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的教书匠 第103章

作者:夏夜鸣蝉 标签: 近代现代

“先生!”张雷的脸突地一红,“学生尚未弱冠呢!”

“也是,法令规定了成亲的年纪,你被抓时只大声疾呼自己尚是童子,恐怕能逃过一劫?”

“先生难道不是童子?”被调侃地炸了毛的张雷瞪起他圆圆的眼睛,反唇相讥道。

崔瑛见他那幅模样,忽地想到了五六年前,还十岁的张雷被他爹从牛车上拎下来时那小猫儿的可爱模样,再看看眼前这个已经基本脱去婴儿肥的少年郎君,竟有些时光匆促的感慨了。

张雷见崔瑛不出声,以为自己说得过分了,有些局促地道了声歉,不安地蹭了蹭自己的鼻尖。

“好啦,中了进士就算没到弱冠也是大人了,快去换身衣裳,一会儿报子该来了。”崔瑛不再意地笑笑,撵他进屋。

“先生,阿雷是会元,这殿试名次不会太低吧,报子从后向前报,怎么着也该有阵子了。”

“能进殿试的都是人才,阿雷虽然于教化之道精研甚深,但在文辞上不是那种文采斐然的类型,名次什么的,还要看考官、陛下怎么考虑,不要报太高的希望。”

等张雷沐浴更衣又晾干了头发,报子终于敲锣打鼓地到了崔瑛的住处——张雷会试登记的地址就是崔瑛家。

“恭喜贵府张郎君讳雷的,高中丁丑年进士科状元,请郎君开门纳喜~~,祝郎君步步高升~~”报子从村头开始,一路拖着声音敲着锣鼓向崔家前进,路上还围了许多年幼的孩子和看热闹的大人。

“是小张先生吧,果然是崔教头的弟子,真真儿的厉害,中状元了咧!”

“小张先生还教过我的,脾气和崔先生一样好。”

这是小孩子的欢喜与议论。

“中了状元啊,后头得当官了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功夫再来这边看看娃娃。”

“且知足吧,听说吕家快出孝了,崔教头恐怕也没功夫再天天泡在控鹤军了,那才真可惜。”

“咱们还是先寻摸寻摸其他先生吧,我觉得现在孩子学得挺好的,说不好哪天还能给咱们挣副诰命回来。”

这是大人们的忧虑和思考。

控鹤军中的人考虑的是先生和孩子的学习问题,汴梁城里的人可就更关注张雷本人了。

在各个正店脚店,青楼楚馆,瓦肆歌台,平时谈诗论赋的读书人们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里,怎么也无法避免去谈论这场考试。

“说起来这个张雷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以前从来没听过这号人啊?”

“没听过吧,因为他年纪小啊,今年才十六岁,刚超过神童试的年岁。”

“这么小?有什么本事成状元?”

“才不止是状元,庐州那帮人说了,当初他的发解试也是第一,这样一算……”

“三元及第!还这么小!”群人惊叹道。

“你们不知道吧,”一个人神秘兮兮地说,“这个张雷啊,可是崔神仙的徒弟,手眼通天着呢。”他用手指朝上点了点,暗示道。

“崔神仙怎么啦,你没去看他的卷宗吧,华表下面的板子上贴着呢,没个三五年教小孩子的经验,不是洞彻人心,根本写不出这样的雄文来。”一个衣冠有些狼狈地人积极地推荐道。

有两人有些意动,但还没起身,便被身边的人摁住了,“兄台刚从那边过来?”

“是啊,那边可热闹。”

“你的方巾歪了。”

刚才要站起来的人,又稳稳地坐了回去。他们这些读书人还是挺在乎自己形象的,看榜那是关乎自己的前途,没形象就没形象了;若为了看一篇文章,就要被青壮的家丁们追索一番,为汴梁有趣的生活再添些笑料,那他们可就敬谢不敏了。

“我抄了张状元的文稿,文笔有些古拙,见地却是针针见血。”旁边一人得意地从怀里抽出一卷纸,上面果然是张雷的策论。

“嘶~他写得可真是……”那些读书人看了张雷的文章都惊讶到有些失语。

“这是怎么写出来得呀,可真难为他了。”

“这文章也只有张状元才能写出来了。”落第的举子插话道,“我是庐州合肥的,与张状元算是近邻,这位张状元在崔县令当初进京应试的时候接手了一所私塾,这才几年,六安十来岁的孩子几乎都能认得几百个字。现而今六安但凡有点什么事儿,邶国公就让成教谕写个公告四处贴贴,全县就都知道了,再不怕奸胥恶吏欺上瞒下,压榨百姓了。”

“当塾师?能成吗?”有人想试试,又担心三餐不继。

“按那位崔县令一时露的口风,能把一群几岁十几岁的小孩整治的服帖、教他们学会他们本来不太感兴趣的东西,这手本事用在治国上都分毫不弱的。”

“怎么说的?”

“你想啊,你得会管教这群孩子,还得哄得他们愿意学,要写教学设计、教学反思什么的,总结哪些做的好,哪些做的不好,这一套下来,他不比咱们这些死读书的人强,那才真是白瞎了。”

“我今年回去带带家里的蒙童,多多行善积德,我也不求三元及第了,只让我中试就好了。”各处的读书人们在知道了张雷的经历后,心中都萌发出了这样的想法。

控鹤军的小院里,崔瑛替柴永岱斟上一杯茶,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看得来认识认识“童子”的耶律隆绪有点毛。

第112章 较量

“崔先生的高足不光长得是一表人才,教学见识也可称得上才高八斗,真是令人欣羡。”耶律隆绪非常客套地说,“小王今日冒昧前来,恰逢其会,礼物简薄,还请状元郎莫要嫌弃。”

“梁王殿下客气了,”崔瑛坐在座位上只欠了欠身,“朝中大臣与藩国交往过密不是好事,礼物还是算了吧。”

然后他转而对侍立一旁还算把持得住的张雷道:“快去收拾一下出门吧,来往应酬把握好分寸,你年纪轻,别饮酒过量,注意节制。”

“是。”张雷勉强压下不由自主翘起的唇角,欢快地应声退下。

“见笑了,小孩子家不够稳重。”崔瑛也勾起嘴角,冲耶律隆绪客套道。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不欢喜就奇怪了。”耶律隆绪也笑,“这孩子是崔先生一手带出来的吧,能教出一个三元及第的天才来,您的手段让小王非常敬仰,不知能不能从您这里讨教一二?”

耶律隆绪这几天在汴梁城里听得最多的是控鹤军的富足,是六安的奇物,而造就这一切的,便是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人。在他看来,柴永岱只是庸常之君,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只胜在身边有不少能臣为其出谋划策,所以才没出纰漏,而他自己的本事则要比柴永岱高上许多。

只可惜大辽水土可以轻而易举地生出弯弓驭马的勇士,却难培养出精致优雅的文士,所以他来到周国,更关注的便是有非常能力的文人,而这位似乎出自释家的崔瑛就是他的目标之一。

“梁王殿下想与谁比试吗?”一直在一旁的柴永岱接过话头,带着一丝古怪的微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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