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菊文字
“你说的轻松,他总是找我的茬!我伺候不了,既然你对他这么有把握,手拿把掐的,还是物归原主。”同事说什么可不肯接着了。
苟邑好说歹说还是不行,没办法,只要硬着头皮去见客户。
他之所以这么不想接这个任务,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个客户就是他刚刚分手的前男友。
既然分手了,他也没有再继续纠缠的打算,所以搬出来之后也理所当然地把相关的工作都移交给别人。对方应该也会明白彼此的尴尬,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时候前男友应该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婚礼,听说对方是条件相当不错的白领……这些都和苟邑没有关系,他现在最为难的是不得不再次面对前男友。
他最不会和EX打交道了,每次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等到俩人如约在办公室面对面坐下的时候,气氛果真尴尬得很。
不过尴尬归尴尬,苟邑也顺便确认了一个事实——前男友果真在他眼里没有什么魅力了。
一直以来苟邑也发现了自己性格中丑陋的一面——分了手的男人对他来说就像是用过的面巾纸,看着就觉得可以丢尽垃圾桶了。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明明百般热爱,一场分手过后对方就什么都不是了,没有怦然心动,没有小鹿乱撞,没有头昏脑胀——就是一个曾经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苟邑心如止水,略定了定神,就扬起一个看上去很有喜感的讨好的笑——面对客户的时候他的笑容堪称专业。
“嘿嘿,柯先生,这次又要请您关照了。”
前男友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说:“你最近还好?”
苟邑说:“挺好的挺好的……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地谈业务,关于这次合作的项目……”
前男友说:“那些事情好说,凭我们的关系,放一放也没问题。”
苟邑说:“嘿嘿,让别人听到了误会我们就不好了,其实关于这个项目……”
前男友说:“其实你不必那么着急搬出去的,又不是住不下——你现在住哪?”
苟邑说:“呃……我住同学那。”
前男友皱眉,“同学?什么同学?”
苟邑说:“大学同学……不过怎样都跟工作没关系,柯先生,我们现在就是工作关系,咱们还是那什么、谈正事。”
前男友叹气说:“你现在恨我?——抱歉让你那么难受,你走的时候哭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对你说声对不起。”
苟邑努力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像机器猫或者大熊一样傻呵呵地摸摸后脑勺,憨厚愚钝地一笑,说:“呵呵,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明知道你是直的还暗恋你。不过现在绝对没有了,我发誓。所以咱还是立足当下放眼未来。”
前男友略笑了笑,说:“我最喜欢你这一点,从来不给人找麻烦,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还有一件事情我也想说明一下,我想你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他顿了顿,带着点宽容大度如沐春风的态度,“我说分手,只是说暂时分开一下,等到我这边的情况定下来,我们其实还可以保持某种常来常往的关系的。”
他这样一说苟邑彻底不懂了,“什么什么关系?”
前男友就把手伸过去盖在他的手上,暧昧地抚摸着,说:“这段时间我还挺想你的,特别是你那个小O还挺紧的。”
苟邑一听,脸一下就红了,他要是再不懂,他就不是2B,是傻B了。
如果是几个月前,他暗恋那会遇上这样的好事,他简直会兴奋地晕过去,有种彩票中奖的感觉。
可是这时候他的心情一点也不兴奋,不高兴,正相反,像吃了一只苍蝇又不准吐一样恶心。
他抽回手,规规矩矩地坐好,瓮声瓮气地说:“柯先生……你这可是性骚扰啊。”
前男友以为他欲擒故纵,又或者只是在赌气,于是就笑笑,更得寸进尺地坐到对面去——办公室里就只有两个人,他放肆得很。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凭我们的关系,再亲密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情,只要有感情,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说着就凑过去亲苟邑的嘴。
苟邑忍无可忍,炸毛地跳起来,“内个,柯先生,你、你误会了。我对你已经没那个心思了。我们之间GAME OVERE,你已经把我判出局了,你忘了么?还有你、你不是要结婚了么,既然要那什么,就不要做对不起女朋友的事情了。”
前男友说:“我就知道你在意这个,”他轻笑,像笑一只调皮爱吃醋的猫,“其实像我们之前那样不是很快乐么?只有今天的快乐才是实实在在的,明天的事情谁知道。我不会对你承诺什么,也不需要承诺,我的行动就证明了我的心,这就够了。”
苟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收拾文件要走,“内个,既然柯先生你今天没心情谈公事,那我还是改天再来……或者换个人来跟你谈。”
前男友拉住他说:“我们话还没说清楚……我已经给足你台阶和面子了,你也差不多点见好就收。”他一边说一边还动手动脚的。
苟邑当下羞愤异常,一下子没控制住奋力反抗,兜头给对方一拳,来了个乌眼青。
对方没料到会遭遇他的暴力对抗,倒退数步,难以置信地捂着一只眼睛说:“你、你打我?!”
苟邑像李小龙一样啊咦咦地嚎叫着,脚底下还快速跳着迷踪步,最后又摆了一个黄飞鸿的秋水长天造型,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打我骂我我都能忍,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动我一下试试!”
苟邑刚回到公司就被上司薛谛黑着脸提审了,理由是客户投诉。
薛谛在办公室对苟邑拍桌子大骂:“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对客户动粗?!客户说你态度非常不合作,而且在两人意见有分歧的时候采用武力!如果不是顾念公司之间的关系早就报警了!”
苟邑撇撇嘴,“让他报警好了,我看他好不好意思——呲!他居然好意思投诉!不要脸!”
薛谛气得快脑出血了,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跟这2货一般见识,只是私事他可以不计较,公事的话就不能这么放过去了,他冷声说:“这份工作你能不能做?!不能做的话你可以辞职,这里不缺有能力有责任心会沟通的人。”
苟邑想想,自己还是很穷的,没有本事辞职,于是就低下高贵的头颅说:“薛主管,我是冤枉的。”
薛谛说:“你没有打人?”
苟邑说:“打了。”
薛谛抬手制止说:“那就不冤枉。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打人就是不对。”
苟邑咬咬牙,心想,今天的事情是顾头不顾腚了,反正是要出卖一个的,于是咬咬牙说:“是对方要性骚扰我,我正常自卫也不行吗?”
薛谛吃了一惊,又看了苟邑两眼,冷笑,“你不必为了推卸责任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苟邑说:“我没撒谎。这个柯扈是我分了手的前男友,现在要结婚了,却跟我说要做情人什么的,他不恶心我还嫌恶心呢。他还想那啥我,我没忍住就揍了他了。”他看着自己的手,握拳,做了一个很给力的姿势,肯定地说,“很过瘾啊!”
薛谛看着苟邑,已经不知道说点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