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水浊流
救我于这世间水火
——喻子清
不记得出自哪里了,但是用在喻子清身上还挺合适。
我爱这世间万物,但我不爱黎民百姓,他们做作,自私,贪婪,凭什么他们的私欲,要以牺牲你我来实现?
——喻子清
第2章 Chapter2
几声柔和的琴音,忽然从溪边的竹林中传了出来,清亮悦耳。正踏上亭前残破石阶的两人一齐回头。
只见冷月挂在林梢,夜风暗送,竹影横斜,哪里见半丝人影,连空中,也只有流霜飞舞。
然后,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手指却分别缓缓扣紧。
琴音方落,竹林中陡然传出一声清啸,如寒塘鹤唳,响彻九天。
“好功夫。”红衣公子抬手,仿佛是拂了拂鬓边被夜风吹散的发丝,“邀明月来相照,于幽篁中抚琴复长啸,阆肆王果然雅人。”
他的声音清冷而淡漠,话音落的时候他放下了手,忽然,那一丛修竹仿佛被看不见的利刃齐齐拦腰截断,一路纷纷横倒开,现出坐在林中的一个白衣年轻人来。
——高、瘦、白衣、披发、脸色却是一片苍白。
唇薄如剑,眉直如琴剑,目亮如剑,英挺如剑。白衣男子整个人就像一把出了鞘的剑。
然而,剑一样锋利的男子,膝上却横着一张斑驳的古琴,冰弦在月光下微微流动,闪柔和的光芒。
白衣男子缓缓抬头,看着亭前并肩而立的一男一女。他的眼光冷彻如冰雪,忽然说了一句话:“据江湖中传闻,路可遇好汉,以身相斗,则可知自身武功深浅,可当天下第一——是否有此一说?”
“铮,铮”几声,不待对方回答,他又随手拨动了一下琴弦,瞬间,琴身底下有暗格弹出,一把苍绿色的短笛赫然在目!
闪电般,他抽出了短笛,长身而起,一掠而至。
短笛一出,一片寒芒。剑势仿佛还带动了周围的气流,搅得漫天流霜都改变了飘落的方向。
那一弧线凌厉而优美,直如流雪回风。
“好功法。”低低脱口的,是红衣公子的声音。
“叮。”一瞬间,一剑一笛相击,迸射出了灿烂的火花。凌厉的剑气在空中回荡。
随着一击之力,双方的身形都向相反的方向飘出,分别在一丈外站定了身形。红衣男子没有动,仍然站在长亭的石阶上。
而持剑上前迎击的,却是那个绯衣的女子,面纱后的眼睛里有锐利的杀气,手上的剑化做绯色,清光万千。
喻储溪怔了怔,忽然微微笑了:“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啊,长安城内皆是绝世独立、倾国倾城得大美人…有幸得姑娘赐教了!”
绯衣在夜风中微微扬起,柳佩佩也不点头,淡淡道:“要想向阁主讨教,先问过我手中的噬血。”
“哦这人还是你主子,你要替他出头啊?哈哈哈,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要一个小小丫头来出头,真是不害臊,虽说我从不打女人,但我想与你打一架!”
白衣的喻储溪再度清笑一声,手中的短笛化为一道苍绿光芒,“我手中的皓月,也久未逢如此对手了!”
他的整齐的青丝已被柳佩佩的剑气震乱,长发稀嗦披散下来,在夜风中犹如黑色的流苏。他的眼色清冷而明澈,深处依稀居然还有柔和的笑意,不愧了琴笛双绝“笛试天下,琴挑佳人”的美称。
背上背着古琴,手中持着象牙短笛,白衣男子御风而来。
“琴胆笛心。”东方祭在一旁淡淡的道。
在他的印象里,喻储溪是一个温文尔雅充满书生卷气的翩翩公子,而如今一见,果然传言皆是虚妄。
带着浑身杀气的人,怎会是那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男子。
东方祭又站得离远了些,以免二人的剑气波及到自己。就喻储溪现在的功力,想要赢柳佩佩,还是有些螳臂当车了。
嗅觉灵敏的东方祭好像恍惚间闻到了一股酒味。
他看向打得正酣畅淋漓的两人,使劲吸了一下鼻子。随即确定这喻储溪是醉酒了。
“佩儿,停手,他喝醉了!”
混战中的柳佩佩心中有苦口难开。
“阁主,他这是要拼了命跟我打这一架啊!”
柳佩佩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不充好汉上前帮阁主挡下这一祸害了,现在自己想住手,可对面步步紧逼,怎么收手她还不想缺胳膊断腿的再毁个容貌。
“……”
东方祭只好加入二人混战,一时之间三道身影交缠在了一起,一白一红很是耀眼。
东方祭找到了个空隙,趁喻储溪不注意,伸手点住了他的睡穴。随即喻储溪便软绵绵的倒在了东方祭的怀里。
脸色绯红。
原本苍白的脸上已是一片红晕,原本已是喝醉了酒,再加上方才的一阵打斗,这人的脸给人一种快要滴出了血的感觉。
柳佩佩看着东方祭怀里的喻储溪,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感叹道:“这人,怎么生得比我还美上三分!”
“佩儿,别妄自菲薄,他也就比你没上七分罢了,不止三分!”东方祭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将喻储溪抱起,又顺脚将长歌古琴掀到了柳佩佩怀里。
“阁主,你就这么对待你多年的部下的吗?这么多年我为你出的力还比不上你对这个人的一眼吗?”
柳佩佩嘴上说着不乐意,手上却已经将长歌收好,顺手还将布帛套了上去。
随后竹林青石阶上,红衣抱着白衣,绯衣抱着素帛。一前一后离开了。
喻储溪再醒来已是翌日正午时分。
火辣辣的骄阳炙烤着大地,一如以往炎热的夏季,不给人丝毫的凉意。整片大地都包裹在了炎热之下。
没有意料之中的头昏脑涨,却多了一丝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