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挽轻裳
宋修阅回:“他昨天一夜没睡,在家里睡觉呢。”
宋闻佑忽然叹了下气,说:“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也难为他了。舅舅听说他前几天弄丢了一个大客户,很生气,昨晚去到公司要他三天之内挽回客户,否则就要他引咎辞职。”
宋修阅心里一惊:“要陆睢辞职?闹得这么严重?”
电梯下来,两人走进电梯,宋闻佑安慰他说:“你别急,事情还有转机,不过那个客户不太好相与,陆睢可能得碰钉子了。我认识个朋友和那个客户有点交情,你告诉陆睢,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宋修阅蹙眉:“什么客户还得他亲自去搞定?这种事不是应该由秘书和下属去做的吗?”
宋闻佑:“安惠是航远的重要合作伙伴,他们的安总也是行业内巨鳄,来头很大。”
“你说,安总?是安秋逸吗?”宋修阅抓到了关键点。
这下轮到宋闻佑惊讶了,“没错,你也知道他?”
宋修阅松了口气,笑笑:“知道,上午才见过。如果是他,那就没事了,陆睢已经搞定了。”
“搞定了?什么意思?”宋闻佑看上去更惊讶了。
两人出了电梯,宋修阅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地笑着说:“就是搞定了的意思,安总已经答应和陆睢重新谈合作了。”
宋闻佑面色变了下,一丝不甘心从他眼睛里稍纵即逝,眨了下眼又恢复了淡然的神情,点头道:“没想到陆睢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事情解决了,真厉害,是我白担心了。”
“是啊,他是很厉害。”宋修阅在别人面前毫不吝惜对陆睢的夸赞,毕竟陆睢厉害,他也跟着沾光,又得意地补充道,“不过这件事说起来,这还是我出的力多,没有我他可没那么容易办成,嘿嘿。”
宋闻佑笑容勉强,松了一下领带,没有说话,拿了房卡去开门。
门刚打开,迎面从里面走出来个男人。
宋闻佑看见他,熟稔地打了个招呼:“姐夫,你都到了?我姐姐呢?”
男人外表斯文,但神情有些萎靡,似乎精神状态不太好,没精打采地瞟了宋闻佑一眼,淡淡道:“本来说好了过来试礼服,可你姐姐临时又约了她朋友去楼下做spa,我来给她拿东西。”
宋闻佑笑了下,说:“我姐脾气有点任性,姐夫你多让着她点。”
“嗯,没事。”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化妆包,绕过宋闻佑往外走,经过宋修阅的时候,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愣了愣,面色骤变。
宋修阅同样认出了男人是谁,这不是上次在酒吧碰到的那四个人中的一个吗?好像叫任远?
于是讶异地抬手指着他:“你……你不是上次……”
“借过!”任远没等宋修阅说完,就低头匆匆绕过他,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任远明明认出了自己,却当着宋闻佑的面装不认识,显然是心虚。
宋修阅眉梢一挑,原来那天脏辫儿说的自己是任远的“小舅子”是这个意思?
可他当时为什么不承认?
呵,这人有意思。
宋修阅没有直接和宋闻佑说怀疑任远这人有问题,跟着宋闻佑进了房间,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才装随意地问:“刚刚那人,就是要和语柔姐结婚的人吗?”
“是啊,刚刚本来还想介绍你们认识,但他走的急,都没顾上说话,你别介意,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宋闻佑给宋修阅倒了杯果汁,端给他。
宋修阅喝了一口,皱了下眉:“小孩儿才喝果汁呢,给我换冰可乐!”
“喝可乐,你可不就是小孩?”宋闻佑笑着打趣,往冰箱里找了找,“没可乐,剩下的还有咖啡、茶、牛奶,你要哪个?”
“算了,我还是喝果汁吧。”宋修阅捧着杯子一口气喝完,在心里把事情捋了一遍。
任远在酒吧的时候明明知道自己是谁,却死活不讲明自己的身份。
那时候他和宋语柔的婚期将近,迟早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
唯一的可能就是,任远做了亏心事,不想让人知道。
“表哥,你对你这个姐夫了解多少?”宋修阅抿了下唇,还是打算试探一下宋闻佑的态度。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宋闻佑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端到宋修阅身旁坐下。
“他是真心喜欢语柔姐,所以两人才结婚的吗?”
宋闻佑面上僵了僵,笑容有些颓唐,“说这个干嘛,都要结婚了,自然是喜欢的。”
“真的?”宋修阅冷冷笑了声,“我看未必吧?实话告诉你,我见过这位姐夫,还知道他叫任远,对不对?”
宋闻佑惊讶地问:“你在哪里见过他?”
宋修阅心里有些烦躁,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口气喝完,心里还是不舒爽,在宋闻佑怀疑的目光中慢慢说道:“酒吧,而且是gay吧。”
宋闻佑眉心皱起,一脸不赞同:“你怎么去那种地方?”
“……”宋修阅急的都快跳起来了,这大兄弟居然还抓不住重点,“你别跑偏行吗?这和我去不去gay吧有关系?重点不应该是任远为什么会出现在gay吧?!”
宋闻佑迟疑:“也许……他是陪朋友去的?”
“那他心虚什么?”宋修阅手里的杯子重重放下,气愤不已,“刚刚知道我是谁,还不敢打招呼,在酒吧里也是,支支吾吾不敢说自己身份,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宋闻佑站起来,“你冷静一点,别瞎想。”
“我瞎想?事实摆在面前好吗?你们对他有没有真正了解过?之前的感情经历?交过几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宋修阅看到宋闻佑的表情十分不自然,更验证了自己心中的怀疑,固执问,“有,还是没有?”
宋闻佑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就是知道了?!”宋修阅不敢置信地过去扶住宋闻佑的肩膀,迫他正视自己,“知道他其实是个gay,喜欢男人,那你们还放心让语柔姐嫁给他?!语柔姐她知不知道任远喜欢男人?”
“阿阅,你应该明白的,”宋闻佑挣脱宋修阅的手,表情纠结地坐下来,无力地耷拉着头,“像我们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谈爱情,婚姻只不过是用来维持利益的筹码……喜欢不喜欢,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