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且拂
不过是个男子,哪里比得上女子的好?
不过修王越是如此,他们越是放心。
瞧,父皇都气成这样了,修王怕是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以后,修王可以从对手的列队里划掉了。
一整个大殿里的人心思各异,文武百官瞧着这模样,彻底放弃了。
觉得修王都这样了,怕是以后也是昏庸到底了,大腿还是别抱了,本来还想着虽然不是皇上了,好歹还有能力,结果……这简直扶不上墙啊。
他们还是赶紧看看哪位皇子有下一任储君的潜质,寻摸着能不能牵上线好了。
徐锦文演了一怔个宴会的时间,等与周修尧出了宫坐在马车上,才趴在软榻上,蔫蔫的不愿意动弹了。
周修尧坐在一侧,摸了摸他的脖颈,捏了捏:“怎么,这就累着了?”
徐锦文仰着头,往前蹭了蹭,自从知道周修尧并未忘了徐喵喵,胆子又回来了,脑袋蹭到了周修尧的腿上,仰着头,嘿嘿傻乐:“殿下,属下演得像不像?”
徐锦文一副等待夸赞的模样,让周修尧嘴角扬了扬,只是想到小东西当时瞧着美人的模样,凤眸底有光浮掠了一下,慢条斯理开口:“徐伴读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假话有什么好听的?
徐锦文小身板一僵,不是吧?莫不是他演得不好?
徐锦文爬了起来,小眼神紧张盯着周修尧。
周修尧睨了他一眼:“本来徐伴读演得是相当得好,但是……”
听到这个词,徐锦文紧张了:“但、但是什么?”
周修尧开始忽悠傻服服的小东西:“你身为本王唯一的情人,本王是断袖,你是什么?”
徐锦文脑子慢了半拍,想了想:“也……是断袖?”
周修尧嗯了声:“但是……徐伴读啊,你见过断袖盯着美人看的?嗯?”
徐锦文认真想了想,恍然大悟:“对哦。”
周修尧嘴角扬了下,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徐锦文一拍大腿:“那以后我专门看美男好了!”
周修尧:“…………”
徐锦文看到周修尧俊脸一僵,抖着爪:“那……也不看?”
周修尧睨了怂哒哒的徐锦文一眼:“也不是不能看。”
徐锦文眼睛蹭的一亮:“这……不好吧?”
周修尧道:“怎么不好了?看本王,徐伴读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徐锦文:“!!!”殿下!自恋是病!不能讳疾忌医!
徐锦文没想到殿下竟然这么自恋,干脆不继续这个话题了,随后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语重心长道:“殿下啊,属下觉得我们这样演戏,是不是太过了啊?”
瞧瞧刚刚那些大臣看着殿下的眼神,就差直接当面说“殿下啊你怎么就堕落成这样了”……
殿下这是演戏啊?
但是是不是演得过火了?
这样真的好吗?
“这万一以后殿下你要重新当太子,他们不信了怎么办?”
周修尧挑眉:“怎么,不信本王?本王既然敢这么做,假以时日,自然有办法再重登那个位置。”
徐锦文自然心,上一世小暴君处于那般的劣势,最后还是成功了,这一世比上一世可好多了,只是……
“那安丞相是不是跟殿下你有仇啊?属下怎么觉得这安丞相像是针对殿下你一般?”先是送十个那么妖里妖气的男宠来嘲讽殿下,后来又针对他,过分了啊。
周修尧想到先前大殿上董俞柏的所作所为,瞳仁深了深:“他?不过是不痛快罢了。”
不过是想借着他来达到羞辱周帝的目的罢了。
他是周帝眼底“最出色的皇子”,可这个皇子如今竟然成了这个模样,他不敢真的跟周帝撕破脸,就想借着他这个由头来反击,可董俞柏却不想想,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落魄皇子了,该还的他这些年也还的差不多了,董俞柏借他动手,他难道就只会站着让他动手?
更何况,想欺负他身边的人,也要好好思量思量。
徐锦文脑子就那么大,着实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的,干脆不想了,趴在那里,竟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周修尧瞧着徐锦文睡得一塌糊涂,动作极轻地将他的头枕在了他的腿上,望着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模样,垂下的眼底带着温柔:只愿他一直这样就好。
而另一辆马车也随之徐徐出了宫,不过却是前往使馆。
马车颇为精致奢华,内里染了熏香与琉璃灯盏,晕黄的光将整个内室照得颇为温馨,但是里面却是沉寂一片,气氛压抑。
男子随意地坐在一侧,面具随意地放在一边,一张俊逸得让人眼前一亮的姿容上无任何表情,半敛的眉眼底却带着蚀骨的怨与恨,捏着杯盏,嘭的一下炸开了,掌心瞬间涌出血液,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男子垂着眼,到底还是没忍住,可看到周帝这些年过得这么好,他不痛快,太不痛快了……
男子这边的动静让原本对面正翻着一本书简的女子抬眼,视线落在他手上,将书简放下,从匣子里拿出一瓶药与纱布,像是习惯了对方这般的举动,挑出碎瓷片,瞧着那血肉模糊的模样,嘴角扬了扬,雍容华贵的姿容上,浮掠起一抹嘲弄:“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在大殿上不是挺能耐吗?跟周帝当场叫板,你就真的不怕他认出你来?”
董俞柏猛地抬起头,眯着眼,一双原本自带笑眼的桃花眼底猩红一片:“那又如何?我已经不是他的臣子了,我如今是安于白,是大燕国的丞相,董俞柏早就死了!死了!”
从十三年前就死了,死在了那年……
大概是觉得过了这么多年自己的情绪依然忍不住被周帝带动,董俞柏喘着气,陡然仰起头,倚着身后的车壁,闭上了眼,遮住了眼底的恨,却也掺杂着复杂的无力与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