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夜昕
其实,本来他也没多想,只是这雨是越来越不对劲了。大概是前面憋太久,原本是普通的小雨渐渐越下越大,而且看样子有越来越大的势头。
人在关键时候总会选择最现实、最可行或者最无奈的办法,比如现在。
豆大的雨点打到脸上的时候,关智做了决定,四周张望了一下,随后从椅子上跳下来,鬼头鬼脑地走到垃圾筒旁边,伞就卡在里面一点,没有完全掉下去,一伸手就能够到了。
他只是想在拦到车之前有个东西挡挡,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可是伞是抓住了,却拿不出来。关智也不敢用力拽,低头想去看看是哪里卡住了,结果头刚凑下去,一阵亮光从旁边照过来刺得他眼睛生疼。
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挡在眼前转过头一看,一辆车正从不远处急速往他这边开过来。
“靠!照什么啊?”骂了一句,本以为是路边的车,结果那车竟然硬生生在他面前停往了。
光线太强,关智也没看清是什么车,直觉以为是警车。他愣住了,一只手还在垃圾筒里忘了拿出来。
不是吧?他不知道在城里捡个垃圾还犯法了?
上天像是开了个玩笑,要不就是故意整他,就这么一走神,大雨瞬间倾盆,几秒钟就把关智淋了个透。
那一天,两人第二次见面,他害他淋成落汤鸡,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第5章
大雨瞬间从头浇到脚,关智一下子觉得透心凉。这伞是用不着了,但就是不知道捡垃圾算什么罪?怎么量刑?他是乡下来的,城里的警察怎么执法他还真不太熟。除了扫黄。
关智还在瞎捉摸着,反正都淋透了,也不急着躲雨了,车灯这时突然暗了下来,应该是对方特意关掉的。
光没那么刺眼了,关智挡在眼前的手稍微拿开了点,顺便拨开粘在脸上的头发,这才看清面前的不是警车。关智不怎么懂车,但就算再无知他也知道眼前这车作为警车的话实在是太高级了点。他唯一开过的一次警车,那叫一个破的掉渣,直接从车祸现场拖回来忘了修就给他们了。
就在这时车门突然开了,先下来的是司机,撑着伞来到后车门把车门拉开了,把伞往前一举,随后恭恭敬敬地往旁边旁边一站,然后从车里又下来了一个人,一条长腿先伸了出来,男人下车的样子还颇有几分星味。
关智皱眉,这谁啊?排场这么大,大雨里都他妈的要装酷!再仔细一看,觉得眼熟。
对方站在伞下,也看着关智。然后别说人眼熟,这场面也很熟,只是今天似乎比在温泉里的那次更加迷茫,雨浇得关智一个劲的眨眼。这种雨中再会,因为两个都是男人而实在是浪漫不起来。
朦胧之中,关智好像看到了对方在笑。虽然他知道自己这副落汤鸡的样子的确有点好笑,但是那家伙还笑得这么肆无忌惮就有点过分了吧!
但这些话,也只能放在心里。关智伸手抹了一把脸,嗯!上次见面他洗了个头,这次直接洗澡了。还是“淋浴”!
关智认出来了,那男人是贺君渊。
突然在这里见到“熟人”,关智还真没有多少“他乡遇故知”的欣喜,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倒是有一点。
和贺君渊在雨中“深情对望”了片刻,关智明显不占优势,人家有专人拿伞撑着,自己垃圾筒里那把伞还没掏出来,这时他又猛然想起来:靠!自己的行李还在那边淋着呢!
突然想到这点,关智立马转身奔到架子下面把自己两个包拎起来捧在怀里。虽然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有些东西也浸不得水啊!
抱着包,感觉分量增加不少,可见湿得程度有多深。关智蹲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突然感觉头顶上方没雨了,疑惑之间抬头一看,一把伞在自己头上撑着,而帮他打伞的,是贺君渊。
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蓬蓬”直响,有点像心跳声的感觉,关智仰着脖子倒着看贺君渊,又是另一番感觉。
“看够了?”贺君渊开口,调笑意味颇浓。
今天贺君渊穿着衣服,人靠衣装这话绝对没错。关智要是和贺君渊一起泡澡,都脱光了,那差距基本上也差不了多少,顶多说一个看上去成熟些,一个看上去年少气盛些。可今天都穿着衣服,一个衣着整齐,西装领带,即使在雨中也优雅万分。反观另一个本身条件就差了点,还被雨淋了个透,连一向坚韧蓬松的头发都贴在了头皮上,跟从水里捞出来的鸡没什么两样,那差距绝对不是一般可以形容,绝对一个天一个地。
地上的关智机械地放下头,没站起来,站起来的话,他没贺君渊高,甚至要矮大半个头,但是同在一把伞下,这距离也仅次于面对面了。维持着蹲的姿势,关智在贺君渊的注视下,缓缓转过身,看着后者两条腿,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贺老大。”
贺君渊,关智以前听过,但是没见过。
每年,来跟聂风宇见面的“不一般”的人物中,就有贺君渊。只是关智每次都不会参与那个时候的一切活动,也顶多就是在“场外”走走,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也没兴趣。就是见到了其中的某位,因为他本身的不“养眼”,也一向是被忽略的。
那次在温泉里见到贺君渊的时候,关智真不知道他是贺君渊。如果知道,他是打死也不会下水的,就算下了也不会洗头的。
贺君渊泡过的温泉,就跟一池子“硫酸”没什么两样。活人进去,骨头渣出来。就跟落到贺君渊手里的人一样。
关智难得如此老实,一声“贺老大”也叫得抑扬顿挫,清脆清晰,伴着雨声还有几分动听。(忍不住插:小关的声音~>o<)
贺君渊轻笑一声,低头看着关智黄黄的头顶,问:“今天知道我是谁了?”
我知道你个XX!
在关智眼里,贺君渊就是个害他被“发配”的、屁大点的事都记在心里的小人!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现在是一没钱、二没势、三没靠山的“三无”人士,贺君渊,少惹为妙。
点了一下头,低着头的表情异常扭曲。
“是------”个屁!
雨小了点,但是关智浑身湿透冰冷的衣服贴在身上实在不好受,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抖,冷得。
说完了,也没听见贺君渊有回应,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能从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面前开路,就听贺君渊来了一句:“上车”。
关智心里一抖,贺君渊的车,那是开往黄泉的吧?
“这个,我身上都湿了,怕弄脏了贺老大的车啊!呵呵~”
贺君渊已经转身,听到他这么说,回过头看着他傻笑的脸,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给你两个选择:一,乖乖跟我上车。二,脱光了再上。”
第二个,关智怎么听都别扭。虽然,他不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有多“可口”。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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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于贺君渊的“淫威”,关智最后还是上了车。
虽然他湿漉漉地一身,走一步身上都往下滴水,不过车主都不在乎了,他还瞎操心个什么!想通了,于是关智也放开了,扛着大包小包跟在贺君渊身后,等前者先上车之后,站在门边,先一手一个把行李往车里一扔,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一阵暖风热乎乎地扑面而来。
车里的贺君渊看着自己旁边的两个渗着水的行李包,还有被弄湿真皮车座,倒也没说什么。
中间隔着东西,关智也算稍稍安心一点。等两人都坐好了,司机发动车子缓缓开了起来。没多久,关智被雨水冲刷了许久的身体也开始暖和起来,他觉得要是再这么吹几分钟身上的水搞不好都能蒸干了。
不过,即使如此,关智还是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因为从上车之后,贺君渊就一直在旁边坐得笔挺地盯着他。
关智不敢转过去看贺君渊,怕跟他来个四目相对,就别过头看窗外,结果车窗上清晰地映出了贺君渊的脸,偶尔路边的灯光闪过,在这风雨交加的夜里,让他想起了以前曾经看过一部叫《雨夜惊魂》的电影。
那鬼,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坐在身后------此时要是贺君渊脸色再青一点,效果绝对惊悚。
贺君渊这到搞得什么把戏?关智不知道,对他来说这个男人的出现有着太多“疑点”,从头到尾都不能让人相信这只是个巧合。
“冷吗?”贺君渊突然问了一句。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关智几乎有点措手不及。
“呃~还好。”比起身上的雨水,贺君渊本身的存在更让他发冷。
看着关智挤出来的笑脸,贺君渊垂下眼扬了扬嘴角。他的笑,让关智越发的僵硬起来。
我靠的!又不说话,光他妈的傻笑什么!
但在贺君渊面前,他还是不敢太过放肆。毕竟人家的地位在那里摆着了,而且怎么说跟聂老大也有点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
他正在胡思乱想,对面贺君渊已经悄无声息地在打量他了。头发蜡黄的男人,很年轻,大概二十四五岁,但看上去似乎还要年轻一些,浑身湿透的样子让他看上去很狼狈,但是男人满不在乎的表情和眼神说明他并不在乎。
凭心而论,关智绝对称不上美少年,而且他这年纪离“少年”都有点远了。何况此时的他更是连一点“美”的边都不沾,从头到脚都体现了广大农民工兄弟进城打工的不易。
但是,人和人之间的审美观念真的是各不相同的。贺君渊大概是平时俊男美女看多了,如今看关智那一头俗气的头发和落魄相,只觉得可笑中夹杂着一股新奇。
两次见他,都是在水里。你见过掉进水里的全身湿了毛的小狗么?就那种感觉,让人怜爱的想笑。当然,笑是主要的。
这时关智好像是被淋到了有点着凉,皱着眉抽了抽鼻子,挤在一起的五官竟然也凭空生出几分可爱来。
贺君渊不禁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可笑。
关智没看到贺君渊那最后一抹“阴笑”,要是看到了或者知道了他笑的原因,可能连五官都要移位了。
车是开了有一段时间了,关智和贺君渊却还没说上几句话,这情况一般来说也少见。关智是觉得跟贺君渊没什么可说的,唯一的共同话题可能也就是“泡温泉”了。而且要不是碍于聂风宇的面子,他绝对不会跟贺君渊这么“和平”地坐在同一辆车上的。
但是他突然想起自己要去哪里还没跟贺君渊说呢!这家伙要把他拉到哪里去还是个问题!上了“贼船”可不能再进“虎口”了!于是抬起头看着贺君渊。
“贺------”
贺君渊闭着眼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靠!当他不存啊!关智瞪着贺君渊完美的侧面咬牙。贺君渊看不到,关智脸上的“面具”也拿了下来,刚才还有几分尊敬表情现在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瞪着瞪着,他想如果就这么------关智有一种“弑君”的错觉。
“你要瞪到什么时候?”原本闭着双眼的人突然冒出一句,贺君渊缓缓眼开眼,准确无误地对上了关智的视线。
关智倒也没慌张,毫不心虚地将扭曲的表情收回去。
“贺老大,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贺君渊微微一笑,“我以为你不在乎这个问题呢。”
“不,我很在乎。”尤其在你这里。
“去你应该去的地方。”贺君渊来了句莫名其妙的。
关智不懂了。他应该去的地方------在贺君渊眼里他应该去的地方是哪里?
大概是看出他又在胡思乱想了,贺君渊好心地解释了一下。
“聂风宇把你交给我了------”
“啥?”关智叫了一声。聂老大你就这样把我卖了?
“听我说完!”贺君渊白了他一眼,“他让我多关照你一下。”
关照?关智不太能理解这个词的具体含义。不是让他来“逃难”的么?
“当然------”贺君渊这时突然笑了笑,看着关智茫然的脸和翘起的头发,“具体关照的方法,由我决定。”
黑夜里,汽车飞驰而过,溅起地上的水渍一片。天空突然闪一道闪电,照得人脸上一片惨白,关智愣了一下,转过头向窗外一看------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开出了城区,四周除了树和路就看不到别的东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不是还有路灯就快赶上“荒山野岭”了。
这算是什么情况?不至于这么急着就“灭口”?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装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关智不想死之前都得装成个“瘪三”样。转过头盯着车里的人,冷冷地问:“贺老大,想做掉我也不必这以费事吧?”贺君渊想杀个人还不是一眨眼的事!
贺君渊颇有玩味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我不就在你的洗澡水里泡了一会儿么?”都是男人计较个什么啊?啊!如果他是女的可能贺君渊就不计较了。
“我的洗澡水,可不是和谁都能共享的。”
关智面部扭曲了一下,他也没有往自己身上浇“硫酸”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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