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茶顷
严国强一怔,也认真地点了点头,看着严澈道:“那……三儿,你就去做吧!不管怎么样,家里还有嗲一把老骨头给你顶着!”
一股暖暖的气流充斥全身,严澈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可怕了,狠狠点头:嗲,放心吧!
藤子都回到竹楼后,嘟嘟囔囔的样子令严澈很是奇怪,忍不住开口:“你是怎么了?”
撇了撇嘴,藤子都回头看着严澈道:“我算知道为什么农村孩子这么多,而且越多越穷了。”
严澈囧然……这是怎么了?被啥刺激了?!
“哎,以前人家说闲得玩蛋,我还觉得那是说得夸张不着调……现在看来啊,还真的是闲得玩蛋呢!”藤子都脑袋一歪,端起桌上的冷茶,咕嘟咕嘟喝了个底儿朝天,大声呼出一口气,继续昂扬道:“可不就是闲得完蛋么?农村没有别的娱乐生活,晚饭一完,大老爷们儿哪个不是吹灯拔蜡,抱着老婆上床玩蛋?结果玩得计划生育都没办法计划了!”
严澈脸都沉了下来:这家伙,还说他改好了呢!果然是狗改不了吃SHI,还是一如既往地这么下流啊!!(╰_╯)#
或许是终于看到严澈的脸色不渝,藤子都赶紧嘿嘿一笑,道:“别气,别气,我这不是看到你们湾里那个三哥……生气么!”
“三哥?哪个三哥?”严澈愣了愣,下意识地反问一句。
“嘁,还有哪个三哥?还不就是严钊的三堂哥严松么。”藤子都磨了磨牙:“家里已经有了四个孩子了,大的一个才刚十一岁,穷得一家都喊穿不起衣服,孩子都给辍学了……听说这次回来,又让他老婆怀上了。”
“呃……”严澈记起这个三哥是谁了,原来就是和桂月嫂子关系最近的那个四嫂家的兄长。
四嫂之所以叫四嫂,因为四嫂的男人严柏在家排行老四,严松就是严柏的亲哥哥。
早些年计划生育的时候,这个严松家可是出了名的最难搞的“严打对象”。
只不过每次都给这个家伙逃过了。
为此唐彩英这个村妇女主任没少在乡政府领导面前挨批。但是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就算如今严松带着婆姨回来了,大过年的,谁还能那么不厚道地跑去告状,让人家一家人年都过不成啊?!
反正又不是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恨,大多数人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揣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就这么过去了。
“哎,其实也没错,这样的日子,真的闲得蛋疼。”藤子都仰天一声哀嚎,惹得严澈又黑了脸,轻飘飘地道:“其实,家里那把菜刀磨一磨,还是很锋利的。”
闻言,藤子都狠狠打了一个激灵,嗖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捂着裤^裆远离严澈十米远:“你,你,你想干啥?”
严澈眯眼勾唇,笑得嘴角的梨涡浅浅:“你蛋疼,我帮你割了!一了百了。”
“嗷——”
大呼一声,藤子都已然蹿出院子,往池塘方向跑去。
望着藤子都跑远的方向,严澈的嘴角越弯越大,越想越觉得藤子都如今这个样子太……白痴了,太可笑了,忍俊不住的严澈,捂着肚子,双肩抽搐,不可遏止地闷笑出声。
虽然藤子都的蛋依旧还安然无恙地待在某个作孽的地方,不过,借由藤子都的“玩蛋论”之后,严澈还真的想到了一件事。
嗯,那就是去镇上办理宽带——这个也是刻不容缓。
严澈把这个想法一说出来,严国强还没明白什么是宽带细带,什么是硬特旺软特旺的时候,藤子都鸡血上身,把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噗噗”地拍着胸膛再三保证:“交给我吧,我一定把事儿办好!”
见这么激动的藤子都,严澈也觉得挺难受的:瞧把这个过惯了现代化都市生活的大少爷都折腾成什么样了?!完全跟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没啥区别了。
想着,这事也就全全落到了藤子都身上。
那一晚,乐得半夜严澈父子俩都能听见某人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唱着又黄又色的调子不出奇,还哇呀哇呀的乱叫……可谓是一夜惊悚啊!
到了第二天,天蒙蒙亮,藤子都就猛拍严澈的房门,大声呼和:“起来了,起来了,天亮了天亮了!”
气得严澈白着一张脸,双眼泛红地开了门,怒气在一碰到藤子都那一脸兴奋事,还是不自觉的偃旗息鼓了。
严国强起来后,翻出家里的户口薄交到藤子都手里,藤子都连早饭也顾不得吃,就想往灵渠镇上跑。
忍无可忍的严澈不得不倒出一盆冷水,道:“看看时间,这会儿人家还没上班呢,你去找谁办理业务?”
焉儿败了半刻钟的藤大少,很快就恢复了那一副小儿多动重症唤着的模样,上蹿下跳一圈,回来就盯着闹钟喃喃道:“怎么还不到呢?怎么还不到呢?”
好不容易挨到了八点半,藤子都就跟圈养许多年,好不容易见了天的牲口,嗷嗷叫着穿了衣服就冲出了严家湾。
藤子都去得早,回来得也早。
……兴致勃勃的去了,焉巴啦兮的回来了。
看着藤子都的样子,严澈没睡够的心情突然开朗了,问道:“诶?你不是去办宽带了么?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藤子都抬头,一双哀怨的眼神儿望着严澈,就势要飞扑过来:“澈~这里的宽带怎么要这么久才办得下来啊?”
听到藤子都那个古怪的称呼,严澈打了一个摆子,狠劲搓了搓胳膊,飞起一脚,某人光荣地躺倒在地……继续抽疯。
一晃眼,又是个把月过去了。
鹿城大学的车来了一趟,拉走了严家湾蔬菜大棚的第一批蔬菜——足足一整车,五吨。
在蔬菜从严家湾又背又挑搬出去,装车离开的时候,当着一村人的面,曾副校长在收了严国昌一个不小的红包后,笑眯眯地把六沓连号钞票当面递到了严国昌手里。
顶着整个严家湾人热切感激的眼神下,感觉无限量好的曾副校长站在车门前,极其大气地挥了挥手:“乡亲们,回去吧!”
这个情形,看得严澈眼神冷了好几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然而,当回头看到那一群朴实憨厚的严家湾人时,严澈心下只觉得酸涩:朴实的农家人啊!尽把豺狼当恩人了!
为什么蔬菜只卖到了六块一斤呢?和原本老宅估的八块的价格相差了足足两元呢?
那曾副校长来时,开门见山说了一句话,让严澈当场僵住了。
曾副校长那一脸的无赖,哪还有什么高级知识分子的风度啊,他说:“我们以前买的蔬菜,确实是八元一斤来算的,不过,你们这里的蔬菜到底是不是绿色蔬菜,我们可真不清楚……至于以前买的那些蔬菜嘛……XX绿色蔬菜,你应该听说过的吧?电视做广告那个,多出名啊,名气,就是质量的保证。”
说完,那曾副校长还一脸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严澈的肩膀。
斜着那只肥腻的手,严澈腮帮子发酸,恨不得抡起墙角的扁担,就着那只肥爪,给丫拍折了……叫你还敢不敢污了劳动人民的血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