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茶顷
杜西源眼底精光掠过,笑咪咪地道:“小严啊,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可知道你是名校高材生啊!”
严澈摆手:“杜总笑话了,什么名校不名校,高材生还是低才生,到了不也就是为了混个三餐温饱么?”
杜西源颔首赞同,也觉得这太极是打不下去了,索性开诚布公:“小严啊,藤小少爷带我过来严家湾的目的,想是你已经清楚了吧?”
虽是觉得杜西源这么快不打太极有些诧异,不过严澈更是掩饰得好,顺了杆儿,自然是往上爬:这杜西源是严家湾将来的财神爷,还是不好得罪的狠了:“是啊,杜总您看咱雾戌山的果子……”
杜西源的小助理见两人绕了那么一大段,总算绕到了正题上,也是悄悄拭了一把汗,在杜西源的眼色下,将合作合同地上后,带着两个同事出了房间。
同事询问怎么急忙忙地又赶了回来,小助理张了张嘴,还是选择缄默,带着两个同事去正儿八经地欣赏雾戌山风景。
说实在的,昨天一进院儿,他就被这恬淡适宁的风景吸引了目光,若不是顾忌跟在老板身边有正事要做,他早就围着雾戌山散了好几圈步了。
这样自然清新的景色,似乎好多年都不曾欣赏过了……城里虽好,可是到处都是人工雕凿,上面残留着太多的高科技化学成分,这雾戌山虽也是经过人工呈现出来的,但是在这里,却让他感觉到身心放松的舒适感,以及清新的空气、泥土本色的芬芳。
小助理心想:要是老板和严家湾签下了这次合约,是不是咱们员工能借着光多来几次严家湾走走看看呢?哦,对了……好友昨天中午那顿饭,想他跟着老板全国各地,大大小小吃了不少名厨名馆,但是那些菜肴的味道,似乎,都及不上昨天中午那顿饭。
转眼太阳西沉,暮色渐渐笼上了天空。
热闹了一天的严家湾也在游客渐散后,恢复了几丝原来的面貌。
严国强两兄弟和藤子都李军也扛着锄头,挑着扁担水桶回了雾戌山庄。
看到在这里的杜西源,似乎他们都不怎么意外……这倒是让杜西源对严澈的印象又加了几分。
等到赵翠花接回了放学的沈春沈秋兄妹俩后,严澈和张超英也端着饭菜从灶房进入了竹楼的堂屋。
还是昨天中午的大圆桌,还是那么丰盛的饭菜。
但是杜西源却发现,菜色已经改了,整桌的都是山珍野味,而这时,严国强再次拿出了刺儿藤果酒,杜西源眼睛一亮,没有多说,不动声色地把酒杯递了上去,笑眯眯地看着犹如暗红琥珀一般的果酒倒入酒杯中。
由于从严澈那里得知已经和杜西源签署了合作合约,而且杜西源刨开已经被人在网上预购的几百斤水果外,几乎把雾戌山包了圆儿。
这还不算完结,在严澈有意无意地提示明年估计除了蔬菜大棚之外,还要在帽儿山和闸坡山上种植养殖一些菌类和土养家禽,顺道儿也将邬子荡推了出来。
杜西源作为商人,哪能不知严澈似是无意提及的这些东西能给自己带来的商机,也暗含推销的成分,笑谈之间,已经直白地告之有了大规模的合作意思。
这次杜西源没有跟严澈玩小伎俩,鉴于都是聪明人,也是开诚布公地将自己的意愿说了出来。
见杜西源这样,严澈也没理由装深沉了,于是告诉杜西源,这雾戌山是自家的没错,但是其他项目,还是得和湾里人,以及邬子荡商量,他严澈说了不算的。
见严澈沉稳不惊,处事谨慎,杜西源先前的那些不入流的成见,也随之灰飞烟灭,满心满眼都是欣赏。
或是因为知道果子有了销路。
或是因为签订了合约,也打听了一些想要的消息。
反正这一顿晚餐是吃得极为轻松尽兴,席间杜西源因为高兴,更是妙语如珠,毫无顾忌地畅所欲言,扬言也要学着于宗义夫妇,下次带着老婆孩子来看看,再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严国强也因为酒的因素,一改平日憨实的形象,呵呵笑着承诺:“杜总要是来严家湾,老汉不介意就住在咱家雾戌山,你看着两栋竹楼,房间多着呢。这草盖竹楼虽说比不上你们城里的高楼大厦,可也冬暖夏凉,没有蚊叮虫咬……”云云。
连带杜西源的三个下属也极快融入气氛,听着阔谈的乡间趣事到了极致处,更是拍手称好,目含对着乡村生活的向往。
对这个局面,李军深深地看了严澈一眼。
哪知严澈也望了过来,李军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再次对着严澈竖起了大拇指。
谁知严澈淡然一笑,云淡风轻地样子看得李军嘴角抽抽。
再一看,好家伙,藤子都那家伙居然毫不避讳地给严澈夹菜添菜,摇头心讨:老弟,你也顾忌点好不好?唉,这么大大咧咧,我看啊,你后面的路怎么走下去。
在雾戌山庄的竹楼住了一夜的杜西源,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
等到起床出屋时,发现竹楼的大人小孩儿早已经起床了。
带着一丝不好意思,杜西源也被来“蹭饭”的严家老爷子请入了座,开始吃早餐。
这顿早餐杜西源可没轻松。
原本以为严澈是因为念书多见识广才这么灵醒,谁知正面接触了严家老爷子,杜西源满头冷汗——这才知道严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这位老爷子。
好在这次杜西源有了严澈那里得来的教训,再有李军的先例,也没打占严家湾的便宜。
老爷子高兴了,早餐用完,就挥了挥手让严国盛过湾里去把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喊了过来,顺便,也喊来了邬子荡的一票话事人。
于是,短短上午三两个小时,杜西源就签下了和严家湾邬子荡的几项未来合作计划合约,松了一口气之后,再次心惊:谁说庄稼人老实本分?这严家湾的人,几乎没一个的简单的。
傍晚时分。
不单是来严家湾的游客,就连外村人也见到严家湾来了一队人马。
他们穿着统一制服,有条不紊地把一箱一箱采摘处理好的水果从雾戌山往严家湾外的公路上搬,就在柳家潭外的水泥马路上,停了好几辆印着“西源集团”标志的超大货车。
这时,人们才惊觉:雾戌山的果子,一年就熟了,还是大丰收?!好家伙,这下子雾戌山能不赚大钱了?!
在众人没看见的雾戌山庄里。
严国强笑眯眯地看着自家两个儿子进进出出和着一大票人帮着搬果子,不远处的池塘草亭中,老爷子正和杜西源一边下棋一边品茶,相谈谌欢。
捏了捏手里那张纸票子,严国强拉着孙孙严家陵悄悄地进了屋。
“这个就是钱?”
“阿爷,这叫支票,要去银行兑换了才能取钱。”
“就和银票一样?”
“阿爷,和银票不一样……唔,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