉价的感情,说:「到时只要小心点,别让他接触公司其它细节事务就好。」
既然上司这样说了,助理再没多话讨嫌,点头答应下来,又问:「那何小姐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