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昀川
唉……
他推门进了霍总的办公室,那里的陈设没有一点变化,只是夕阳的颜色由仲夏时鳞次栉比的暖色变成了此时稍显料峭的冷色,也可能是因为今天天阴。他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脑连上万基大厦的内部网,开始查看最近的招聘信息。
过了一会儿,女秘书端着茶水点心还有果盘进来,一一摆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说:“霍总说让您稍微等一会儿,他这里有投影仪和碟片,您要看会儿电影吗?”
“……不用,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待着就行了。”
女秘书微笑着点头退了出去,窦泽看了一会儿招聘资料,正思考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简历挂在上面,霍司明便进来了。他怀疑霍司明叫他过来只是为了向他展示自己的领土,像求偶的雄性动物那样,抖抖羽毛,骚包……
霍司明见他在看电脑,一边松领带,一边坐到沙发的扶手上,俯身过来,左手撑在后面的沙发背上,几乎将他圈在怀里,问:“在看什么?”
窦泽赶紧关了网页,说:“没什么。”
霍司明却毫不留情的戳穿他,问:“是在看招聘网站吗?想跳槽?还是你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窦泽稍稍向旁边挪了挪屁股,说:“只是随便看看。”
“那就是想跳槽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说:“亲我一下,我就给你出一个完美的主意。”
“……”窦泽不理他,觉得他话有点多。
霍司明见他不说话,不敢再调笑,而是问:“做得不开心吗?”他顿了一下,看见窦泽的眼神转到他脸上,才接着说:“辞职怎么样?”
“……”窦泽抿了抿嘴,决定不再搭理他,低头将自己的文件都收起来,又拿水果签戳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问:“会议结束了吗?”
霍司明点点头,又接上刚才的话题,说:“即便是年底就进行剖腹产手术,这中间还有一段时间,不辞职,你的肚子也是个大问题。”
窦泽说:“可是如果辞掉这份工作,下一份还没有着落,而且连续几个月没收入,让我没有安全感。”
“你可以把安全感寄托在我这里。”霍司明帮他拿起包,一边向外走一边说。
窦泽明显很厌恶这样的做法,他皱了皱眉,说:“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霍司明便岔开了话题,问:“饿不饿?”
窦泽摇摇头,又问:“你饿吗?中午按时吃饭了吗?”
霍司明也摇摇头,说:“吃了,和你吃得一样。”他的手装作不经意地搭在了窦泽的腰间……
第三十三章
对于有些人而言,腰是不能轻易触碰的敏感区,窦泽属于这个群体之一。当霍司明的手放到他腰间的时候,那掌心的热度几乎将他烫得一哆嗦,他立刻向旁边快走了两步,与霍司明拉开距离,也不说话,只是回头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旁边的女秘书眼观鼻鼻观口,玻璃会议室里的高层们却没走,一个个内心的弹幕几乎要喷到那层厚厚的玻璃墙上。
窦泽快步走到电梯,站在那儿等霍司明,待他过来,才压低了声音说:“还说什么搞地下恋,你看看你们公司员工看我的眼神。”
电梯门叮得一声开了,霍司明噙着笑将他推进里面,说:“你来巡视,他们当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你说错了。”窦泽抬起眼皮瞟他:“大概都在心里问,‘老板一表人才,怎么找了这么个对象?’”
霍司明笑着贴到他耳边说:“你承认了?”
“……”窦泽往旁边踏了一步,远离他,却又回头看他,眼神带着审视。
霍司明看到他的眼神,勾着唇角问:“怎么了?”
“说实话,我一直想问你,怎么会看上我?”
这世间总是有许多感情是说不清楚的,不知从哪个瞬间起,你就自觉自愿的把某个人珍藏在了心里,一分委屈也不想叫他受。霍司明想了想,说:“不知道。”
窦泽看他:“怎么会不知道?性格好?长得好?还是有情趣?……”
“不知道,你说你哪里好?”霍司明两手插在裤兜里,眼里漾着笑意,歪着头看他。
“我哪儿知道。”窦泽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扳着指头数落自己:“长得糙、性格差、不温柔、也没审美、没情趣……”
“我不知道。”霍司明打断了他,眼神像在回想什么,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光。”
“……”窦泽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他脸都红了。
霍司明还要继续说:“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
“我当时满身汗,穿着篮球背心,还把你膝盖都撞青了,你是怎么看出光的?后来没觉得自己走眼了吗?”他忍不住回头看他。
霍司明说:“就是觉得很温暖,阳光的感觉,而且你很有责任心,后来不是坚持把我送到医务室了吗?”
“说起这个我就……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你之后还有演讲?”窦泽皱着眉看他。“差点儿就害你迟到了。”
“我当时以为你知道我是谁。”电梯到了车库,霍司明一边拉着他的手下来,一边说:“再说如果不跟你去医务室,后来怎么要到你电话?”
“我又不是学经济的,怎么会知道你?不过我之前那女朋友倒是跟我叨叨过你的名字,每次说起你,她都一副快晕厥过去的表情。”窦泽笑着,没在意自己说什么。
霍司明拉开车门,站在那儿看他,眼神沉沉的,问他:“你之前有过几个女朋友?”
他仰着脸思考了一会儿,说:“认真谈过的……有四个吧?”说罢又笑了,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对站在外面的霍司明说:“怎么?你还有处男情节?”
霍司明也坐进车里,问他:“你和她们都做过爱?”
“……”窦泽皱了皱鼻子:“我拒绝回答。”
霍司明看到他的表情,有些愉悦地说:“那就是没有。”
窦泽有些羞恼,说:“你在笑话我?”
“没有,我很开心。”霍司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认真地说:“屈从于身体的欲望,像狗一样随处发情,是不对的。”车子缓缓驶出车库,他又转过头来看向窦泽,说:“只有认定了一辈子要爱一个人,才能同他做爱,那才叫做爱。”
窦泽咽了一口口水,他忽然有种脊背发凉汗毛倒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