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胭子
白老爷子似乎会读心术一样,道:“你父亲这几天气色不好,刚才我看到他和很多人交谈,一转眼就不见了,啧,身体越来越不好,也不知道是什么把他给掏空了,没出息!”顺便轻蔑地添加了句:“可别藏在哪个角落里死了。”
“好的。”白润泽点头。心里一惊,他自然是看出爸爸有点不对劲,只是碍于对方那比珠穆朗玛峰都高的自尊心没有办法点出来而已,就是不知道从过年到现在只见过白恩两面的白老爷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走到监控室,两个保镖正在里面值夜班,他们看见白润泽进来,连忙站起来打招呼:“泽少爷,您怎么来了?”
白润泽走过去点点头,手搭在其中一位保镖的肩膀上把他按下去,道:“没事,我就是过来找人,我爸呢?他在哪里?”
保镖们连忙点开录制内容开始地毯式搜找,五分钟后,白润泽找到那个位于二楼右边走廊里的盥洗室。
“当当当。”他敲了敲门。
并没有人开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白润泽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没错啊,确实是视频里的房间。
“爸,你在吗?”
白润泽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依旧没有人开门。
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白恩这么讨厌白老爷子,不会没有经过允许就擅自走了吧?
白润泽苦了一张脸,白老爷子和白恩吵架时,那战斗力他是知道的,不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那是誓不罢休的。
“爸!爸你快点开门!”白润泽这已经不是‘敲’而是‘拍’门了。
拍完,他趴在门板上听了会,面如死灰。
完了完了,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白润泽可以预测得到自己惨淡的明天了。
随手将手指上两只宽的戒指与黑框眼镜相连做成一个简易的连声器,将领带边缘用于固定形状的铁丝抽出,弯成三百六十度角后卷起来,一边控制好听筒的位置一边将铁丝放入开锁孔处——
这是他十岁那年学会的技巧,让一个退伍的军人当家庭教师,总会教孩子一些莫名其妙却很实用的东西。
一个轻轻地‘咔嚓’声传出,白润泽拿着铁丝的手慢慢抬起十五度,向外一抽。
门锁开了。
他探头看去,打算如果没看见白恩,就直接联系保镖搜查,先瞒着白老爷子把白恩找到再说。
首先入目的,是盥洗室铺着的瓷砖上是一层不薄的流水,再往前,他的爸爸,那个脾气古怪的白恩竟然闭着眼坐在地上,湿润的黑色睫毛在苍白的皮肤的映衬下有种脆弱的美感。
水龙头并没有关,将台子积满的水不断溢出,沾湿了靠在旁边的白恩那件白色衬衫,微微透明,露出纤细的锁骨和形态优美的脖颈。
白润泽被吓了一跳,不是因为显而易见的白恩的虚弱,而是——
“爸!你疯了吗?还是喝酒喝得连性格都忘记了,这么诱惑做神马?我是您儿子!”
他像是忠贞的少女一样张开手掌捂住自己的胸,想了下,还是将手捂在小弟弟上,然后绕在白恩身边咋呼了半天,愣是没发现白恩已经晕厥。
不怪他没有发现,而是他深信一个道理:变态如白恩,没有什么能够打到他。
第32章
一百一十六
清晨五点半。
白晨暮衣冠不整,像个幽魂一样在长廊里转来转去,轻声喊着:“老师……老师你在哪里?”
而他的老师,那个天生黑发黑眼的亚裔男人正跟着和其他亲戚们挤在一起等待医生的结论,俗称:凑热闹。
“我爸好端端地怎么可能会晕倒呢?”白润泽坐在椅子上,一脸困惑地询问护士。
护士翻了翻病历单,很正经严肃地说道:“我们提取了白先生的部分血液和分泌物,初步认定应该是药物摄取过多引起的血压降低和头痛,因为白先生并没有醒过来,我们没有办法知道病况程度,所以无法确定主要原因。”
伊凡一晚上没睡,此时困得睁不开眼睛,白润泽顺手拿出口袋里准备好的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拉着他坐在自己膝盖上,伊凡嘿嘿傻笑了几声,把头埋在白润泽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白老爷子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粘白润泽粘得死紧的伊凡,放低了声量,问白润泽:“你父亲的人来了吗?”
白润泽点头:“已经到了,我约在七点半过来。”
“嗯,”白老爷子道:“我这边过年来的人多,我可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的儿子竟然如此不中用!”
白润泽不赞同的看向白老爷子,刚想开口,他怀里的伊凡不舒服地动了动,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再抬头,不知何时白老爷子已经走了。
“砰!”
门突然被人踹开。
白晨暮冷冷地扫视屋子里的众人,问道:“我的老师呢?你看到他了吗?”
白润泽暗自‘啧’了一声,他从第一眼就看不惯这个长了副女人脸的叔叔,管不住自己的床头人,天天跟个弱智一样找来找去,道:“大半夜的他不在你房间里,你还能厚着脸皮问别人,真是真爱无敌、可歌可泣。”
“别和我废话,老师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但麻烦你说话小点声好吗?这里还有人在睡觉!”
旁边的人以为白润泽这是担心自己重病的父亲,谁知下一刻,白润泽捂住了怀里人伊凡的耳朵。
众人:“……”
白晨暮没那闲功夫和白润泽闲扯,他见老师不在这里,扭头就要走,从转角端着茶水走过来的家乐满脸疑惑,问道:“晨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去睡觉?”
“老师……老师!你去哪里了?”白晨暮愤怒地喊道,用力扇了家乐一个耳光,家乐被打得跌坐在地上,而白晨暮像是用尽浑身力气一样瞬间像个被抛弃的野猫那样可怜,收起了身上的刺,露出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一把拽着家乐的衣领就深深吻下去,甚至没有看到家乐手上冒着热气的茶水全数泼在了自己身上。
“哎呀。”白润泽没有表情地说完,将手搭在伊凡的眼睛上。
伊凡在白晨暮踢门的时候被吓醒了,目睹白晨暮和家乐嘴对着嘴,疑惑地问道:“泽哥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白润泽笑得无比阳光:“交换口水,”末了露出个嫌弃的表情:“伊凡你可不要学这个,恶心死了,别人嘴里的蚜虫呀、细菌呀都进你的嘴巴里了,然后你又把那些东西吃掉,会生病的。”
伊凡被吓得闭紧了嘴,脸埋在白润泽衬衫上蹭了蹭,过了好一会又怯怯地小声道:“如果……没关系。”
白润泽一听急了,伊凡这是什么意思,这都没关系那什么才有关系,是不是别人和他说了什么,不然伊凡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他只要一想到天真的伊凡在别的男人怀里被吻得面红耳赤,就觉得无比愤怒!
……哎?
……等下!为什么他潜意识里觉得吻伊凡的会是男人?
白润泽开始清理自己的大脑皮层,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原因,最终归结到他那喜欢男人的爸爸,和面前这个不知羞耻仍然吻个不停的叔叔。
真是……家门不幸。
伊凡仰头看着白润泽阴晴不定的脸色,用更小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如果是你,那没关系。”然后轻轻亲了白润泽下巴一口,脸骤然变红,又埋回白润泽的怀里。
一百一十七
就在白恩昏迷未醒的时候,大海彼岸的那头……
郑和正在经历血的教训。
郑妈妈带着自己小孙子豆豆新年购物,买了一大堆零食和一桶冰淇淋回来,郑和帮郑爸爸搬完过年时分发的年货回来,累的满头热汗,跑餐厅找了半天才找到个热气腾腾的半杯热水灌下,热的更难受了,脱了毛衣跑去找毛巾,路过客厅时挡住郑妈妈看偶像剧了。
“快点让开,挡住电视了!”郑妈妈急忙说道。
郑和在电视机前扭了扭,摆出个欠揍的姿势:“不,电视哪有你儿子好看?”
郑妈妈发现了郑和的衣着,身为一名三十多年的老教师,职业病深积在骨髓里,登时眼一立:“穿着一件衬衣在家里走来走去像什么样子?要不穿上,要不去换件!”
郑和嬉皮笑脸地回答:“我一会穿,热。”
“热也不行!快点!”郑妈妈拿起遥控器作势要打,郑和吓得三步并两步,又钻回厨房拿毛衣去了。
郑姐姐正在厨房炖汤,看见郑和来回进出,皱眉:“你这是做什么呢?厨房重地,快点滚出去。”
郑和愁苦地想:他怎么在哪儿都招人烦呢?
抱着一颗被伤到的心灵,郑和打算化悲愤为食欲,跑冰箱门口好一顿翻找,意外的发现了他最喜欢的一个牌子的冰淇淋。
四下看看,郑姐姐刚才开门出去了,旁边没有其他人,他‘嘿嘿’笑了两声,跟做贼似的抱着冰淇淋一勺勺开挖。
陪着郑妈妈看完电视剧,豆豆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道:“姥姥,我现在可以吃冰淇淋了吗?”
郑妈妈揉了揉豆豆的肚子,觉得胃里刚才吃的可能已经消化了,慈爱地揉揉他的脑瓜:“行,但只能吃三勺。”
“奶奶最好了!”豆豆迈着两个小短腿冲进厨房,欢天喜地地去找冰淇淋,冰淇淋没找到,却找到了他小舅舅手上的冰淇淋盒。
豆豆:“……”
郑和睁着双迷惑的大眼睛看着家姐出产的熊孩子,他正含着勺子,脸上还有块没舔干净的冰淇淋。
“哇!妈妈!奶奶!我的冰淇淋……”
豆豆哭得伤心欲绝,大有孟姜女哭长城的架势。
半小时后,经过好一顿‘家庭教育’后的郑和吸着鼻涕,走在瑟瑟寒风中——给豆豆买冰淇淋去了。
豆豆还特意伸出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指头,趾高气昂地说道:“我要两盒!”
一百一十八
白恩昏迷了十小时后终于醒过来,他孤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三分钟,旁边的护士叽叽喳喳地献爱心:“白少爷,您现在哪里难受?”
“您的头还疼吗?”
“您渴吗?我给您倒了一杯水。”
“吃个苹果怎么样?或是您饿了,已经给您温好粥了。”
Candy看着一对护士美女在白恩旁边围绕,那心都快能把密西西比河的河水给填酸了,他摇头晃脑的感慨着:“唉,一样是人,为什么英俊而聪明的我只有干看的份,而你却能享受这世界上每个男人的愿望呢?”
白恩目光逐渐清明,他直接无视了所有的护士,慢悠悠地、像个每个动作都刻意练习过好多遍,亦或是一个经过精细编码的机器人一样从床上坐起来,找到拖鞋,穿上。
桑北走过去,轻声问:“白董,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白恩一摆手,桑北点点头,退回原处。
白恩看向众人,道:“我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你们都别碰我。”
四周的人看到白恩严肃的神态,纷纷退后三步。
随后,所有人就那么傻傻地看着白恩在清醒后的第一个事情就是:刮胡须。
明明有很多比刮胡须更加重要的事情好吗?
Candy在心中咆哮。
而风暴中心的白恩,此时正边挂胡须边在奇思妙想:到底留胡子呢?感觉上没有胡子很性感,但留胡子后十分有男人气概。
骚年,严肃你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