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盲土拨鼠
“你咋这么多废话?”
杜以泽动作一顿,转身朝李明宇走来。李明宇还以为他良心大发,没想到他只是从桌上扯了上纸,拿了支笔在上面写了一串地址。
“万一有什么急事,可以来这儿找我。”
“快滚!”李明宇不耐烦地冲杜以泽摆手,冷着脸赶他离开,接着在他关上门的瞬间抓过桌上的纸张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长夜漫漫,以往这个时候他们都在门口抽烟吹牛皮,杜以泽前脚刚走,李明宇就第一时间感到不快,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从刚到的囤货里随手拿了瓶酒,揣着打火机乐颠颠地下了楼。
一个人才自在呢!他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嘴里哼着不着调的老旧歌谣。数了好一会星星之后,他开始感到无聊。没人跟他吵架、扯皮,互相贬低,他感到一丝落寞,好像一夜回到辍学后的时光,生命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成长的烦恼。他回到房间里,从垃圾桶里扒拉出那张皱巴巴的小纸条,借着窗外昏黄的路灯展平,弓着腰努力辨认上面的字迹。
在被银色月光所照耀的大地上,李明宇的身影摇摇晃晃,几乎与来往的当地人融为一体。小枪城里并没有对工作日与周末进行区分,每天的生活大同小异,饿了要吃饭,没钱了要干活,喝醉了就想做点蠢事。
李明宇也想做点蠢事。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两条双腿已经莫名其妙地走到了大波浪女人的家门口。这儿没有路灯,两旁是齐膝高的杂草,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尽管他当即就想扭头离开,可两只脚却在原地生了根。
光明磊落的李明宇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将他置入如此尴尬境地的罪魁祸首倒是跟女人快活去了!他索性蹲了下来,愤恨地咬着酒瓶口,抬起眼皮看着透出微弱灯光的玻璃窗,突然拾起脚边一块红砖,往玻璃上砸去。
伴着玻璃碎裂的哗啦声,他拔腿就跑,一溜烟钻进林间,跑回公寓以后还不忘隔着猫眼朝门外观望,生怕有人追在自己屁股后头。
怂!李明宇觉得自己可真他妈的怂,不过总好过被杜以泽发现。他唉声叹气地爬上床,躺在被子之上,双手十指相扣搁在胸前,暗暗喘气。他的左胸口还跳个不停,好似里面装了个大功率的打桩机。
他十分沮丧,心情低落。这股失落并不完全来自于杜以泽,而是来自于他自己。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又怂又蠢,似乎还隐隐透露出自己从未发现过的端倪。
也许是被人砸了窗户,受了影响,杜以泽没过多久就回到公寓里,手里还拎着一个旅行包。听到开门的声响时李明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踌躇着该拿包烟还是握瓶酒做做样子,最后在杜以泽打开门的瞬间重新躺回床上,拉过被子匆忙盖上。
等到杜以泽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才不紧不慢地从床上坐起。
“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看杜以泽衣冠整齐,表情平静,心虚突然被掩盖大半,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不可言状的窃喜,他竟然直接笑出了声,“别不是让人家失望了吧?”
杜以泽将旅行包搁到墙角,“碰到小偷了。”他抬起眼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暧昧不明的笑容,“我差点认错了,还以为是你。”
李明宇干咳两声,“跟我有啥关系!”
“你别说,那人跑起来倒真挺像你的。”
“啥?”
“像只喝醉了的企鹅。”他走到李明宇跟前,弯下腰,一手撑在床头,侧过头附在李明宇耳侧问,“你怎么又喝酒了?”
李明宇在他微凉的鼻尖碰到自己的耳廓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不是猎艳去了吗?怎么回来得比我还早?难不成一个都没钓到?”杜以泽轻笑一声,小声问道,好似真的怕被别人听见,又像是在分享亲密的秘密。
李明宇喉头不断滚动,正当他试图动用所有的脑细胞,想个万无一失的理由出来时,杜以泽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看来我俩是同病相怜。”
杜以泽看李明宇一脸迷茫,忍不住笑,“你真以为我跟她睡觉去了?”
“不然你俩还能讨论人生理想?”
“买了点改装组件。”杜以泽一只手握拳,拇指指向墙角的方向,“是当地人推荐过的商人,没想到在酒馆里能碰见。”
“怎么可能?你之前又没见过她!”
“我是没见过她,但她是黑市的,知道最近都有谁进了货、买了东西。”
“那你怎么说跟她看小电影去了?”
“这你都信?”
杜以泽确实不像刚打完炮的状态,李明宇心里有了底,却不愿意放过这个报复的机会,他故意夸张地叫起来,还不忘摆摆手,“拉倒吧你!别讲这有的没的,我又不是不知道!没关系,大家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
杜以泽打断道,“你试试不就知道我状态好不好了?”
“我咋试?”
“用手试,”杜以泽沉稳地说,“或者用你的屁股试。”
“你他妈变态啊!”
李明宇的脸立马被人捏住了,杜以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半跨在他身上,膝盖压在他大腿一侧的床单上。杜以泽垂着眼皮,神情自若犹如君临天下,当他俯下`身的时候,李明宇意识到他要亲自己,所以及时咬紧了牙关。
杜以泽在只距他几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两人鼻息交错。
“把嘴张开。”
李明宇几乎要被他这份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笑了,刚骂了个“你”字,杜以泽就长驱直入地侵入他的口腔,压着他的舌头重重地舔过。
“还挺听话。”杜以泽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尝到了什么美味佳肴,他眯着眼舔了舔嘴角,还不忘在李明宇脸上捏了一把。
李明宇瞠目结舌地张着嘴,脸蛋在蒸汽锅里泡过一般,瞬间蒸得发红发烫。杜以泽落下的第二个吻不似火车上的那一吻一样激烈,他耐心地吸`吮着李明宇的下唇,像吸`吮牛奶味的雪糕,或是甜美的糖果,他逐渐挤进李明宇的牙关,温柔地卷着他的舌尖,时而退出去,挑`逗性地在他嘴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一口。
李明宇只觉得自己的味蕾被放大了几千几万倍,唇舌交缠的触感十分清晰,湿滑黏腻的触感被杜以泽一遍遍加固。他鼻腔里的气息也变了样,比起被人强吻这一事实,他此刻想的却是杜以泽真香,也许那只是洗浴液的残留味,但他却觉得杜以泽整个人都像在花里泡过一遍——他娘的,这混蛋这么喜欢逛万花丛,身上自然少不了杂七杂八的味道……
可这味道真是浓郁,像精心调配过的古龙水,又故意混了许多荷尔蒙进去。杜以泽每咬他一口,李明宇就忍不住一抖,刚要吃痛出声的瞬间,杜以泽又会再度挤入,安抚他愈烧愈烈的味蕾,搅乱他本就混乱的思绪。
杜以泽就像一只黑暗里蛰伏已久的蝙蝠,他的亲吻与唾液都带有令人头晕目眩的麻醉效果。被子被拉过,两人裹在一起,李明宇只觉得身下一凉,暗叫不好,手忙脚乱想要起来,杜以泽却立即并拢他两只膝盖,将他的双腿压向一边,紧接着他就感到一根滚烫坚硬的柱状物挤进他的大腿间。
“我`操,老子不是女人!”李明宇几乎立即跳起。
“我知道。”杜以泽顺势握住他的东西一起动作。由于他们贴得太紧,李明宇低下头什么都看不见,更别说伸进一只手阻止杜以泽了,他只能无助地躺在床上,犹如一只躺在砧板上的鱼。杜以泽虽然摸得他舒服,却比他想象中磨蹭,来来回回了半天也没有一点结束的趋势。李明宇觉得自己的大腿根指不定都被他磨掉一大片皮,于是毫不留情地揪住杜以泽的一把头发,试图将他从自己身上拉开。
“混蛋,你到底好了没有?”
杜以泽一手伸到李明宇脑后,揉着他的后颈低声说,“你吻我,我就快点。”
“我劝你少做点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