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湛
“那就出去吧。”
谢慎低声一笑,没有握剑的那只手悄悄伸过来,握住祁昭的手,身周的藤蔓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在水潭上方搭起一座藤木桥,祁昭被他牵着走上去,很快便出了这座迷宫一般的矮山。
刚出去,鼻尖便嗅到了一阵花香,随即有花瓣被风拂起从脸颊略过去,柔软微凉。
面前是一座桃花林,很漂亮。
祁昭伸手将沾在自己肩上的花瓣拿了下来,轻轻摩挲,很快,边上的桃树动了动,探出一根桃花枝将花瓣沾了回去:“你这人好不正经哦!摸人家的花瓣!”
祁昭自然知道花瓣之于植物是什么部位,不由红了脸:“对,对不起。”
桃树是很清朗的少女音,无所谓的晃了晃花瓣:“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祁昭不好意思嗯了一声,但是听到桃树开口,心情也稳了不少,至少踏实感是有了。
他转头看向谢慎,后者也在看着他,眼里带着笑,眉眼在背后桃花里温柔了不少,说:“累了吗?我们先到那边坐一下吧。”
祁昭现在可以说是身心俱疲,便点了点头,随意到一株桃花下坐下了。谢慎不是个话多的性子,祁昭现在心事很多,也不怎么开口,四周突然间就静了下去。
这么沉默了许久,祁昭眉头缓了缓,转头看向谢慎,和他小声说着话,在话里不动声色试探着他。谢慎眼神很柔,一一应了,无论是从话里的内容还是字里行间给人的感觉,确实和谢慎半点差别都没有。
再想到之前谢慎屠戮蛟龙时熟悉的气势和背影。
难不成……这是真的?
祁昭这么想着,再抬眼,突然发现谢慎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面色潮红,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你怎么了?”
祁昭忍不住往前靠了靠,刚凑近一点,便感觉谢慎身上的温度高的异于平常。
祁昭心里咯噔一声,掌心灵力覆上去感知片刻,察觉热度的源头是在谢慎的手腕,低头一看,看到他手腕处有两个血红色的小点,像是被蛇类咬后留下的痕迹。
这是被蛟龙咬伤了?
“哎呀你这个人真的好傻的,龙性本淫,被蛟龙咬到会怎么样?你现在都没看出来?”
祁昭一愣,反应过来后耳边顿时烫了,谢慎此时的神智已经被欲望灼烧的不大清楚,乌黑的眼睛细细朝他看过来,杏花春雨一般。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好看?
祁昭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手突然被灼热的温度覆上了。
是谢慎。
他握着祁昭的手腕,缓缓直起身,唤祁昭的名字:“祁昭……”
声音低哑,温度在祁昭脸颊一烫,瞬间蕴起了红色。
祁昭本来就对他有不轨之心,被这么不加掩饰的一撩,当即就心猿意马起来。谢慎眼睛雾蒙蒙的,看了他一眼,突然低声一笑,手缓缓放在了自己腰带上面。
一解,一勾,衣袍骤然松了开来。
谢慎垂头,手指按着肩上的布料,没动弹,静静看着祁昭,半晌,在祁昭心痒难耐到快要绷不住的时候,轻声开了口。
“阿昭,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
一句朦朦胧胧的情话,却像一盆冷水,祁昭心里所有的旖旎和热度一瞬间便被浇了下去。
阿昭。祁昭心里清楚谢慎的性子,哪怕是有一天他真的得偿所愿同谢慎在一起了,谢慎也不会这么黏糊的称呼他。
山寨货。
眼前明明还是谢慎的脸,眼里的情意也未散,方才看着还是满心荡漾,现在却觉得背后都发着凉。
祁昭抿了抿唇,悄无声息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眼下的山寨谢慎还在演戏,疑惑看过来:“阿昭?”
祁昭竭力让自己看着温柔一些,笑了笑:“谢慎,刚才你拿的那柄蓝色的剑,我觉得很好看,你让我看看好不好?”
谢慎点了点头,将之前的剑拿了出来,递给祁昭。祁昭将它握在手里,朝谢慎弯着眼睛一笑,慢慢俯下身靠近他:“谢慎……其实有件事,我很早以前就想对你说了,就是……”
“嗯?”谢慎朝他这边凑了凑,眼里的温柔满到快要溢出来。
祁昭再也看不下去,咬了咬牙,握紧手里的长剑,不带丝毫犹豫朝着他的心口刺了下去。
却一点血液都没见着。
谢慎闷哼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的剑,不可置信看着祁昭,看了很久,发现祁昭依旧不为所动,眼里的缱绻突然就褪了下去,嘴角轻轻勾起一个诡异的笑。
“居然被发现了。”
他伸手将自己心口的长剑抽了出来,满不在乎一笑,将手里的剑丢到边上,皮肤表面突然拱了起来,撑出细小的裂缝,而后猛地膨胀开来。
四周腥味顿时变得浓郁,祁昭抬起头,眼前是那条水潭处的蛟龙,盘旋在空中,口吐人言:“有点意思,不过,既然来了这里,走是走不了了。”
祁昭现在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想到刚才牵他手同他说话的居然是这条蛟龙,就觉着自己浑身都是腥味。
云虚藤木的藤蔓在他身周形成了严密的防护层,祁昭警惕看着前面,发现了更不好的事情。
方才还对他笑着说过话的桃花们,花瓣变得阴森一片,无数树枝伸出来,朝着他卷了过来。
祁昭狼狈的躲开,从腰间拿出一把来之前谢慎给的匕首,让藤蔓卷着,自己一边躲,一边朝蛟龙的方向刺了过去。蛟龙操纵着桃花枝,自身躲闪不及,被刺了许多下,深黑的血液已经将地上的桃花沾了大片,看着却一点事都没有。
一定有命门,但祁昭此时要顾着躲避桃花枝,来不及感知。
一筹莫展之际,怀里的蛇纹木突然猛地晃了下,祁昭怕摔了它,急忙抱好,而后就看着它的叶子从地上卷起了一颗小石子,朝着半空中的蛟龙扔了过去,撞在了它心口下三寸的地方。
蛟龙浑身一震,嘶吼一声,就要收回对桃木枝的操纵,换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