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照流光 第85章

作者:小西雀天 标签: 近代现代

“对啊!”李逸芝拿起折扇一敲脑袋,恍然大悟,“对啊!他们没有孩子,那我就应当从你的堂姐里挑一个,嫁给翁故凡嘛!”

李凤举少年老成地嗯了一声。

李逸芝心下大慰,连叹“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抱着李凤举的小脸狠狠亲了两口:“好儿砸,聪明儿砸。”

这时候,外头传来一声河东狮吼:“李逸芝——”

李逸芝一听这声儿,一张俊脸血色全无,拔腿就跑。跑了两步退回来把食指放在儿子嘴上:“咱们可是好兄弟,千万别告诉你娘我去哪儿了。”

李凤举探出了一只白胖小手,手上五个窝窝。

李逸芝怒而解荷包:“五两!拿去!”

李凤举缩回了手,笼着袖子望着别处趾高气昂:“我是晋阳李家的嫡长子!我爹是灵剑道上的大财主李逸芝!区区五两,本少爷才看不上!”

李逸芝“哎呀”一声,连说“我儿子被养坏了”、“我儿子被养坏了”,愤然把荷包堆在他手里。李凤举这才冲着亲爹嘿嘿一笑,迈着小短腿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堂地里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阿妈,阿爸往后院去了。”

“那你手上拿的什么?!”李夫人厉声喝问,抓过儿子对着他屁股一阵猛抽,“叫你财迷!叫你财迷!”

“哇——”李凤举大哭起来。

“嗯,管教有方,管教有方,我儿子还有救!”李逸芝心下大慰,随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他知道今日终逃不过一顿打,所以打算被打死之前先去搓几圈麻将。他算准了,等十天半个月后养好了伤也刚巧能赶上过年走亲戚,嗯,他们李家的亲戚,可得从正月初一,走到五月端午呢!

孤竹月盘山。

“刘四!刘四!你怎么跑着跑着就没影了啊!”薛意如背着竹箧从山坡上滑下来,看到仆人腿上插着一支断箭,急得直跺脚,“诶呀!你受伤了!”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刘四倚坐在枯木底下叫得哭天抢地,手上却不紧不慢抽出腰间匕首,淋了一泼烈酒剜掉了腿间箭簇。“小主人,你怎么钻出来了?不是让你先找个地方躲一躲么?”

薛意如气道:“还不是你!跑得那么慢!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你眼睛都瞎了一只,跑路都要撞树!——咦,那伙山贼呢?”

刘四哦了一声:“方才一个剑仙走过路过,将他们打得满地找牙呢!”

薛意如面露惊讶,环顾四周。果不其然,雪地里蔓延出凌乱的马蹄与血迹,那伙追着他要打要杀的山贼却是不见影踪了。

他赶紧跪在雪地里拜了拜:“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多谢贵人相助。”说罢神色复杂地打量刘四几眼:自从收了这个家仆,总有这种好事发生。

爷爷过世以后,薛意如一人住在城郊,生活诸多不便。于是去城里托人寻个照顾起居的仆从——最好是婉顺的女子,连带枕席一起照顾了。

结果来的是个瞎了一只眼的酒鬼。

薛意如当即表示:不要,不要,我不要。

刚好当天又有剑修前来闹事——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来他家闹事的剑修特别多,薛意如隐隐感觉他的笔名暴露了。这些剑修读了他的书、想要个签名也就罢了,可颇有些人因为对剧情、人物不满,要跟他拔刀相向。薛意如实在打不过这伙强人,迫于淫威被按头改文,苦不堪言。

想不到那剑修一撞上酒鬼,就吓得屁滚尿流。

“你是灵剑道上的人?”薛意如好奇道。

酒鬼搔搔头:“不是啊。不过有人说过,我长得很像一个人。”

“谁?”

酒鬼严肃道:“刘青山。”

薛意如一拍大腿:“这个人旁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将血剑主!很厉害的!你快快快给我站到门口去撑个场面。”

薛意如原本只想刘四做个稻草人,不想他虽然成日里嘻嘻哈哈,生火做饭、洗衣拖地、养猪喂鸡都很勤快,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就差侍奉枕席了。薛意如总算能心无旁骛地看书写字,倒把买漂亮小丫头的事抛在脑后。只可惜,他的《云汉双雄传》因为偏好南风,广受诟病,薛意如一时烦闷,便背上竹箧云游四海,采风散心。

这不,还没走出孤竹境内,遭了三回偷,被狐狸精骗去挖了两回心,今次还遭了山贼,差点被砍成一滩肉泥。

只是,每每逢凶化吉。

不过他是逢凶化吉了,他这仆人可是倒霉得很,总是弄得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你说,怎么每次都是路过的剑仙出手?剑仙们成天闲着没事干,就来路过我么?”薛意如心中犯了嘀咕,指着自己的鼻子去问那刘四。

“你问我,我问谁啊?——诶呀我好痛啊!”刘四用酒清洗着伤口,痛得受不了,就赶紧喝一口压压惊。

薛意如拿胳膊肘碰了碰刘四:“诶,你不会真是将血剑主刘青山吧?”

刘四横他一眼:“我要是他,我给你当牛做马端茶倒水刷马桶?!”

薛意如涨红了脸:“……说得也是。”

刘四怒了:“你什么意思!我给你当牛做马端茶倒水刷马桶,我就比不上那刘青山了么?”

薛意如:“……”

薛意如:“你这个人,怎么比村里小芳还难说话。”

昌州玉龙台。

宋诗和李鹤坐在廊下。

天下着雪,宋诗却光着半边膀子。他的身体已经褪去了少年的轻稚,显露出成年男人的精悍,但是右肩下却是一条机铠。

李鹤校了几个小固件:“好了。”

“这么快?”宋诗安了义肢,之前便听说半年校检一次,不想来的人是李鹤。

李鹤敲了敲机铠,发出了当当的金属回响:“这条机铠,我是找一个姓照的朋友做的。他在机关术上造诣很高,你这半年都安养在家里,当然没什么问题。”

“姓照?”宋诗按着肩膀抡了抡义肢,又操纵五个铁指轮流张开,调试着机铠的灵敏度,“没听说过。”

“人外有人。”李鹤言简意赅。

宋诗沉默了一阵:“你来玉龙台到底做什么?总不会专门为我修机铠来的。”言下之意是你混吃混喝可有十天半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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