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日何为
“凌总?”
“你看着办,我明天返香港。”男人挥了挥手。
“好。”Ally立刻退出去了,把一室寂静留给男人。
男人收回目光,播通了美国长途,听到那端传来的熟悉低沉的的磁性嗓音,眉梢渐渐染上了漂亮的笑意,“柏冰,在做甚么。”
这里是四楼,如果能跳到三楼的阳台就能逃脱……距离目测3-4m的高度,加上自身的重力,如果攀不住扶栏就可能会失足掉下。想到连十二楼都跳的女人,这点高度其实不足为惧。
就算死?又有什么好怕的。
凤记冰攀住窗棱。正待跃跃欲试,房门被砰然踢开了!雷轶鸣怒气冲冲地闯进来!
这才意识到被关的这房间装了摄像头。“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你跳啊!敢跳我就把外面那个兔崽子也宰了,跟你陪葬!”雷轶鸣毫不受威胁地大步过来,“不给你教训你是不知道我不好惹!”
身子被扯落,跌落一个硬硬的怀抱。嘴唇被落下的力道深深吻住,惩罚似的啃咬。握成拳的手上明显施力让他挣脱不开来。凤记冰只觉难以呼吸!头皮都要炸了!不明白有些人总是喜欢用这种方式。
雷轶鸣呼吸急促起来,虽然一开始是惩罚,渐渐地也勾起了更深的**。一阵天眩地转。凤记冰被猛力压在床上。
撕开的衬衣下露出与脖子截然不同的白玉般的光泽,雷轶鸣双目一黯,扬起嗜血的笑,毫不犹豫地将吻重重地落在上面。
细腻光滑的肌肤立刻起了鸡皮疙瘩,空白的大脑仿佛没法思考了,凤记冰看着压在胸前的黑色头颅,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你自己都不懂得保护自己,你还期望谁能从天而降救你?
蓦然一句窜进大脑!
也在酒吧的时候,十二岁的他被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的男人拖进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女人正巧经过,哪怕至今,记冰都觉得那次只是她出来吸口烟,凑巧随手救了他。
她在那秃头男人身上结结实实打碎了一个啤酒瓶,与此同时,也同时甩了他一巴掌——哭什么?如果你自己都懂得不会保护自己,你还期望谁从天而降救你!
那之后,他学会了对抗,用尖锐的“武器”。
也许想不到身下的人为何放弃挣扎,雷轶鸣写满□的脸带了丝困惑抬起头来,手上也渐渐放松了力道。
一瞬间,凤记冰划破了他的脸。
雷轶鸣吃痛,气得双眼通红。“该死的!”从来没有敢这样子对他!从来都是别人投怀送抱,哪吃过这种亏!愤怒得几乎烧了理智!扯过枕头压住他的头。强大的怒火让他用枕头压住他的头不放手,“看你还敢不敢!”
两分钟、五分钟……
凤记冰的挣扎越来越弱。作为黑手党的义子,从小就有持枪证的雷轶鸣,玩出人命的事也是经常有的。
但今天这个……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十几分钟后,“喂……”恢复理智的雷轶鸣轻拍凤记冰的脸,没反应。
手往鼻中一探,居然没了呼吸!立刻有点慌了,“凤记冰?凤记冰!来人……”
雷轶鸣跳下床,转身冲到房门口,在走廊上叫,“来人!人都死绝了吗?!快来人!”
他哪料到凤记冰身子弱经不起他折腾,在玩出人命的时候,理智才重新回脑子。不由泄愤似地狠踢了墙根一脚,反复来回走了几步,雷轶鸣焦躁地回房,突然愣住了……
床上已经没人。
凤记冰的一瘸一拐地贴着墙跟走着。逃跑的时候由于不够冷静,真的没抓住扶栏。要不是下面有个种了茶花树的草坪,他此刻大概也可见到那同命相连的母亲了。
“都说了会还钱的,疯人院跑出来的病人都没那么变态。”少年抹了把嘴忍不住啐了一口。先是在寂静无声的街道尽头靠着树干坐了一晚,听着远处传来的笑声与树枝摇曳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才觉得能安全地打个盹。
之后连续几天他都没去工地,也没去外卖店。更没去大叔那边。他的生活就是被那个雷轶鸣搞得穷途末路。
待脚不再作痛的时候,他决定讨回工薪。虽然一下子失去了工作,但工钱还是要想办法拿到的。大叔那里还能交待,医院却还有最后一笔钱要尽快还掉!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可才喜悦没多久,凤记冰就感到被人跟踪了。前面的人群中一闪而过的是辉哥那张老脸。
凤记冰后退了几步,奋力往后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国话总是很在理。
那个阴魂不散的雷轶鸣总是挑在最紧要的关键时候出现。凤记冰在以后一度看到这张脸就会做恶梦的地步。脚疼、加上心急……拿着钱跑了没多久的凤记冰,就开始感到力不从心……
就像猫斗耗子似的。雷轶鸣越来越接近,皮鞋故意敲在地上发出规律的不急不缓的声音,他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又像逗弄一只逃跑的仓鼠。
“过来。”
“你知道被我抓住要比乖乖送上门的惩罚轻多了。”
凤记冰完全不听话,仍一拐拐地往街对岸跑,头都不回。被惹怒的雷轶鸣也决定不再轻易饶过他,大步追上前。
突然一辆黑色BMW停在凤记冰前面,车主人从里打开车门,“上车。”
凤记冰犹豫了一下,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看到后面追上来的雷轶鸣。咬咬牙,上了车。
对这一突变完全没料到的雷轶鸣奋力追了几步,最后仍是没有赶上。“给我查这辆车!哪个王八羔子在跟我作对。”
Ally初次见到凤记冰时,凤记冰的的脸很黑,因为长期在工地的原故,两边脸黑红交加地肿着,样子看起来极端狼狈。跟着这个万能助理的脸也变黑。
应该是失望的。非洲也有很多这样的孩子。何必大费周章地找他几乎花了一个月。用金子似的时间来掘地三尺地找一个人真不划算!B.X多的是俊男靓女,让他进去难道是为了垫底?
《校园王子》男主角怕他抢他风头?Ally嗤笑,现在的孩子都那么不自信吗?
那包公似的脸上起的一个个红包与肿块是什么,会不会传染?藏了多少细菌在里面?
在车开出了有很长一段距离后,“谢谢你,放我下车吧。”估摸着已经到了安全区,凤记冰说。
Ally不吭声地将车停下,待凤记冰走出来。他也开了车门出来。
凤记冰眨了眨眼,看着这个戴金框的斯文男人似乎还有话说。
“三个月前你演过《校园王子》吗?”
凤记冰愣了下,要摇头之时,男人又问:“一个骑机车的替身戏。”
立刻想起来了,凤记冰点了点头。
“我是柏秀的Ally.”
“柏秀是谁?”
Ally沉默。如果问的是Ally是谁,这个万能型的助理还不至于那么愤怒。Ally的手从西装口袋掏了两次才掏出名片,“你请看。”
“柏秀娱乐传媒集团?”
“很好,非常感谢你还认得字。”
凤记冰挠了挠后脑勺,再怎么迟钝也听出这声音似乎带那么点咬牙切齿。“不好意思,请问有什么事?”难不成不是凑巧救了他吗?
“成为柏秀的一员吧。”
“你说什么?”
“成为柏秀的一员。”
对方重复了一次后,凤记冰却说:“我可没兴趣。”
“你说什么?”
原来耳背也是会传染的,Ally第一次知道。
“我没兴趣。”
演艺圈是个复杂的地方,凤记冰知道的。什么给导演陪酒吃饭跟,就看他拍了就一小段戏,一分钱好处没捞到在医院赔了个干净。
Ally什么风浪没见过,他没有说别的,他只是“好心”地提醒,“你似乎在外面还惹了麻烦。”
“那个雷轶鸣,容我提醒你,不是好惹的主。”
“你认识他?”凤记冰诧异问道。
“他爸爸是有名的国际导演。”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一伙的?”
Ally的眼睛微微眯起,这是他久历沙场要发怒的前兆。他想立刻掉头就走,但问题是到时对上司怎么交待。“雷导确实跟我们柏秀也有合作关系……”
果然……
“柏秀要不要雷老执导还得看柏秀,你懂我的意思吧?”
Ally从凤记冰手中抽过名片,慎重地放进他的上衣口袋,右手拍了拍他的肩。“好好考虑。”
柏秀从不勉强任何人,他该做的已经做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
凤记冰将钱交给院长。
在医院的欠债终于还清了。
从医院出来,门口正巧碰到成田医生。那是女人出事后,第一次见到成田医生。
成田看到凤记冰几乎认不出来。那小伙子黑了很多,也更瘦了,脸上布满痘疤。怪不得一连碰到好几个护士都在窃窃私语。
“成田医生。”只有他的声音,独特的清冷的,一成未变。
记冰母亲出事那天,成田正好当日休假。当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大吃一惊。没想到女人用这样的方式死了。
医院的公园里,成田边走边聊。“真是遗憾,没想到你母亲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与世长辞。在我眼中,你母亲可是位很坚强的女性。有一次手术中麻药没有了,你母亲还能坚持着做完全场的手术。”
“让她疼的并不是**吧。”凤记冰喃喃,那个女人始终像有个迷团被包围着,他参不透摸不着她的内心。
“医生,她死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话吗?”
“据我所知是没有,我也问了当日值班的其他医护。不过有一次给她惯例检查,我说‘为了你儿子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可她说‘没有我,他一个人会活得更好。’那时她的心态……我很抱歉,竟然没有引起重视。也许那时注意到,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了……”成田一想到这个悔恨交加。
“不是你的错。”凤记冰赶忙说,也有自己的原因。
“不过……”成田医生停下脚步,“我突然记起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会为会给你带来帮助。”
“是什么?”凤记冰微微一凛。
“你母亲在换病房前不是有一次打伤了她同病房的病人吗?有一天我例行检查那个病人的身体时边随口问他‘世界上有什么歌那么美妙,能让女士不堪动手打人也要继续听下去?’,可那个病人很恼怒地说,收音机里放的并不是歌,就因为听的是新闻不是歌曲,他才想换台。”
……凤记冰一怔,“那是什么呢?”
“我也好奇之下问了,好像是香港一家综合性娱乐公司准备收购内地经纪公司的新闻。”
陡然有股冷意袭上心头……凤记冰忙问:“医生,还记得那家公司的名字吗!”
“柏秀。”
柏秀,凤记冰在口中反复咀嚼……
是不是应该说巧,一天之内听到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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