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冉尔
“你爷们儿怎么就不行了?”
方伊池被揉得趴在贺作舟怀里哼哼:“我……我没说您不行。”
“你他妈说我疼,不就是说我不行吗?”
“不是。”方伊池也急,“生病就该看医生,您怎么这样?”
贺作舟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被小凤凰堵得半晌说不出话。
方伊池见六爷不说话,以为自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已经开始盘算先请个医生过来看看,如果严重,直接上协和医院的事儿了。
哦对了,得悄悄的,不能惊动旁人,哪怕是万福和万禄,但凡六爷不发话,也是不能说实话的,毕竟事关那玩意儿,是个男人就没脸直说。
别人问起来,就说是自己生病好了。
方伊池想,反正他身子骨弱,以前也经常给方伊静抓药,就算是大晚上上医院,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六爷,咱们走吧。”他想了一圈,觉得自己的计划挺完美,赶忙去扯贺作舟的手腕,“耽误不得。”
“耽误什么啊?”贺六爷的头疼得越发厉害了。
方伊池连忙仔仔细细地把想的全说了,说完,口干舌燥,忍不住哀哀地望着贺作舟,甚至还主动用手指尖挠六爷的掌心。
可贺作舟一言不发,单单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瞧。
“忌医是大忌。”方伊池只得继续劝,“六爷,我……我能生,我还想……还想帮您争家产呢。”
得嘞,为了劝贺作舟看医生,小凤凰连最害臊的话也说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同为男人,体内多了个生·殖·器,基本上一辈子就只有嫁人的命。
在现在的北平,娶男妻是时髦,可能生的终究只能做小。贺作舟不可能让方伊池做小,但也知道小凤凰倘若真的怀了,到时候外人只会更加瞧不起他。
这不是出身不出身的问题,而是长久以来固有的观念。
就像是贺老爷子,名义上的妻子只有两个,谁也不知道他曾有过男妻,就连祠堂里也没有供奉那位男妻的牌位。
那个男人就像是一朵转瞬即逝的花,开过就腐烂在了贺家的深宅大院里。
最可悲的是,贺作舟的姐姐直到出嫁,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位生父,所以嫁人以后再也没有回来,就连贺作舟回北平,也仅仅是收到一封简短的电报而已。
贺老爷子是怎么说的呢?
说贺家是将门世家,怎么容一个男人玷污门楣。
贺作舟瞧不上父亲的所作所为,也没打算将小凤凰藏在深宅大院里,他是要将方伊池带在身边,给所有人瞧的。
他贺作舟的太太好着呢!
不过感动归感动,贺作舟依旧不能忍受自家太太觉得自己不行。
还是被太太捏不行的。
这他妈说出去太跌份儿了。
且不说贺六爷本身就没病,就算真的被捏出病了,要怎么和医生说?
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真的实话实说,怕不是整个北平城的人都会暗中笑话他。
所以贺作舟冷笑着掀开被子,把光着膀子的小凤凰按在怀里:“行啊,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不去看医生?”
方伊池闻言,脸上一喜。
贺作舟却话锋一转:“但是你怎么知道我真的不行了?”
“……总要试试才好。”
作者有话说:明天ao3见,贺六爷要证明自个儿没毛病!说到底就是咱们小凤凰太天真,斗不过贺老六。求收藏和海星。
第二十六章 歪理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方伊池觉得靠着的胸膛逐渐燃烧起来,快要把他给烧着了。
六爷话里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懂?
他不仅懂,还觉得贺六爷是故意的。
但是话头是他自己挑起来的,难不成反过去怪六爷吗?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方伊池傻眼了,趴在贺作舟的怀里,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最后只能把决定权交给六爷。
贺六爷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眯着眼睛靠在床头,一动不动,单看这副德行,真像是有病。
方伊池又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六爷虽然喜欢欺负人,但没必要拿受伤的事儿开玩笑,退一万步讲,就算六爷喜欢开玩笑,那又如何?
保不齐这回是真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方伊池重新紧张起来,披着被子继续细声细气地劝六爷起床。
不得不说,方伊池的心性是真的好,一点也不急躁。他软着嗓子把不看医生的弊端说了一遍,还拿自身做例子,说某年某月某天,他生病没及时看医生,最后花了好多冤枉钱治病根儿。
奈何六爷不搭理他,继续安静地躺着。
方伊池再次急起来,心道这样下去不妥,天黑,道不好走,就算开车也容易出事,便又想起贺六爷的话。
总要试试才好。
不就是摸吗?他深吸一口气,一回生二回熟,反正先前已经摸过一次了,现在再摸不过是“重操旧业”。
贺作舟表面上闭着眼睛,实际上一直在留心感受小凤凰的动作,连他哆嗦了一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会儿被子被掀开,自然也感觉到了,登时心里一喜。
哪晓得乐极生悲,反应太大,家伙直接站起来戳在了小凤凰的尾椎骨边儿。
方伊池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眼底也氤氲起水雾。
贺六爷再也绷不住,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哑着嗓子笑:“你爷们儿厉害着呢。”
他自然不吭声,觉得自个儿自作多情,费了半天的心思,到头来不过是给六爷逗个乐,气得翻身抱着被子往床边蹭。
贺老六自觉玩笑开大了,但也不会主动道歉,只一个劲儿地亲他的后颈:“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行?”
“你都戳到我了!”
“戳到是因为你要碰我。”贺作舟脸皮厚得厉害,睁眼说瞎话,“说不定只能戳,不能射出来呢。”
方伊池听得目瞪口呆,都忘了躲,实在是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歪理,一恍神,就被贺作舟制住了。
……←省略部分移步微博@冉尔尔尔尔尔尔尔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贺老六:我贼厉害,是不是啊小凤凰? 池:…………周末或者下周可能会连发三章入个v,没发就是我没存好稿,大家当没看见这句话就成。
第二十七章 腿软
方伊池哪里知道贺作舟在他睡着的时候干的事儿。他困倦至极,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醒了一回,把手伸到被子外边摸索了好久,碰到贺作舟的胡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住在胡同里,而是歇在了贺家。
还能再睡……他翻了个身,把脚窸窸窣窣地塞进贺作舟的腿间。
还在睡梦中的贺六爷霍然睁开双眼,第一反应是伸胳膊到床下摸枪,等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枪身时,发现腿间的小脚丫蹬了蹬。
嗐,是自家太太。
贺作舟重新倒回去,将被子掖好,搂着小凤凰翻了个身,呼吸依旧平稳,但是没再睡。
方伊池的回笼觉睡到正午,他被骨头汤的味道香醒,睁开眼发现六爷端着汤站在床边,百无聊赖地看窗外的光。
“醒了?”贺作舟见他睁眼,收回目光,一边对着汤吹气,一边催道,“醒了就起来吃饭。”
方伊池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裹着贺作舟的衣服去洗漱,洗完嗒嗒跑回来,凑到六爷身旁打了个喷嚏。
“哎哟,小祖宗,”贺作舟连忙把汤放下,抱着方伊池坐回床上,用被子将他裹住,“气死我算了。”
“汤……”
好嘛, 现在六爷说话, 方伊池已经完全不害怕了。
贺作舟觉得有意思。满打满算他和小凤凰就一起吃过一顿饭,还是在有阿清的情况下搁外头吃的。如今像投喂小动物似的喂方伊池喝汤,听着细微的喝水声,手就掀开他的衣摆往上去了。
方伊池自然想躲,可舍不得嘴边的汤,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六爷。
一池春水泛起了涟漪,小小的花苞被手指捏住,颤颤巍巍地晃动。
“六……六爷……”方伊池喝了没两口,呛着了。
贺作舟又玩了会儿:“吃肉吗?从早上炖到现在,已经透烂了。”
“要。”方伊池咳得停不下来,还要往前凑,眼尾红红地要肉吃。
他眼睛糊着泪,闻见肉香便张开嘴,只觉得有个热乎乎的东西靠近了,结果合上牙关前被贺作舟吻了个七荤八素。
六爷的吻依旧是温柔的,起先只是厮磨,随着方伊池呼吸加重,才逐渐深入,慢条斯理地感受他的悸动。
可惜方伊池满心只有肉,亲了会儿就开始推贺作舟。
贺作舟恋恋不舍地松口,用筷子夹了一大块肉塞进小凤凰的嘴里。
香味扑鼻,烂软的排骨好吃得令方伊池眼睛都笑弯了。
是肉啊,他为了给妹妹买药,不知道多久没沾过荤腥了。
方伊池一高兴,就忘了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贺六爷。他团在床边,吃完一口还要一口,愣是吃进去小半砂锅的排骨,才撑得停下。
贺作舟好奇地伸手摸他微微鼓起的肚子:“不撑啊?”
当然撑, 可是方伊池没过过好日子, 哪里舍得锅里剩下的肉。
六爷却不敢再给他吃,转身把砂锅端走,掀开门帘喊人来拿,又吩咐左右熬消食的甜汤,一番折腾下来,发现方伊池从床上爬了起来,正打开衣柜找衣服。
方伊池在找之前穿过的那一身长衫。
贺作舟瞧了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家太太很可能又忘了衣柜里的衣服都是自个儿的,便走过去,替他拿了一身:“穿这个。”
“我的?”方伊池果然忘了。
贺六爷略一沉思:“今儿下午有人借贺家的前院开堂会,你想不想去?”
“堂会? ”
"就是有戏班子来唱戏。”贺作舟的语气不知为何有些嘲讽,“做东的和我爹交情好,才得以让戏班子进贺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