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茶顷
然而,这次一闭关就是四十年。
等到万俟章台又一次出关后,这才听大师兄说起:他前脚进去闭关,师傅后脚也进去闭关了。
万俟章台问起万俟枬,大师兄神色躲闪。
看着大师兄这样,万俟章台立刻生疑,逼问大师兄下,才得知自己那儿子,早在二十年前就下了山。
万俟章台始才反省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正欲下山寻找万俟枬,却被突然出关的师傅拦了下来。
师傅不让万俟章台去找万俟枬,说是那孩子和挲弥山无缘,“去了也罢”。
万俟章台虽然听了师傅的话,但是却没有真正地放下寻找万俟枬的下落。
十年后,等到万俟章台找到万俟枬时,发现万俟枬已经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而万俟枬也于五年前离世。
万俟章台怎么也不信,因为万俟枬在被师傅带回挲弥山时,业已给万俟枬服用了凝龄丹。这种丹药服用后,虽不至于长生不死,却也能保人寿筵延至百岁,一生无病无灾,直至百岁之后安然老死,万俟枬才不到六十岁,怎么可能死掉呢?
而且,万俟章台得知万俟枬也只有一个独子,依照万俟家族谱取名万俟潵,可是万俟章台找到了儿子的下落,也知道儿媳妇也和儿子长眠在一块墓地下,怎么就独独没有孙子的消息呢?
于是,万俟章台又开始了寻找孙子的旅程。
好巧不巧的,在万俟章台寻找万俟潵的途中,得到一个令他欣喜又悲哀的事。
原来,万俟家并非单单只留下他一个,他那位先祖的龙凤胎中的女儿也活在人世,和他家几乎一般无二地悲凉——万俟章台家这一脉只能生独子且是男丁,而万俟章台的那位不知道追溯上去改叫什么的祖姑婆一脉,与他家情形相似又相佐,他祖姑婆那一脉依旧是单脉独丁,唯一不同的,就是万俟章台家这一脉是男丁,祖姑婆那一脉都是女孩儿。
惊喜之余,万俟章台掩面痛哭……因为他祖姑婆那一脉仅存下来,那个名叫万俟婉,算来该是他侄女的女孩儿,正被万俟潵这个蠢货陷害逃亡。
至于万俟潵,万俟章台失望到憎恨地再也不想提及,寻找万俟婉未遂,万俟章台带着一身伤回到了挲弥山修养。
万俟章台这一养伤又是几十年,直到大师兄外出游历,给他带回来一个消息——万俟潵死了,却有人用万俟潵的冷冻精子历时数十年,终于成功地培育出了一个孩子。
只不过,那个孩子被孩子的代孕母亲带着逃离。
等过了几年,万俟章台找到那个代孕母亲时,得到的却是一张死亡证明。
至于万俟章台一直寻找的那个孕育出来的孩子,却是自此下落不明。
嗯,直至上次珍七下山找他,无意中,抑或是天命注定,阴差阳错地来到严家湾,遇见了严澈,遇见了沈秋为止。
等到珍七讲述了沈秋的模样,以及珍七嗅到的味道后,万俟章台便确定——沈秋就是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孩子——他的重孙。
听存芳道长,嗯,也就是万俟章台讲述完这一些冗长的故事,珍七已经吃饱喝足靠在严澈怀里满足地睡着了。
而沈秋压根都没有听,而是盯着严澈怀里睡得香甜的珍七直皱眉头……这样睡觉,是沈秋一直都想要的。结果,现在被人捷足先登了。
万俟章台讲述完沈秋的身世,众人一脸愕然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落在沈秋和严澈身上,再来就是偶尔瞥一瞥万俟章台。
别说,越看,大伙儿越觉得三人真的该死的长得相似,严国强和严江却一脸黑沉,防贼一样盯着万俟章台。
许久,严国强不甘不愿地道:“按你这么说,孩子她娘就是你侄女的女儿?”
严国强这话换来万俟章台一个白眼儿,对着严国强皱眉:“我侄孙女怎么就看上你这样的男人?”
这下,不光严国强恼火了,就连着一干严家人都不乐意了:我严家人怎么了?
万俟章台才不理他们吃人的目光,倒是满意地看了看那三个窝在一起的徒弟和重孙儿、侄孙儿,下意识地把供给严澈当靠背的藤子都当做了背景。
“你们姓严?”万俟章台毫不客气地嗤笑:“莫不是日子久了,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听到万俟章台的话,除了严老爷子一下白了脸,其他严姓人无一不是一脸莫名,最后把目光投向严老爷子,无声询问。
严老爷子很快回神,神色有些尴尬,也有一些顾忌,推了推严江泡上来的茶水,转移话题地干干笑道:“呵呵,道长喝一些茶水吧,这是我们本地茶,很是不错的。”
万俟章台挑眉,也不搭理严老爷子。
严老爷子连忙借着喝茶的当儿,低下了头,躲避小辈儿们投来的询问目光,心底暗道:看不到,看不到,我老头子什么也看不到。
第129章 麒麟兽
万俟章台的挑衅,没有得到严老爷子的回应,也无趣地抽抽嘴角,不予置之:自家的稀饭还没吹得冷,何必去理会人家的干饭何般光景呢?
于是,万俟章台伸手端起了放置在一旁的茶杯,刚刚揭开茶盖,闻到茶的香气时……万俟章台眉头动了动,皱了起来:“这是什么水泡的茶?”
严江瞥了一眼万俟章台,不好继续冷着脸,只得平复了胸中怒意,深呼一口气,使语调尽可能地平缓平和,道:“道长,这泡茶的水,是我们自山上接下来的山泉水,你放心,绝对没有下药下毒。”
看到严江这个样子,更看到对于严江这个态度,一屋子的长辈视如无睹,万俟章台的嘴角抽得更厉害,只不过,这些都没让他松缓皱起的眉头,因此,他把茶杯放回了几桌上。
对于万俟章台的举动,一屋子人依旧还是那样——视若无睹:哼,挑三拣四,给你一口水喝就不错了,人家求都求不来的茶给你泡着,你还要JJYY?惯的你!!
因为万俟章台姓万俟,因为严国强的婆姨万俟姝瑜也姓万俟,所以喝完一盏茶后,严元照严老爷子便看了一眼张尝,对严国强和严江严澈兄弟俩道出重新将严河的名字写入族谱的事。
严老爷子话一出,严国强愕然更茫然,呐呐道:“五爷爷,老二的名字什么时候……划出了族谱?”他一直都以为是老爷子生气,所以说的气话,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看着严国强不做假的表情,张尝既心酸又难过,不得不起身,代替了严澈的位置,和严江一起安慰严国强一通。
听到严国强的问话,严老爷子自知愧于严国强一家,更是愧对严河,所以老脸也不由得红了青,青了白,白了红的转换了一个遍。
最后,老爷子也只能歉疚地看看严国强,又愧疚地看了看严江严澈两兄弟,拉着严国昌,夹着拐杖,落荒而逃。
看着严老爷子和严国昌离开,严国盛也知道四哥家有事要说,便借口回湾里看看什么的,跟着严老爷子后脚追了出去。
等严国盛得知老爷子把赵翠花和张超英支去镇上后,在自家老院子跟前转悠了两圈,看了看雾戌山方向,叹了一口气,背着手,踩着积雪,咯吱咯吱地走出了严家湾……他也准备去柳家潭,去于宗义家的院子拾掇拾掇,扫扫雪。
严家陵从平梁山安然归来后,闻讯的楚溪便来了严家湾。
带走了严家陵的同时,说是天气冷了,他家两口子要上班,家里孩子没人照顾(其实是害怕老人在这边没人照顾),楚溪把于宗义老两口也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