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茶顷
背对藤子都时,严澈嘴角扭曲一弯,面色愉悦地看着紧跟着迎上来的大胆,给予其一个有些狰狞的笑容。
晚饭,依旧是严澈下厨准备。
只不过今晚饭桌上却多了几个人。
严佳美和柳建国一同回严家湾来帮着两家地里干活儿,放学后,柳歌柳曲姐弟俩也在严澈的嘱咐下,被春秋兄妹带回了雾戌山,当然,免不了充当尾巴的严家陵也跟了回来。
听着孩子们唧唧喳喳的童言童语,看着藤子都跳着脚在几个孩子中间抓耳挠腮,严澈没注意他的眼神变得温和,心底多了一片温暖,只是觉得藤子都正在被这群孩子“折磨”得苦不堪言,从而觉得心情舒爽。
严佳美却将一切看在眼底,目光落在严澈身上,又挪到了藤子都身上,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一下,就连夹在筷子上的菜掉落在桌上也不自知。
柳建国悄悄地碰了一下严佳美的手肘,严佳美这才从沉思中回神,看了看自己的“作为”,好笑而娇嗔地斜了柳建国一眼,脸红了,老夫老妻的恩爱却在这时洋溢在两人之间,看得另外三位老人红着脸,目光下意识地扭开了。
严佳美低头吃着柳建国夹给她的菜时,心底却在嘀咕着:三儿,似乎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不然湾里那些碎嘴婆姨又该说三道四了。
晚饭过后,趁着天还没黑下来,严佳美便要带着柳歌柳曲姐弟俩,和着柳建国回镇上了。
严家陵自然要被她带回去。
不过,五个小家伙似乎一点也不想分开,严家陵更是死皮赖脸地吊着藤子都的胳膊,任凭怎么拽也拽不走。
眼看严家陵耍赖这一招奏效,本来就以“哥哥”马首是瞻的柳曲,自然也有样学样,抱着藤子都大腿,死活不跟自家嗲娘回镇上。
斯文一点的柳歌却默默地拉着严澈地衣角,小牙咬着嘴唇,不舍地瞟几眼儿严澈,又瞟几眼儿自家外公外婆,最后欲言又止地看过自家嗲娘,拉着沈春的手,半刻也不见松开过。
末了,严佳美也无奈,恶狠狠地瞪了自家闺女儿子一眼,掐了掐严家陵得逞后,嘴巴裂到耳根的小脸,宠溺地“咦咦咦”了半天,这才松口对严澈说:“三儿啊,几个孩子留在这里,你给姐看好了,让他们把作业做完,早点上床睡觉,不许让他们看电视太晚。”
严澈看了看这一会儿“抛弃”了藤子都,一个不落地围到了自己身边的几个孩子,笑着点了点头:“姐,姐夫,要不你们也别回镇上了,这边屋子够,明儿再回去呗!”
严佳美看着得意的几个萝卜头,嘴一撇,有些不服气道:“我也想留下住一晚呢,可是你姐夫明天要出车,我还不得帮着张罗早饭啊?”说话间,娇嗔地斜了一眼柳建国。
柳建国憨实地挠了挠头,呐呐道:“要不,你也留下陪孩子,三儿可看不过来这么多孩子。”
话一落,得了严佳美一个白眼儿:“我留下?你明儿出车好不吃早饭?你那破胃倒是要不要了啊?”
柳建国歉意地看了严澈一眼,“嘿嘿”地憨笑起来。
又跟身后的人打了招呼,严佳美和柳建国一前一后地走向严家湾,路上两口子还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严佳美在前面说,柳建国跟在身后“嗯嗯”地应。
几个孩子见大人松了口,早就奔跑去雾戌山上摘半青的桃子了,门口相送的也身下严澈和藤子都。
看着严佳美和柳建国的背影走远,突然之间,严澈有些哀伤:他好像有些羡慕嫉妒恨姐姐的平淡生活了。
回头斜了一眼不知道又神游去了什么地方,呆呆傻傻的藤子都,严澈敛下了忧郁地眼神,咽下了喉咙间的那口叹息,转身回了院里。
一夜的宁静安详。
却在第二天,天色蒙蒙亮时被惊扰。
最先闯进严澈房间的,不出意外地,果然是严家陵这臭小子,身后还跟着柳曲和沈春两条小尾巴。
严家陵一进严澈的房间,颇有气势地冲着身后两条小尾巴一挥手,两条小尾巴果然一前一后地冲到了严澈床前,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严澈的床。
一个死死抱着严澈的脖子(沈春),一个不怕死地爬上了严澈身上(柳曲),一起拉响了火车长笛——使劲撒娇:“三叔(三舅舅),起床起床,起床了啊!”
严澈无奈下,不得不起了床,待到穿戴整齐后,站在房间摆弄了半天笔记本电脑的严家陵回头就是一个挑衅的坏笑,惹得严澈想抬手就给这臭小子一记,却又看到抱着自己两条大腿的两个小的,脸色温和下来,虽然没把握能将两个一起抱在怀里,严澈还是一左一右,对待春秋兄妹那样,给了一个“早安吻”。
这下,看得严家陵眼红了,大嚎一声:“三叔,偏心,我也要你的香吻。”
话音一落,香吻没有,爆栗子倒是落了一粒在他脑袋上,打得严家陵跟野狗似的抱着脚“嗷嗷”直叫唤。
等到修理了一顿混世魔王,带着“归顺”的三个小调皮走出房间时,沈秋身后跟着柳歌正拧着小塑料桶,从池塘方向喂鱼回来了。
两个斯文的小孩儿看到严澈出来,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害羞地小动作,都各自绞着衣角,轻声叫了一声“三舅舅(三叔)”。
顷刻间,严澈觉得今天一定是一个快乐的日子。
于是,手一捞,捞过两个乖巧的孩子,一左一右,又给了一个“早安吻”,两个乖巧地小孩儿又不约而同地将小脸儿红了个彻底,严家陵的“嗷嗷”声更大了。
由于一发子多了三个小孩儿,早餐自然要好好准备一下。
心情大好的严澈为孩子们准备了一桌子早餐。
水煮鸡蛋,每人一个,这个是不能落下的,孩子的营养可是极为重要的。
接着就是小米粥……今天没准备小米粥,这次严澈给孩子们做了皮蛋瘦肉粥,榨菜也用油和姜蒜炒得喷香,还做了好几大屉白胖胖,一口一个的白菜猪肉和萝卜猪肉馅儿的小笼包子。
最后上桌的是摊得金灿灿,脆酥酥的薄薄桃肉鸡蛋饼,咬一口,酥酥脆脆,满口酸甜的桃香,吃了还想吃。
就是几个大人回来后,一看这一桌子的早餐,也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液,觉得肚子饿得特别的厉害,恐怕能吃下一锅饭。
等到上了桌,张超英也对严澈这么短时间做出这么大份这么好吃的早餐也交口称赞,特别是那香酥的桃肉鸡蛋饼——张超英虽没吃过城里那些什么蛋糕之类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在肚子里搜刮了大半天的词儿,恁是没有找出形容的,最后不得不问严澈是怎么做出来的,看着几个孩子那么爱吃,也准备以后学来做给外孙吃。
严澈当然不会告诉张超英是昨天在雾戌山山顶摘了一小筲箕半青不红的桃子,用碧水浸泡了一晚,早上起来后一个一个将果肉切成粒……等等一系列复杂的程序,只是说了简单的操作流程给张超英一等人听。
几个人光是听一听,就觉得复杂得不行,张超英更是一边咬一口那鸡蛋饼,一边使劲儿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个也太复杂了,以后这个就不要做了。”
她本着就是不想严澈太累,一直觉得严澈不该下厨,却又不得不承认严澈做的饭菜就是比她做的好,两家人这些日子都不自觉地涨了好几斤肉,哪曾想这么小小一张鸡蛋饼,居然这么复杂?
不过,张超英的话一落,就有人不乐意了。
第一个跳出来的自然是严家陵,扬言以后每天跟沈秋兄妹回严家湾,每天早上都要吃“小叔”做的早餐。
第二个就是沈春和柳曲。
沈春撅着小嘴儿,哀怨地说:“奶奶,你不疼春儿了,不让春儿吃三叔做的饭饭。”说完还不忘“呜呜”委屈地干嚎两声。
至于柳曲,更是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家外婆,小嘴儿努了努:“外婆,娘每天早上都只管嗲,我和姐姐都只在外面吃饼子……呜呜,我们也想吃三舅舅做的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