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溪笛晓
忙活完了,袁宁才发现自己热出了一身汗。
老秦说:“我听建成说了,上次他去首都多亏了有你帮忙。”他瞧了袁宁一眼,“听他说起你来,我还是以为是个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没想到你还挺不错的。”
袁宁:“……”
原来不仅是老周的熟人,还是杜建成的熟人。杜建成到底是怎么说他的?说他跑关系跑得很熟练?吹牛皮吹得很不要脸?
袁宁说:“都是我大哥教的。”不管是他的为人处事还是他的生活习惯,都透着章修严的影子,虽然他和章修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个体,但他们却又相互影响、相互改变着彼此。
“你大哥很有名。”老秦显然听说过章修严,“你们这一辈里他是最有名的,也是本领最大的。很多人甚至都没把他当成你们这一辈的来看。”
听到老秦夸章修严,袁宁脸上写满骄傲,比自己被夸了还高兴:“大哥很厉害!”
两个人边说边往回走,就在快要到营地那边时,袁宁看见一只黑漆漆的乌鸦站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爪子紧抓着挂满冰冷的树枝,歪着头看向它们。袁宁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那乌鸦没有动,瞬也不瞬地注视着袁宁,仿佛想对袁宁说些什么。
袁宁没来得及细细看去,余光蓦然扫见营地大门前站着个清俊挺拔的身影。
那人身材颀长,姿容清正,再仔细一看,对方长着的可不就是他日夜惦记着的那张脸吗?
袁宁高兴地跑了上去,紧紧抱住来人:“大哥!”
第195章 鸦报
相比于袁宁忘形的欢喜, 老秦却着实有些意外。袁宁喊的是大哥, 那么眼前这个青年无疑就是传言中让怀庆变了样的章修严。章修严怎么会到这里来?
章修严向来比袁宁克制, 只轻轻抱了袁宁一会,便转向老秦, 向老秦解释:“正巧要送一批新的训练器械和新车过来,我顺便来看看袁宁。”
老秦瞧瞧一脸高兴的袁宁,哪会不清楚哪个才是“顺便”。章家是负责研发新型训练器械和新型装载车, 但也不需要章修严这个重量级人物亲自来送,无非是想来看看他弟弟而已!
老秦免不了有些羡慕:“你们兄弟俩的感情可真好。”他也有兄弟,只是常年不见面, 父母又因为他一年到头不沾家而偏心于弟弟们,每回他难得回了家总被父母明里暗里要钱去补贴弟弟, 等弟弟成家了, 少年时的兄弟情谊就更淡了。
袁宁最喜欢别人这样夸。既然章修严是带着“任务”来的, 自然也可以进入营地。他拉着章修严往里走,边走边问:“大哥你吃饭了吗?”
章修严说:“路上吃了点饼干。”
“那就是没吃!”袁宁转头向老秦请求, “我去给大哥做点吃的行吗?”
老秦大方地同意了, 并让袁宁准备多一些,他去捞了一晚的鱼, 体力消耗挺大, 肚子也饿了。
袁宁跑去厨房找了找食材, 新鲜蔬菜在冬天是稀罕物,只有腌菜之类的可以吃。最新鲜的东西自然是刚才他们去捞回来的鱼,袁宁捞起几条看了看, 发现鱼鳞很细,肉质很鲜,没有腥味,红烧清蒸都不错。
袁宁忙碌地处理活鱼。
老秦和章修严在隔壁食堂坐着,食堂晚上不开放,空荡荡的没有别人,只开着挨近厨房的那盏灯,而老秦和章修严就在那灯下闲谈。
老秦与杜建成相识,难得见了章修严,不由就年前的事向章修严道谢。章修严晓得袁宁被费校长差遣着帮了杜建成的忙,闻言摇摇头说:“这与我无关,我是我,宁宁是宁宁。这忙是宁宁自己帮的,你不必和我道谢。”
老秦着实有些讶异:“难道那些方案都是他自己做的吗?”
章修严语气十分平淡:“不过是在原始材料的基础上改一改而已,宁宁还不需要求助于我。到带你朋友去见的那些人也不是看在我或者章家的面子上才点的头,这点本领宁宁还是有的。当然,这也得是你那朋友本身是个踏实做事的人,若是他前面几年拿不出成绩来,宁宁也不可能说服那些人。”
老秦没话说了。自家也有小孩,也差不多这岁数,小孩母亲还管得挺严的,偏就是比不得人家半个指头。而这章修严说起这些话来面上没半点自豪,仿佛袁宁要是做不到这种程度他才会感到失望。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
老秦正无语着,袁宁已经捧着汤面出来了,天气冻得入骨,冒着白腾腾热气的面汤看起来是奶白色的,一点腥味都闻不见,只有说不出的鲜美香甜。这大冬天的,哧溜哧溜吸几口面条,再咕噜咕噜地灌几口面汤,想想就觉得浑身舒泰!
接着红烧鱼之类的也端了上来,袁宁挨着章修严坐下,陪着章修严一块吃饭。
老秦看着眼前同样出色的兄弟俩,又在心里赞叹了一会,也埋头尝起了袁宁的手艺。
三个人填饱肚子,各自往回走。
章修严就被安排到袁宁的房间一起住下,既然是在营地,住的自然不是单人房,歌舞团里好几个男的都和袁宁住一起,铁架床有点小,两个人是挤不下的,好在袁宁对面有张空床,章修严没和其他送器械的人会合,就住在了与袁宁相对的空床上。
大伙都还没睡,正在排练着明天的节目。他们提前一天到是为了适应这边的环境,免得发挥失常。结果过来的第一天就有两三个人冻病了。
袁宁逐一去问了几个病号的情况,发现她们吃过药后已经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嘱咐她们好好休息不要有心理负担。
妹子们一路上和袁宁一起过来,心里对袁宁是服气的,但因着袁宁年纪小,每回见了又会起点调戏小弟弟的心思。
袁宁去其中一间房间探望时妹子们正在练习新妆,唇涂成火辣辣的红色,见袁宁来后便把他堵了,一个两个都往他脸上吧唧地亲一口,还不让袁宁躲,硬是在袁宁脸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唇印!
袁宁落荒而唐。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前,却见章修严站在那里,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盯着他脸上那一个个红印子。
袁宁:“……”
章修严拉着袁宁去了澡房那边,夜已深了,管着澡房的人都快要去睡了。
章修严向对方讨了点热水,用毛巾帮袁宁把脸上那些红印子一个一个仔细擦干净。
明明是天寒地冻的鬼天气,袁宁却觉得自己手心都渗出汗来,忐忑不安地瞄着章修严那看不出表情的脸庞,想看出章修严有没有生气。
章修严细致地帮袁宁擦完红印子才拉着袁宁往回走。
袁宁小心地拉住章修严的手,小声说:“大哥你生气了吗?”他解释,“我一时没防备,被她们关起门堵住了,她们都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我年纪小逗着好玩,和我闹着玩的。”都是比他大好几岁的姐姐,大多已经有男朋友,纯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要不然那些唇印也不会轻轻一擦就没影。
要说章修严一点都不生气,那肯定是假的。
任谁看见自己恋人出去一趟后顶着满脸唇印回来,心情都不可能好。
章修严回握袁宁的手,紧紧地扣住那纤细却并不显孱弱的五指:“我要是生气了呢?”
袁宁对上章修严严肃的眼睛,心里有些忐忑。他认认真真地保证:“以后我绝对不让女孩子近身,就算是女孩子我也把她们摔出去!”
章修严知道袁宁从小就对女孩子和小孩很心软,也很招女孩子和小孩们喜欢。他淡淡地说:“你做得到再说。”
袁宁:“……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