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方烤冷面
谁能想到,月收入六位数打头的纪老板会抠门到如此地步?
刚刚入职教师行业不过两个月的秦书好把自己不多的积蓄都拿去租了房,房子还是两公里外大学城附近的老旧居民区。
两个月攒下的工资也没剩多少,秦书好傻眼了。
“钱…我…我没钱…” 薄脸皮烧红,胸腔里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纪承一米八.九的个子盯着秦书好的发旋,攥在手里的手腕子脆弱不堪。
秦书好还像个没长开的高中生,头顶才到他下巴,柔软的头发黄黄的怏怏的垂在脑袋上。
“没钱也得还,你想办法吧。”
语气冰冷,完全不像七年前,他是会把面前这个人抱进自己怀里恶狠狠揉一把头发再亲到秦书好接近窒息的纪承。
两个人僵持在门口,被一旁看不下去的门岗轰到一边去才动脚。
纪承不放人,非让秦书好现在就把钱还给他。
秦书好没办法,让纪承跟着他去了二中的高二数学办公室,和年级主任报完道出了校门。
年级主任本来不想放秦书好走,高二二班没有班主任在,学生又燥。
年级组忙着一周之后的月考,没有闲人来管二班的学生。
偏偏秦书好这个代班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溜号,可是看着旁边整个人都透着股不好惹气息的纪承,还是笑吟吟的放了人。
纪承抓着秦书好的手腕要他现在就还钱,秦书好皱着一张小脸说他没有钱,求纪承等自己以后发工资一点一点的还给他。
毕竟自己每个月的工资只有四千多,他还得吃饭生活,纪承不肯。
“我不赖账的,你…你相信我。” 秦书好语气弱弱的,他再不想和纪承纠缠,可惜命运就是这么造化弄人。
“我相信你,你又一声不吭的跑了怎么办?” 纪承脸色不变,幽深的黑眸看不见任何波动的情绪,而他的心里却是一片滚烫。
秦书好再无话说,被纪承抓着手腕跟在后面。
纪承另一只手从兜里掏钥匙,拉开车门。
终于被松开手的秦书好瞅了瞅副驾驶,最后拉开了后车门,又被坐进车里一半的纪承轻吼了一句。
“谁给你这么大脸,坐到前面去。”
“哦。”
纪承系着安全带单手倒车,“你家地址。”
看着自己手腕被抓红的秦书好呆呆回头只看他一眼,慢吞吞报了自己的家门。
开车的男人心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被重逢的巨大冲击取代。
越野穿过湖南路驶向大学城,二十分钟不到便停在了秦书好家楼下。
他们刚才商量过,秦书好把欠纪承的钱分期还给他可以,但纪承要扣下秦书好的一切证件,秦书好别无他法,只好答应。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进了老式居民楼,秦书好租的房子在三层,里面收拾的干净。
沙发是旧的,外面套了个新罩子。
没有电视,卧室门上有五颜六色的画笔痕迹。
洗手间的盥洗池和马桶外面的白瓷脱落了许多,门口的镜子擦的很干净。
纪承的眼神又闪过许多疑惑。
家里没有茶,热水也被喝完了,还没等秦书好下班回来烧。
纪承端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看的秦书好阵阵窘迫,刚想起冰箱里还有昨天买的酸奶,被站起来的纪承无情打断。
“我和你没那么陌生,赶紧把证件找出来,我还有事。”
纪承一手插进裤兜,脸上冷冰冰的望着要去开冰箱门的秦书好。
还没打开冰箱呢,秦书好就觉得指尖泛凉,凉的胸口也一阵冰冷,收了手转身,“好。”
纪承在原地盯着秦书好瘦削的肩膀,随后又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门口,简单的鞋柜旁正正经经地只摆了一双拖鞋,纪承抬脚,往秦书好走的房间去。
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和旁边小小的床头柜,门口放着旧房主留下来的衣橱。
秦书好刚回来棠城没几个月,行李不多,一个人住,怎么都方便,只有床头柜里那几个零零碎碎的证件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身份证、驾照、秦书好把自己的英语四六级证书都拿了出来,一转身险些碰到后面纪承的胸口,惊呼了一声抬头看他随即又低下,“我,我,我的证件。”
纪承从秦书好手里抽出他的身份证,上面的头像还是从前的秦书好,满脸稚嫩,和现在比,可能就是睫毛短了点,又戴了副摘不下来的眼镜。
“我想了想,押着你的身份证没什么用,” 纪承正色道: “为了保证你按时把钱还我,秦书好,和我结婚。”
他不是征求秦书好的意见,而是直接通知他,和他结婚。
不问这七年的来龙去脉。
原本低着头的秦书好不敢和纪承对视,他害怕现在这个男人锋利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千刀万剐,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良久,秦书好听见自己颤颤巍巍说了声,“好。”
手续办的简单,纪承丝毫不犹豫,带着秦书好和证件开车去民政局,他有自己单独的户口本,就在车上,□□带着来回的路程只用了三十五分钟。
国家已经通过了合法的同性婚姻,但是在棠城这个小城市里,办理这样的婚姻还是极少的少数。
盖章的民政局大妈用看见了鬼怪一般的表情看着他们俩,纪承面无表情的拉着秦书好走出去。
看见秦书好的户口本上亲属那一栏的内容,纪承也没问他什么。
把两个红灿灿的小本本一起放进车里的中控台开车走人,在路上又吩咐秦书好收拾东西搬家。
“可是我才搬了家……”
秦书好睁着圆圆的眼睛看向一旁专注的纪承。
他搬家还没几个月,离开棠城的这七年循规蹈矩的读大学考研,最后兜兜转转又回来。
“那就再搬一次,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合法对象。” 纪承的眼里毫无波澜,云淡风轻道。
秦书好心想,如果把房子退租了,那不就可以先还纪承一部分钱了?
难道纪承对每一个欠他钱的人都要以结婚相要挟?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如果把房子退了,自己要再住到什么地方去。
一个行李箱便装好了秦书好所有的家当,他蹲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行李,恍然如梦,原来自己这七年来就只有这么点东西,了无牵挂,孑然一身。
纪承抱臂靠在门口,看着秦书好发了一会儿呆,随后拿着手机给什么人打电话。
那边声音骂骂咧咧的问秦书好把租房子当成玩游戏,简而言之就是不给退钱,纪承走过去拿过他的手机,直接挂了电话。
“我说了,你欠我的钱,可以慢慢还。”
秦书好还蹲在地上,背对着他。
“跟我走。”
小剧场:
烤冷面: 老纪你真抠门,那些钱对你来说不就是洒洒水?
纪承: 欠钱领证送对象了解一下。
秦书好: 我的房钱要不回来肿么办?在线等,挺急的,QAQ
第3章 户主
龙湾的房子很大,东西一应俱全。
纪承带秦书好上了十二层的电梯开开门,裤兜里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纪承拿出来看了一眼,把钥匙递给秦书好。
“以后就住这里,手机号码多少?我要出门。”
秦书好一只手握着行李箱的拉杆。
像小学生背古诗一样说出自己的号码。
纪承拿着手机给他打了一个,看到秦书好的手机上有来电显示又把手机放回去。
丢下一句晚上回来便一身潇洒的走向了一旁的电梯间。
房主走了,秦书好关上房门,推着行李箱在纪承的房子转了转。
两室一厅,都很大,还有一间书房很空旷。
整个房子都透着一股冷清,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秦书好寻思着下午还要回学校,在他的“新家”的洗手间洗了把脸便准备上班去。
至于他的东西放在哪里,还是等晚上纪承回来再放的好。
秦书好也不知道自己犹豫个什么劲。
洗手间的水在秦书好洗完脸便停了。
之后任凭他再怎么左掰右扯都没出水。
他想打开洗手间的灯检查一下是不是下水道堵了,却发现家里根本没有电。
擦完了脸,秦书好记下家里的门牌号和单元楼号。
走到门岗给物业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那边让他出示户主信息和家里的水电卡密码,秦书好不知道,挂了电话告诉那头他晚点让户主给他们再打一次。
此时的户主,纪承正在开车赶往自己的汽修厂。
他离开龙湾时脸上云淡风轻,这会儿却把超速的车停在了南关桥边。
站在南关河边上抽了半包烟才坐回车里,晃了晃头继续开车。
汽修厂在南环的凤凰老工业园区,七年前还是未开发的一片荒野,现在那边楼盘林立,纪承的汽修厂也随之发达起来。
纪承家里原本和汽修没有半点关系,纪承在一中混完没上大学,和家里几乎断绝了关系去给人修车。
七年过去,他自己的汽修厂月盈利几十万。
白手起家的纪承,混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另他的心湖乍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