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慵懒茉莉
魏宁咬着唇,低头微微的苦笑:“温溪,好久不见。”太过度的惆怅以至于他没有听见叶空音的话,所以当温溪换完装出来时,他变成了石像。
面前的美人,眉目清雅,头上松松的绾了个高髻,左边斜插着一只玉钗,右边簪着一朵玉梅花,脖子上是一块红绳子拴着的五瓣梅花的羊脂玉,身着一身素色薄纱齐胸襦裙,真似嫦娥离月宫,王母下瑶池。
温溪别扭的看了看怔怔的魏宁,小声的问:“很奇怪?我也觉得好别扭。”
“不奇怪,很好看。”魏宁心里酸酸的回答。
“得了,你老婆当然好看了。”叶空音抚了抚自己的流苏耳环,散漫的说:“杨舒妹子呢?她可是杨贵妃,让她赶紧练好霓裳羽衣舞,小心到时候上不了台丢了脸,可别怪我没提醒她。”
“噔噔——”某个角落里一声巨响,一个穿着鹅黄贵妃服的美女踩着极不搭调的黄色高跟鞋蹬蹬的走了过来,柳眉倒竖,一手叉腰,一手戳着叶空音:“你说老娘我容易吗?我把我表弟都贡献出来了,看在我那如花似玉的表弟的份上你对我语气和蔼点会掉肉啊!叶大美人?”
不用想了,这个美女就是杨舒大小姐。
叶空音没有一丝一毫被抓包的尴尬,她坦荡荡的笑了:“哟,怎么了,谁惹我们的贵妃娘娘生气了?还不上点荔枝来给她败败火?”
姐姐,荔枝是上火的……
温溪看到她们自顾自的斗嘴得趣,实在无可奈何,只得打断他们,说:“叶团长,姐,我们快点开工吧。”
叶空音点头,拎起裙子走到了舞台上,这时温溪才发现她也穿了一双十厘米的金跟红带的高跟鞋。
女人啊,真是……温溪无力的摇头,乖乖的穿着他的绣花缎面鞋,走上了舞台。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台上倒也差不多。
鹅黄衫儿的杨贵妃,一身素服的梅妃,一身水红的武惠妃,一个气场微弱的唐明皇,很诡异。
说实在的,武惠妃这个角色真是配角中的配角,因为作为一个开场就要病死的角色,你能指望她有多么的不凡吗?
可是叶空音喜欢啊。
难道作为编剧的她还没有自己给自己加戏的权利吗?
武惠妃病恹恹的躺在贵妃榻上,眼睛却亮的不可思议,她怔怔的看着皇帝,声音微弱:“陛下,臣妾已知臣妾的时日无多,怕是无法侍奉陛下的左右了。这么多年来,陛下对臣妾的如许情深,臣妾怕是要辜负了。陛下,以后会有更多的新人伺候着,怕是明年,在这里,在臣妾入土之处,会有别的年轻貌美的女子站在这梅林里笑吧。”
双鬓微白的皇帝叹了口气,掐下一朵梅花簪到了武惠妃的鬓发间,摁住了她的手:“别说傻话了,我这种年纪的人了,哪会有别的女人呢?你呢好好养病,我喜欢你二十年前的样子,那时候你也是站在这个梅林里,梳着少女的双环,笑得真好看。”
武惠妃听了,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红晕,吃力的笑了起来“……三郎,那时候我还是个任人欺凌的小宫女,想来那么惨——哪里好看了?可是,你把我救了出来,你宠我,爱我,敬我,把这一身的荣耀给了我,我很感动,也很庆幸。”
“这个宫里,每年进来那么多人,又送走那么多人,埋葬那么多人。这一生,我做错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现在他们来找我……现在,轮到我了。三郎,得你此句,不负……此生……”
武惠妃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躺在贵妃榻上,身子一歪,竟是去了。
他默默的坐在贵妃榻上,拉着她的手坐了一个下午,短短的一个下午,他苍老了很多。
开元二十五年十二月,武惠妃薨,追封“贞顺皇后”,以皇后礼葬于敬陵。
突然,死翘翘的“武惠妃”猛的坐了起来,拉着“皇帝”的手死命的戳:“尼玛老娘死了你悲痛点行不!你别老往温溪那边看行不!他还没上场呢!”
满面通红的魏宁甩开了叶空音的魔爪,嘴里含含糊糊的:“什么看不看的啊……别乱讲。”
“你就装吧!”美艳的武惠妃斜了他一眼,站起来,踩着高跟鞋走到后台叫别人排下一幕去了,毫不理会被戳中心事满面爆红的魏宁小朋友。
躲在幕台后的杨舒摇了摇头,哀叹一句:“两攻相遇还有一受,两受相遇,从哪里造出一个攻啊!”怜悯的看了魏宁一眼,别说是顾久然了,就是自家弟弟,也不会留一个暗恋温溪的人在温溪身边的,可怜的魏宁小朋友啊,注定无缘何必强求啊——
作者有话要说:求包养求留言~
48
48、添脂画眉 ...
排练了几天,温溪叶空音杨舒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九月底的晚会降临了。
温溪顾久然杨度各有各的事,忙得团团转,而远在日本的姬川家,也是十分的热闹。
姬川家总部。
北川加奈狠狠的一敲茶几,骨瓷茶杯一震,几滴奶茶就那么溅到了她保养的秀气光滑的猩红指甲上。
“你去不去!雪子可是你的未婚妻,你敢不去!”
“雪子?哪个雪子?是歌町坊的渡边雪子,还是跳舞的小野雪子、苏我雪子?还是母亲大人你的娘家人,北川雪子?”姬川澈冷笑的回敬,全然不把北川加奈当回事。
“你反了!居然这么对我说话!好啊,你明明知道是北川雪子,你还故意把她和那么多下贱的艺妓相提并论,你的教养呢?喂狗了?”北川加奈一肚子的火,自己前两天刚刚和父亲保证了自己一定会撮合好自己儿子和雪子,哪晓得这么快就反了,真是让她气急!
“我的教养不是您培养的吗?二夫人三夫人哪个不是被您‘以礼相待’过?我怎么会没教养呢。我,可是和您学的呢。”
这不提还好,一提北川加奈更气,三夫人也罢了,没有儿子再得宠又如何呢?还不是照样斗不过她这个北川家族的大小姐长公主,可是那个死了多年的二夫人,也就是姬川花的母亲,倒还时时被老头子记挂着,连带着那个小贱种也沾了光,在老头子面前越来越得宠——这不是再打自己脸吗?
这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姬川花不巧的出现在了客厅门口姬川澈北川加奈的视线中,袅袅的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大妈,我下午刚起来就听到了声音,吵醒了父亲可不好呢。”姬川花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扯了扯松松垮垮的睡衣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心里暗爽的想北川加奈一定不知道“大妈”在中文里有多么深邃的含义。
“哼——”北川加奈轻嗤,下巴一顶:“你也真是的,姬川花,作为姬川家的一员你也得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不要像个没骨头的人似的,在外面丢了姬川家的脸面。”
姬川花低头,藏起自己眼角眉梢的讽意,声音还是那么软软的怯懦的:“大妈,我错了。”
谁知姬川花软弱柔顺的姿态在北川加奈眼里十分的碍眼,这让她想起了姬川花的生母,那个眉目柔顺清丽的二夫人。于是她伸出手狠狠的拽了姬川花的长发,声音刺耳尖利:“男孩子留什么头发!也想学着你那个贱人的母亲一样勾引人吗?到底是什么贱人生什么贱货!”
姬川花被扯到头皮发麻,心里堵着一团火——北川加奈,总有一天我要和你算总账!
正咬牙切齿,突然姬川花感到头皮一松,那个疯女人尖利的指甲离自己的脸也远去了,以为是老头子救了自己的姬川花漫不经心的摸脸抬头,却发现拯救自己于水火的似乎是自己名义上的大哥,北川加奈的亲子,姬川澈。
他又在玩什么花样?姬川花暗暗警惕。
“姬川澈你反了!你居然帮这个小畜生!我可是你的母亲!是北川家的长公主!”北川加奈一肚子的火,奈何两只手被儿子摁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的瞪着姬川澈。
“母亲大人,我想提醒你,姬川花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弟弟,我们都是姓姬川——而您,嫁给父亲后明明应该叫姬川加奈,可却硬要我们叫您北川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