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血吟
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的迟骋温文尔雅,手中捏着红酒杯缓慢地摇晃着,他喜欢灯光折射到杯壁上的光影,让一切都鲜活起来。
姚青率先挑了两个看起来比较强壮的MB,虽不好男风,周亚延还是应景地挑了一看着比较秀气的小伙,那人迟骋认识,正是廖响云的男闺蜜温泉。
果然,纯粹、简单的只有他家的小云。大家,都是面具人生!衣橱里藏着多具人皮假面,每日出行前都要站在那处儿挑上一挑。
迟骋略显慵懒地向后倚靠,镜片下敛着他眼中的锋芒,指尖夹着小雪茄,这会儿正略过门口那两排水灵的男孩看向墙壁上的一幅画。
很抽象的一幅画,整个空间画的是一个男人的眼睛,而一个长发美女从男人的眼中钻出来,只有上半身以及漂亮的脸蛋,下半身则直接湮灭在男人的眼瞳中。
别具深意的一幅画,说明了一个极其简单的道理——男人眼中只有女人的下半身。
夹着小雪茄的手随便地朝门口点了点,名叫雨滴的少爷立马笑意盈盈地朝着迟骋走去,往男人的身旁一坐,恰到好处。
刚刚麻桌上赢了钱的周亚延高兴,借着兴奋劲一把揽住温泉,满嘴酒气地牛道:“你让我亲一口我给你3万!”
温泉下意识地抬眼去瞄那旁悠然自得的迟骋,见鬼的他真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种状况下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天晓得他在廖响云的面前装得多么卖力多么逼真,几度使他自己都觉着他就是个温良乖巧、不懂世事、身家清白的平凡人。
见迟骋的目光扫过他,温泉苦脸一笑,不!他不甘心就这么一败涂地。他要力挽狂澜、扭转乾坤,把自己为自己设定的角色继续演下去。
他装天真,真的就闭上了眼睛,周亚延吧唧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之后他的手里被塞了一只麻将。
捏着那只被塞在手心儿的“三万”,在心里恶狠狠地问候了周亚延祖宗十八代,可脸上却显现出极度的委屈,憋着嘴,低着头,一副僵硬不知所措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周亚延大笑着抓起酒杯塞到温泉的手里,“你可真‘嫩’,刚出来做的吧?哈哈哈哈。”
温泉笑得拘谨,看起来真真像似刚刚“下海”一样,他尴尬地捏着自己的衣角,总是不由自主地向着迟骋看过去,眼睛湿漉漉的,尽是祈求之色。
相比较起来,雨滴表现得自然的多,他的嘴角始终噙着笑,时不时的为迟骋跟青爷倒酒,人家真真是行得正站得正,就是出来卖的,丝毫不装假不娇作,完全没有温泉那种苦大仇深的样子。
温泉暗自咬牙,恨透了这个贱人,迟骋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会挑他作陪,强压着心火,总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去瞅迟骋,心里吃不准迟骋会怎样做。
拍拍雨滴的屁股,迟骋把人送到了青爷的怀里,他瞧得出青爷好像是又看上了他随便点的这少爷,不过是个玩物,顺水推舟而已。
起身,开门走出包厢,之后接起电话,黑龙一如既往的向迟骋汇报重点内容,顺带着简明扼要地提了一嘴廖大神的心情是如何如何的不美丽,还有黑涛申报提前休年假的请示。
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镜,迟骋了然,看来他还是高估了黑涛和黑林的抗打击力,他家小云太彪悍了。
收好电话转身,迎面站在原地的温泉略显羞赧,依旧做作地揪扯着自己的衣角,一副欲言又止极其为难的样子。
“我,我想入圈子,”温泉是个隐晦的Sub,在从廖响云那里得知迟骋就是圈子里大名鼎鼎的“导师”之前他是痛苦不堪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侧面从廖响云口中打听到的点点滴滴要他突然存了幻想,没准,没准有一天他能走进迟骋。
而今天就是一个契机,他刚刚坐在包厢里反复思索着,他现在就等同于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一定不能错过这次选择,所以他思前想后决心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
跟随着廖响云与迟骋接触过几次,他仰慕迟骋,嫉妒廖响云那个白痴,无数个夜晚,自己的梦中都被时不时温柔一笑,举止优雅的迟骋占据。
梦醒时分,也不止一次地幻想,有一天自己会站在迟骋的身边取代那个自以为是又自恋的廖响云。
怯生生地抬眼望过去,眼中的无辜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一簇不甘落寞的妒火。
迟骋渐行渐远,男人挺拔的背影是璀璨灯火下最出众的影子,闭了眼仍残留在脑海,成了一抹光,消不去、褪不掉,让他念念不忘,廖响云那个贱人根本不配站在强者存在的迟骋身边……
“我要离家出走,我要离家出走,你们谁也别拦着我!!!”从回来就开作,廖蹄子坐大厅喊口号喊了一晚上了这家也没离出去,文叔一脸黑线,文嫂退避三舍。
“妈个头的,离家出走回娘家的带什么存折衣服都弱爆了,我离家出走要带走这里空调的遥控器,电视机的遥控器,还要带走你们大少爷的驾照、身份证、车钥匙,你们谁也别阻止我,我还要变更他的电脑和WIFI密码!!!!”
真的没人阻止你,你咋还不走呢?
“快交出空调的遥控器!!!”直起身,抓着空调遥控器的廖响云冲着一旁的小女佣横眉立目。
铃铃铃,大厅的电话突兀响起,半秒钟后,传来文叔的声音:“云少爷,是大少爷的电话。”
“啊哈?快给我,快给我接!!!”前一秒还要死要活嚷嚷着离家出走的廖响云撇下手里的遥控器,叽里咕噜地从沙发上翻下去冲到文叔面前去抢电话,“喂?喂喂?老公?老公?我想死你了,你啥时候回来啊????喂???小云呼叫小迟,收到请回话,收到请回话,喂喂??”
众家仆风中凌乱。
文叔瞧着抓着电话在那一个劲“喂喂”的廖响云好几次想开口告诉他大少爷的电话断了,可瞧他猴急那个样儿真心不知道要怎么插言。
“怎么回事?电话没电了吗?不然怎么断了?”张牙舞爪的廖响云扭脸瞪文叔尖着嗓子嚷着。
“咳咳……云少,大少爷喝了酒在『69』,刚交代要黑林开车把你送过去亲自接大少爷回来。”
“靠!你这老头说话大喘气儿啊,怎么不早说,浪费我感情呢?——黑林,快粗线送我去见迟骋,”廖蹄子火急火燎地往外冲,临了临了在跨出门槛子之前又特意回头对文叔嘱咐了一句说,“文叔,赶紧把电话充上电,没电多耽误事啊。”
红灯停绿灯行,这是常识啊常识,这位到底有多么娇生惯养与世无争啊?电话需要充电是哪个蒙古老师教他的?
一路上黑林的耳朵饱受摧残,廖响云像个话痨一样不断地在他耳边念叨催命符,催的黑林也想找黑龙申请提前休年假的请求了。
泊好车,廖响云一个箭步冲下去,一溜烟地跑进『69』,一面往里冲一面在心里头嘀咕着:妈个头的,竟然躲这儿来了,看来这地方以后得多来踩踩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四下巡视,瞧着那些莺莺燕燕,廖响云如临大敌,把所有的男人女人都假想成他的情敌,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要放过一个!
到了VIP包厢门口,这蹄子端着他的单反运足了气功,一个大飞脚就踢开了包厢的门,结果令他大失所望,屋里面除了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迟骋外没有一人。
皱眉,把手里的相机往跟在身后的黑林手中一塞,这蹄子立马变了一张温柔脸,颠颠地就崩过去,黏糊糊的对迟骋说:“老公,我来接你回家了,嘿嘿。”
伸手抱住廖响云的腰身,迟骋的下巴杵在卷发男人的肩头,慵懒得像只渴求主人疼宠的老猫。
果不其然,廖响云的脸腾一下子红起来,反手抱住迟骋的背脊,一边缓慢拍打,一边俏皮地说:“老公乖乖的,我来接你回家了,嘿嘿……”伸手抓起茶几上的酒杯饮了半杯酒,可渴死他了。
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有时候折腾或者脱了裤子放屁费二遍事也能要一个人开怀且有成就感,就像迟骋每次喝完酒方便的情况下都会叫廖响云来接他一样,那蹄子永远都会喜上眉梢、洋洋自得。
亲了亲廖响云的额角,绅士优雅的迟骋拉住廖响云的手腕缓缓起身,门口的黑林自我屏蔽刚才那你侬我侬的画面,忽听都快随着迟骋走出去的廖响云怪叫一声:“等下老公,我相机!”
经这阵子的熏陶以及同化,黑林也变得比较1+1了,脑瓜子短路的顺嘴来了一句:“你相机!”然后跨前一步双手将廖响云的单反奉上。
廖蹄子凶眉凶目吊吊个眼梢子,没好气儿的一把夺下黑林手中的相机恼怒道:“你像鸡!你丫才像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