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师师
住院部都是在一幢楼上,趁熊仔陪老妈聊天的时间,舒南林抽空去了安保病房,庄虞果然在。
舒南林走进去,与安保打声招呼,“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
庄虞斜眼,“从你肉里剜颗子弹出来你不疼?”
“嘿,”舒南林笑,“哪来这么大火气啊?我招你惹你了?”
安保笑着指向庄虞,“你别介意,阿虞不是在跟你生气,刚刚帮我换药的护士姐姐手重了点儿,结果他就不愿意了,把人家护士姐姐好一顿骂。”
舒南林心里有了辛酸,面上对庄虞笑,“你多大人了啊还这么冲动?”
庄虞没好气,“我冲动这么多年了,你第一天认识我?”
“别别别,”舒南林举手投降,“别向我开炮,我可是好心来探病的。”
“切,”庄虞笑起来,“有正常人大晚上来探病?”
“嗨,我还是招了吧,”舒南林道,“丈母娘瞎折腾,折腾到医院来了,我顺路过来看看。”
安保寒暄,“舒教授你坐下说,别站着啊。”
“没事,”舒南林看向庄虞,“那个……出来一下吧,我有话说。”
“……好,”庄虞有些不情愿地站起来,给安保掖了掖被角,在他额上亲了一下,才跟舒南林出门。
站在走廊里,舒南林看了庄虞许久,掏出烟,分给他一支。
庄虞拒绝,“我戒了。”
舒南林惊讶。
庄虞淡淡道,“他不喜欢我抽烟。”
舒南林感觉到他言语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宠溺,叹气,“你是真的爱安保?”
庄虞笑,“这事儿还有假的?”
“那个傻小子哪里好?幼稚无能又庸俗,你到底爱他什么?”
庄虞不悦,反问,“南林,你爱熊豪杰什么?”
“爱?”舒南林一愣,点燃香烟狠吸一口,平复一下心情,“有些时候,单凭一个爱字,不能决定一切。”
庄虞挑眉,“比如说?”
“比如说我与豪杰,老实说,我扪心自问对豪杰没有那刻骨铭心的爱恋,一直在一起,也只是贪恋两人相处的那点温暖,”舒南林抬眼望向外面悠远的夜空,“学长,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给你幸福。”
“哈,”庄虞夸张地嘲讽,“我没有见过你家熊豪杰,但听陆离说,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南林,你怎么忍心辜负他?”
舒南林眉宇间露出痛苦的神情,“学长,只要你肯接受我,不论什么人,我都可以辜负。”
庄虞摇头,“可是我不愿辜负安保。”
“其实你并不爱他,”舒南林沉声说,“你只是接受他对你的爱,并且感激着,在社会上闯荡多年,他是第一个单纯爱你的人,他对你没有索求,死心塌地,于是你被感动,于是你接受,于是说你爱他。”
庄虞笑,“我都忘了,你是心理学的教授。”
舒南林急促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急,”庄虞制止他,“你说的很对,因为被他感动,所以爱他,南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追求刻骨铭心的爱恋,难道不知道,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才是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就?”
舒南林痛苦地叹气,“我想去弄懂爱情,却发现,我越来越不懂了。”
庄虞淡淡地说,“你研究生理心理学,总是试图从科学角度来判断别人的行为,南林,要知道当年把心理学归类为哲学是有他的道理的,人的情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你想要去弄懂,那你就彻底不懂了。”
舒南林苦笑,自嘲道,“学长,在你面前,我总是这么不堪一击。”
“关心则乱,”庄虞倚在墙壁上,望向安保的病房,懒洋洋地笑,“南林,我们都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折腾,你自己算算吧。”
从庄虞那里回来,舒南林坐在医院的天井里抽烟,望着如水的月色,想起自己与熊豪杰从相遇相识到相恋的过程,长长叹出一口气。
也许庄虞说的对,人这一生最说不得的便是“爱”这一字,它只带给世人刹那甜蜜,之后便是铺天盖地难以磨灭的哀怨神伤。
国内同□没有婚姻保障,能够追求的,便只有“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了。
抽完烟,舒南林站起来,突然看到在不远处,熊豪杰怔怔地望向自己。
走过去,揽住那小孩,“怎么了?大晚上站在外面,不冷么?”
熊豪杰推开他,直视着他的眼睛,讥讽,“我一直跟在你的背后,你都没有发现我,想什么呐这么专心?”
舒南林愣。
熊豪杰咬牙,“想出来怎么甩掉我了么?”
“不是,豪杰,你不要乱想……”舒南林忙伸手去拉他。
熊豪杰圆圆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明亮的光泽,倔强地推开他,“乱想的是你,舒南林,你想甩了我去跟庄虞双栖双飞?我告诉你,没门!”
舒南林慌,用力抓住熊仔的手臂,将人禁锢在怀里,低声,“我没有!豪杰,相信我,我没有这样想!”
熊豪杰冷笑,“那你怎样想?舒南林,你摸摸心口,到底有没有良心?”
“不是的!豪杰,”舒南林慌乱地吻着他的脸,急促道,“我是喜欢你的,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你信口雌黄!”熊豪杰胡乱挣扎着,手掌狠狠打在他的脸上,“舒南林你他妈是不是人?当初你怎么拐我的?拐上了床你吃干抹尽没有新鲜感了,就想甩了我是吧?”
舒南林被打得脸皮生疼,吃痛地抓住他的手,“不是、不是……豪杰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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