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忍师表 第37章

作者:欠扁之包子 标签: 近代现代

过了水池,再走上十几米,就是庞大的主屋,高耸入云的削尖屋顶,沉了岁月颜色的砖块,拱形的门窗,厚重的窗帘,沿袭了中世纪古堡的风格,却有飞檐挑出,坠了几盏大红灯笼,中西合璧的突兀,又无隙。

穿了浅白色斜襟唐装,盘扣血红的两个门童守在主屋门口,苏九天一脚进去。

白小忍等了五分钟,慢慢打开门,手搭凉棚,眺望远方,确定苏九天已经看不到他了,这才一蹦,乐颠颠的蹦了出来。

虽然吃了软软的‘闭门羹’,但他白小忍是什么人,能乖乖的在车里等么?

白小忍冷哼了一声,摸着腮帮子,看着板正的守着大门的两个黑衣人,决定还是不要硬闯,他小胳膊小腿儿的,可经不起这俩虎背熊腰的看门的几招擒拿。

白小忍于是转了个身,绕着庄园的围墙,慢悠悠的溜达了几步,想找个偏门突围进去。

白小忍溜达了很久,目之所及的青灰色围墙还是密不透风,别说偏门了,连个狗洞都没有,白小忍有些气馁。

“小气鬼,我是客人呐,不请我到处逛逛,起码也请我进屋去喝杯茶啊!”

白小忍双手叉腰,大声嚷嚷了一句。

白小忍不知道,苏九天不让他进去,和‘小气’一点关系都没有,璃璃的爷爷的脾气,苏九天心知肚明,可不想让白小忍咋咋呼呼,冒冒失失的杀进屋里去,怕当面就被老头子轰了,碎的连渣渣都不给剩下。

嚷嚷完了,白小忍悻悻的准备原路返回,忽然嗅到了什么怪怪的味道。

啊咧,什么东西?

白小忍狠狠的抽了一下鼻子,臭臭的,刺鼻的,氨气味儿十足,闻多了让人有些作呕。

尼玛,这么奢华的住宅区,竟然还有人随地拉|屎!

白小忍忙不迭的挥着手,在鼻子边扇了扇风,抬眼四下里打量。

‘卧龙藏虎’,在山清水秀的西郊,所有的庄园都依地势而建,璃璃的爷爷的庄园,在半山腰,庄园边儿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围墙外是大片的山地。

白小忍溜达的时候,光顾着看围墙,找偏门了,这么一扭头,一打量,才觉得异常,山地就山地吧,却方方正正的分了几个块儿,边缘还拢起了田埂,而且没长草,反而长了大白菜,长了南瓜,还长了,啊咧,那不是番薯叶儿么。

这山地怎么被开垦成了农田了?

白小忍好奇的往田里走,臭臭的味儿越来越浓重,弥散的漫天,白小忍深一脚浅一脚的陷进松软的泥土里,踩扁了好些白菜叶儿。

“呀,细伢子,别动别动!”

白小忍正走的欢,忽然一个和煦的声音响了起来,白小忍一惊,定睛一看,不远处一个四季豆的架子动了动,窸窸窣窣的一阵响,一个头戴草帽,高高挽着袖口和裤脚,手拿镰刀的老人探了半个脑袋出来。

“对,小心点,别乱动。”

老人笑的温和,晃了晃手里的镰刀,走出了四季豆架子,慢慢的往白小忍走来。

老人其实不老,只有笑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才明晰,草帽下是墨黑的长发,结成一条粗粗的麻花辫子垂在肩侧,细眉入鬓,眼如秋水,五官一样一个温和,配在一起就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细伢子,你是谁啊,怎么会来这里?”

老人眉眼弯弯的,嘴边有个梨涡,即便老人扎了大麻花辫儿,穿了俗气的大花衬衫,拿了乡土的镰刀,这笑容仍然大气,典雅,从容的万古无波。

二十九年前,水深似海的B市,因军火贩卖而群雄纠纷,盘根虬结的三大黑帮,各自带了精锐的两百多打手,围了一个白墙黛瓦的四合院,当晚,宁静的小院儿火光冲天,浓浓黑烟中,青葱水嫩的女人是这么笑的。

十七年前,明争暗斗的N市,因异地入侵的势力日渐扩张,而合力抗外的N市各地头蛇,甚至请动了当地的警力,困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帮派,当日,刀光剑影,警为私用,无法无天中,婉约内敛的女人是这么笑的。

……

如今,女人可称作了半个老人,这笑,却像是佳酿经久沉淀,愈发香醇,愈发和煦。

白小忍还小,看不出那笑里的城府,只是惊叹。

哇,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庄园就是庄园,自给自足,连菜都雇个人来种啊!

但是为什么要施农家肥咧,虽然纯天然无污染,绿色环保又健康,但是这味儿……

白小忍抽了一下鼻子,大大咧咧的回答道。

“我是苏九天苏老师学生,我来……啊,奶奶,小心点,田里土软,路不平。”

白小忍眼尖,看到老人左脚似乎有点打滑,连忙提醒。

“常走,没事儿。”

老人几步走到白小忍面前,笑的更深了,白小忍刚刚脱口而出的‘奶奶’两个字,让老人心花怒放。

那两个小崽子,一个打死不肯成家,另一个生了个娃,却只会‘咿咿呀呀’。

她年纪大了,心也倦了,大风大雨的都厌了,权势钱财都是过眼烟云,就想有个小孙儿,小孙女儿承欢膝下,叫声‘奶奶’,却总是不如愿,这细伢子好啊,叫的顺心。

☆、第027章 送南瓜

“是苏老师的学生啊,那就是客人了。”

“嗯,是客人!”

白小忍毫不客气。

老人更欢喜,细伢子说话直来直去的,好性子啊。

不像那两个小崽子,一个阴桀,一个暴戾,待人接物不是多留几分心,就是上手就拿拳头说事儿,不够真诚,两面三刀的,没出息。

老人正想着,在主屋里,一手抱着璃璃,一边和两鬓斑白的苏老头子悠然闲话的苏九天,就皱了皱眉头。

而在N市向来以混乱著称的朱雀巷,刚以一对十数,仅仅捏把单刀砍完人,血染了一身,嘴里还不紧不慢叼了根烟蒂的苏獠,青白的嘴唇一抖,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奇怪,无缘无故怎么打喷嚏,难道又被妈骂了?”

苏獠吐掉了嘴里的烟蒂,一脚踩在倒在身边,鼻梁歪断,满口碎牙的一个人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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