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油饼
寒卿想了想,陈致当时发挥的作用,好像除了看热闹,也没什么别的解释了,便点了下头。
仙童说:“他居然自己去……他这是怎么了?”将陈致的脑袋拨来拨去,始终没半点反应。
寒卿说:“受伤。”
仙童忙将他丢给其他神仙查探。一众神仙看下来,知道是魂魄受伤,却束手无策。
虽然神魔大战告捷,但是一半神仙留下来打扫战场,安抚凡人。回来的仙人中,他们资历较浅,并没有太多的手段,只好先将陈致安置在黄天衙。
有神仙建议仙童去找苍天衙的白须大仙。他去了一趟,整座苍天衙都是空的,想起神魔大战波及到了当地凡人,他们都留在当地处理后事。
等天宫再度热闹起来,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追踪乔奣的神仙们终于回来。毕虚启动的毁天灭地阵法虽然没有惊动凡界,到底释放了部分洪荒之力,不得不立即回去帮助天道稳定各界。
北河神君被委以重任,留下收拾残局。凤三吉原本要回赤焰谷休养,却被北河抓了壮丁。理由很充分,作为抓捕乔奣计划的知情人,他必须要给出个交代。
由于此战波及甚广,时间横跨三世的天道之子,还引发神魔大战,天宫震毁,神仙们自然要一个说法。
凤三吉开讲那日,许多神仙都早早地赶到黄天衙抢位置。寒卿离凤三吉最近,一条龙尾将人围住,一副看守的姿态。
凤三吉无奈地说:“哎呀,我人都已经在这里了,你怕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逃走?再说了,这都是毕虚师徒搞出来的幺蛾子,我也很无辜,我也很无奈……你苦大仇深地盯着我干嘛?”
寒卿喷出一口寒气。
凤三吉捂着胸口:“我觉得我快不行了,连番大战,还被天敌喷……”
北河神君落座,提醒他可以开始讲了。
凤三吉说:“连赏钱都没有,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别喷了,不用你给我刷负面评价。好吧,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唔,就从毕虚哭天抢地地求我来出谷开始吧。你们知道的,赤焰谷是个好地方呀,不像你们天宫这么高,掉下去容易摔成肉饼。”
足足讲了一个时辰赤焰谷的美景,才说:“毕虚诚恳地对我说,整个天界,只有我能担此重任。没办法,能者多劳,我只好回来了。”
寒卿突然插进来:“那时候的皆无是毕虚?”
凤三吉说:“那时候是哪个时候啊?你送盒子前还是送盒子后?瞪我干什么,盒子又不是我让你送的。”
北河神君见他越说越乱,不得不帮他整理了思路,一个个地问问题:“皆无究竟是谁?”
一会儿是南山神君的执念,一会儿是毕虚的执念“毁天灭地”,一会儿又成了毕虚……身份一个比一个精彩,简直叫人吃不消。
凤三吉说:“简单地说,是毕虚不容于天道的部分。”
……
这听起来哪里简单了?
有些神仙郁闷地想。
却也有神仙明白了。
天臣,乃天道意志的执行者。天道为公不为私,故而无情。皆无不容于天道,便说明他是毕虚私心的一面。
凤三吉说:“很久之前,他就被毕虚舍弃了,一直游离于虚无之境。直到有一天,一条笨龙吃了情草,误入虚无之境,撒了龙精,使它幻化出实体,变成了皆无。”
目光齐刷刷地击中在寒卿身上。
凤三吉说:“现在你知道皆无为什么一直追着你跑了吧?因为你占了便宜翻脸不认人,渣!”
寒卿:“!”
第86章 未践之约(六)
丝毫不觉得自己揭露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凤三吉一板一眼地说下去:“虽然有南山神君当冤大头, 认下了皆无, 可是,亲生还是领养,看脸就知道了。”
一直没有发现皆无、南山与毕虚存在复杂三角关系的众仙们:“……”
寒卿问:“皆无在哪里?”
凤三吉说:“你说你, 着什么急?他追了你这么久,百年仙桃都长了好几轮了,现在倒计较起我几句话的工夫了。我的故事才起了个头, 大段精彩的内容在后面。”
寒卿的龙尾拍地有声, 威胁之意甚为明朗。
凤三吉说:“大家同为神兽,打起来, 我也不是没有胜算的。你别忘记,你尾骨是怎么骨折的……皆无回虚无之境了。”
寒卿龙尾顿住, 巨大的身躯慢慢地直起,龙头慢慢地低下来, 一双拳头大的龙眼灼灼地盯住他。
“‘毁天灭地’之念,不只是一场空话。你得到的那个匣子,里面装着足以入魔的恶念。皆无若是不能摆脱, 也许下次见到的, 就是真正的‘毁天灭地’。”凤三吉见他“呆若木龙”,摇头叹息,“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两个都被乔奣耍得团团转,可怜毕虚还要给你们收拾残局。”
寒卿说:“打开匣子之后就去了虚无之境?”
“不然呢?开一场欢送宴再走吗?你的朋友们会来砸场子的吧?”凤三吉啧啧有声, “还有问题吗?不问我继续讲故事了,讲完故事我回家睡觉。咦,今天陈致怎么这么安静?”居然不鼓掌捧场,枉费自己私底下输送了那么多八卦故事给他。
仙童捧着陈致出来。
……
凤三吉抓住陈致的手,将仙气渡入体内查探。
北河神君说:“他受乔奣魔气幻化的利剑从背后所伤,好在是大功德圆满金身,万邪不侵,否则顷刻灰飞烟灭。我喂了一颗万灵丹,修补个几百年,便能好了。”
凤三吉放下陈致的手,问北河神君:“那人间出的纰漏谁来补?这是天道之子第三世,最后一次机会。”
北河神君想了想说:“黄天衙不是还有很多仙家在闭关吗?”
话说那日容韵在绸缎庄,终于见到了其母昔日隐藏在西南王府的暗桩——西南王的乳娘。她出逃的时候,带走了西南大军的布防图。
此时,广州城群龙无首,项阔肆意妄为,已使民怨沸腾,只要派人去前线稍加挑拨,必使军心大乱,加上容韵手中的布防图,拿下西南不过时间迟早。
可惜,容韵心不在此。如今,能够令他动容的事,不过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