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园箬笠新 第323章

作者:一茶顷 标签: 近水楼台 乡村爱情 种田 近代现代

为此,严国强一个礼拜没跟严河说话,严国荣的冷嘲热讽,刻意挑衅也不搭理。

到了最后,不知道严老爷子过来和严国强絮叨了什么一整夜,反而,第二天,还是黑着一张脸的严国强,却让大儿媳妇儿几个家里的女人,在家里为两人不甘不愿地摆了三桌酒席……这才不了了之。

张尝已经把公事带回了雾戌山庄,每一个季度有两个人把公司需要签字的文件送过来,每个礼拜会有一次视频会议……基本上,张尝已经一年多没出过严家湾了。

张尝曰:老婆儿子都在家,我还出去干嘛?吃饱了撑的?!

当然,他不敢说的是:要是他迈出严家湾一步,鬼知道岳父和大舅子会不会把他老婆儿子扣下,不给他进门儿呢?

所以说,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一个半成功的丈夫(?)父亲,一个不成功的女婿妹夫(?),他张尝绝对、绝对、绝对不打没把握的仗!

至于严澈……

“三儿,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严澈仰着头,从斗笠里露出脸,眯着眼感受着牛毛一般的春雨打在肌肤上的感觉时,前面不远处,同样扛着锄头,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穿着雨靴打扮的严河回头,担忧地看着严澈,责怪地训斥着严澈:“要不,你就别跟来了,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跟着乱跑,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严澈微微一笑,抬脚快步追了上去:“二哥,是不是结婚有孩子的女人都这么啰嗦啊?”

严河闻言猛地一愣,与严澈肖似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层胭脂红,横了一眼严澈,悲愤地怨道:“小时候多乖,怎么现在这么一副坏心肝儿了呢?”

严澈可不理严河这个样子,难得打趣到这个狐狸一样狡猾的二哥一次,严澈很有成就感……当严河的手要伸过来时,严澈正好看到也一副农夫打扮的张尝回头,忙道:“姐夫,姐夫。”

这两声,张尝眉开眼笑,严河炸毛了。

趁着没被炸毛的严河波及,严澈一条一闪,敏捷若水中鱼儿一般闪到了张尝前面,还不忘踮着脚拍了拍张尝的肩膀,颇为慎重地道:“姐夫,这女人吧,过了四十就是更年期,脾气是很容易多变暴躁的,你,唉,不容易啊姐夫你。”

严澈一席话张尝还没回过神来,严澈已经泥鳅一样溜远了。

跑出好远,严澈如意料中一般,听见了严河的暴喝,还有张尝小媳妇儿一般喋喋不休的道歉与安抚……嘴角一勾,严澈觉得这春雨真的好温柔,可是,却有点冷。

自打鸡冠山湖一夜之间扩大数倍,成为如今的大湖之后……在鸡冠山湖下更是发现了阴灵渠的存在,以及齐王山地底下水言一族真正的宗祠——水言阙之后,严老爷子就着急了一次严氏子孙提早的聚集。

在严氏子孙齐心协力掩护下,水言子的肉身被安全地转移到了“水言阙”,严家湾祖祠密室里的秘密更是公开在内部的几个严氏子孙面前。

也是因为话都说开了,严老爷子便把自己的打算也说了出来——严家湾不能散,严氏子孙还是得继续留在这里。

当然,严氏一族的人当年在海底能如履平地地生存的本事已经消失,也不可能寻根问祖地回到海底世界不是?

因此,在严老爷子的号召下,还是培养出了好几个像严家陵这样深谙水性的孩子……这样,也算没有忘祖,没有忘根了吧?!

既然重回祖地是不可能了,那么,严家湾如今赖以生存的土地,那就绝对不能丢了——于是,就有了后来严老爷子将湾头商户棚搬去镇上,还原严家湾本土特色的举动。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严家湾人又回到了农耕原状。

挽头溪河畔的土地,早些时候经过挽头河的浸泡,露出来后,严澈觉得那些土地十分肥沃,十个耕种。

严老爷子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儿,于是乎,挽头溪河畔出现了一片新开垦的耕地,在鸡冠山湖湖畔更是出现了一片水田。

今天,雾戌山一家子赶着春耕,因为家里人多,土地自然也多,下地干活儿的人也分成了两队:一队由严江带领,去鸡冠山湖湖畔整理水田,等待稻苗儿下田,严国强也在队伍里;另一队由严国荣带领(两兄弟绝对不能吃一锅食儿,会打起来),下挽头溪河畔翻地除草,严河严澈在队伍里。

因为挽头溪河畔的土地是根据溪水流向,确保不会造成水土流失而经过计算来开垦的,所以土地大小不一,形状也奇形怪状。

严国荣军人气势再次得到发挥,严澈被分到了最靠近挽头溪石桥的一小溜土地。

这一溜土地种着娃娃菜,没有了天元珠和碧水的严澈,只能靠着汗水来打理菜地,每一锄头都小心谨慎,唯恐锄断了嫩生生的娃娃菜的根。

这不,才锄了两行(这土地有近十米长,却只有三四米宽),严澈已经满头大汗,脸色发白,不由地暗暗咒骂了几声自己的破锣身子,还得继续干活儿。

这时,埋头锄草的严澈,突然觉得有人盯着自己。

猛地一抬头,顺着那道视线的方向,严澈望向了桥头……愣住了。

桥头上。

站着一个男人。

一个身材洗得已经近乎白色的灰道袍,一头白发白的透明地披散在肩头的男人,站在桥头,眼神是那么温柔,那么充满爱意地看着严澈。

手一颤,严澈手里的锄头,落在了软软的土地上,锄刀深深地扎进了土地里。

“我回来了。”

那个站在桥头的男人眼里的世界只有桥下的严澈。

男人嘴角带着一抹温柔地笑,用那么温柔低沉得仿若耳畔呢喃地声音对严澈这么说了一句话。

话音一落,严澈整个人不可遏止地发起抖来。

是了。

就是这个声音,在梦里的,就是这个声音。

是了。

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人,在昏迷之前陪伴了自己三百多是个日子,任劳任怨,没有半句怨言。

是了。

这三年里,脑子里,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缺少了一部分……父兄亲人们言词造句小心谨慎,原来,都是因为这个人。

就是这个人,一走三年,音讯全无。

就是这个人,午夜梦回,睁眼天明。

就是这个人……

想到这里,严澈眼眶一热,眯了眯眼,缓缓地弯腰,在地里捡了一块软软地泥土,仰首砸向了桥头:“站在那里装什么‘哔’,还不快下来锄草翻地?”

泥土在男人身上的灰白道袍上落下一个痕迹,男人微笑变浓,浓浓地,暖暖地延伸至眼底,心底。

上一篇:强者无敌

下一篇:我靠种田发家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