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竹
“我在门口等你。”宋应觉得有点吵,梁亦为又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所以他就和陈飞顾呈一起出去等了。
酒吧门口,三人海拔太高,还挺显眼。
尤其是最高的宋应,一米八二,那大长腿修长笔直,人长得又是中性禁欲帅,很多人的视线都会在他身上停留一两秒才收回,多半是把他当平面模特了。
当年校草榜常年稳居第一,那绝不是浪得虚名,就连顾呈都有点感慨。
他可是记得宋应在学校,每年有的没的那些节日……桌上的小礼物都多到摆不下,班里有的男同学嫉妒,还偷过。宋应更绝,一个个还回去,被偷走的他不知道,当然就没还。而不知情的原主们,则是各种跟被退还礼物的妹子炫耀,自己的东西被宋应收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班里的男生后来气不过,干脆不偷了。
偷礼物的男同学也好,被退礼物的女生也罢,其实没人知道,宋应是真收礼物的。只不过,他就收一个人的礼物,收那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学弟送他的礼物。
“请问……可以合影吗?你好帅啊。”该来的果然又来了……
宋应太招眼,过分对女生胃口,顾呈深知如此,他冲略讶异的陈飞使眼色:“正常。”
“不行,男朋友不让。”宋应想都没想,一口拒绝。
陈飞差点笑出声,这什么理由……
顾呈叹气,他是知道的,宋应不喜欢拍照,除了和某个人例外……
不过,梁亦为至于管这么严么。
“男朋友?”女孩子笑得有点意味深长,接着她就看看旁边的陈飞又看看顾呈,误以为是其中一个,就直接问:“可以吗?”
陈飞哪儿敢认啊,他可不想被梁亦为“记仇”,赶紧摆手道:“不是我们,还没出来呢。”
女孩子一听:“那不就完了,哎呀,没事的。”她对这种特殊关系人群,倒是没有什么排他反应,就是觉得对面这面瘫帅哥有点太认死理了。
宋应冷声又重复了一遍理由:“他不让!”接着就扭头走开了,颇有点赌气的意味。
“还别说,真挺可爱啊。”陈飞很小声地跟顾呈说着,忍笑都快呛出声了。
顾呈的脸色没缓和多少,他当然知道宋应的可爱之处,那种态度直白的执拗劲儿,会让人忍不住想去讨好地哄哄。可他没机会,他以前只能远远看着宋应对梁亦为那样,然后再被梁亦为三言两语给逗开心了。
至于,那个“男朋友不让”的理由……其实不过是之前的习惯说辞,只是后来,宋应就执拗地把它当做原则信守了。
“小应,别来无恙啊。”
宋应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陈飞和顾呈都还没反应过来那人是干嘛的,就见宋应唰的一下脸就变了,霎时没了血色。
“多少年不见了,你还好吗?”
听到来人叫自己小名和那熟悉的语调,直让宋应毛骨悚然,他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陈崇还阴魂不散。
陈崇快五十了,保养得颇为年轻。他走到宋应面前,笑得世故:“和小时候一样,防备心这么重。”
宋应浑身都冰透了,脸上已是冷若寒霜:“滚开。”
陈飞和顾呈已经发觉了情势不对,一看这男人就和宋应有仇,居然能让宋应起这么大反应。就连顾呈都警铃大震,他自认为跟宋应同班四年,宋应生气是什么样,他还是见过的。可他真没看过宋应这么凶狠的眼神,就像小兽生命遭到威胁,会抵死威吓来敌,时刻警戒。
陈崇闻言不怒反笑,还得寸进尺地想拍宋应肩膀。宋应胳膊没动,整个人迅速斜侧,闪开了有一步远。
“我让你滚!你他妈没听见?”宋应跨步站定,目光狞恶,整个人充斥着戾气,居高临下,令人心生惧意。
陈崇像是想到了什么,双手马上无辜地抬了抬,笑容则仍旧不减,嘴脸还是和以前一样,令宋应看了作呕:“这么大脾气,很不好。”
说罢,他又十分玩味地打量宋应,漫不经心道:“本来就是想跟你叙叙旧,打个招呼,你怎么这么目无长辈。”
宋应的嘴唇发白,略微颤抖:“长辈,你也配?我今天不想动手,你最好现在就滚。”
眼见过来过去的人一直往这边看,陈崇面子略有点挂不住,他耸耸肩准备要走,临离开前,还笑得一脸奸猾暧昧:“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好好坐坐。”
“好好”两个字,咬字刻意噙着轻佻,逼得宋应像是拼尽所有似的,用快要脱力的气声,放释满腔的怒火:“滚。”
陈飞愣了,他半天都懵逼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更确切说,是被震慑住了。顾呈也差不多如此,他没见过宋应这样,甚至第一次听宋应骂脏话,性情变化到让他吃惊得都不敢上前。
路上的人没啥热闹看,渐渐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只是宋应,却未作反应。他忘记了周围的环境,把自己置身于记忆里那个狭小的柜子里,独有恐惧为伴。
所以当感到有人碰他时,宋应下意识就狠狠甩开对方的胳膊,满目抗拒。
“宋应?”
隐约听出来是梁亦为叫他,宋应这才寻着声,稍微有了些知觉。
他茫然地抬头,眼里还透着惊惧,等他再辨认清楚一点时,随着梁亦为试探性的第二声“宋应”,他直接一把搂住梁亦为脖子,整个人扑进了梁亦为怀里。
梁亦为心中一沉,出事了,宋应浑身发抖得厉害,比任何一次都严重。
陈飞及时跟他说:“刚有人挑衅,像是有点儿恩怨,回头跟你细说。”
梁亦为点点头,也顾不上其他了,他一手搂紧宋应的腰,一手安抚性地轻轻按在宋应后脑,让宋应枕在自己肩窝,好觉得安全一点。
“不用怕,我陪着你,嗯?”梁亦为的语气近乎是对待小孩那样,极具耐心,又满含温柔。他低头轻轻吻宋应发顶,非常小声地哄着:“对不起,刚才不该留你一个人,以后不会了。”
宋应抱梁亦为非常用力,他就像一只受了伤而发狠的野林之兽,拼命呼吸着,然后,重重咬梁亦为的肩膀,不发一语。
这让梁亦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束手无策,他读得出,宋应的情绪,崩溃了。
路上来去的人不断投来异样的眼光,鄙夷的,好奇的,厌恶的……
就连之前那个想要和宋应合影的女孩子,表情都有些古怪。毕竟宋应刚对陈崇的表现,实在说不上多有涵养,而且也挺吓人的,这会儿妹子也没了心思,直接走了。
陈飞和顾呈站在了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会这样么?”陈飞在问顾呈,他话里指的是梁亦为的举动。梁亦为在这种人流聚集地,敢抱着宋应温声安慰,并完全无视别人,这种魄力,没几个人有。就包括陈飞自己,在这种情形下,也得斟酌斟酌,不会轻举妄动。
顾呈死死盯着那两个人,他连想都不用想,就能下结论了,做不到的,不可能做到。
这是中心城市,如此明目张胆,太容易被家人知道了。更何况家人对此类性向本来就零容忍,他还能怎么办,要继承家业,可以拖着不找女人结婚,但他是万万不能搞到明面上的。
“你还敢喜欢他么?”陈飞淡淡道。
顾呈,依旧没回答。
他没瞎……
宋应刚才根本就没想顾虑什么,他要抱梁亦为,就必须马上抱到,一刻都不耽误。他要发泄,就马上咬梁亦为,也不会管自己的行为会不会不雅。
而这些,都是在梁亦为的纵容下,让他变本加厉。
因为,宋应已然仰头,固执地对梁亦为说:“吻我,现在。”
顾呈心中一片灰暗,他要不起宋应,永远。
梁亦为其实听到“吻我”时,就已经低头了,他把“现在”两个字糅合在宋应口腔里,一起吸吮缠绕。他是宋应的,什么时候都是。
就算他们现在被很多人看又怎么样,那是他该在意的吗?
他只知道宋应勾着他的舌头,就是要他,那他给就是。
陈飞和顾呈走了,他们不会驱赶围观的人,这样只会打扰他们,倒不如……
顾呈想,倒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两人吻了十好几分钟,宋应才稍微缓过神了微乎其微的一点点,他人还在发抖,大口呼吸着放开了梁亦为。
他还在怕,气性也没过。最终,拽着梁亦为转身就走:“把手机关了。”
霸道,倔强,执意不悔。
第五十章 回顾
宋应要做的,还远不止于此。
他现在,在超速开车。
载着梁亦为绕道某个无人道,一路疾行,把整个一商用车让他开出了越野车的风范。
狂野,彪悍。
梁亦为气定神闲,他的胳膊肘支在车窗框上,目不斜视地盯着宋应看。
他不怕宋应这样,或者说,他没在怕的。
只要宋应能发泄出来,不管做什么,他都会舍命陪君子。
两人始终没有任何交流,宋应眼里有狠劲儿,侧脸看上去,冷酷极了。
梁亦为默叹,他的小猫……是真的,发狠了。
他们就这样野了四十分钟左右,宋应直接把车开回了梁亦为家。他今天不想回公寓,怕回到自己地盘会过分失控,倒不如换个地盘,也许还能收着点。
这一场车,飙下来,其实宋应已经恢复了些心情。也可能是有梁亦为陪着,他这是第一次,觉得没那么崩溃,或者说是,还不算崩溃得太彻底。
回到梁亦为家后,宋应就推着梁亦为在玄关狂吻,他想要梁亦为,立刻,马上,就要得到手。
梁亦为顺势就把手从宋应腰间游移而下,将人就如此面对着面托了起来,宋应也不管,被梁亦为抱着走,他就搂着梁亦为吻,直到他被放在客厅的长餐桌上。
他才喘息着赌气质问:“为什么不上床?”
“老婆,”梁亦为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他缓了缓呼吸,抵着宋应的头,轻轻亲宋应,然后尽量放低声,无比温柔道:“那也要高兴才可以。”
宋应怔住,他蓦地垂下眼睫,沉默了几秒后,才温顺地依进了梁亦为怀里,身体也跟着软了下来。
“我就是想,不可以么?你做什么都好,做你没做过的,也……可以。”
梁亦为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看来宋应冷静下来一些了。
这不是梁亦为过分小心翼翼,他知道宋应委屈,知道宋应害怕,知道宋应在泄火,但宋应精神崩坏的时间太长了,发泄这么久都没能缓和多少,实在叫人担心,也让他摸不着底,会紧张……
他怕把宋应从崩坏的边沿拉不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拉才是对的。
还好,现在宋应回暖了。
“什么都可以?”梁亦为的眼神终于开始变了。
宋应很轻地哼出一声“嗯”,接着就被抱着放倒在了桌上。
梁亦为用嘴极度缓慢地帮他解开了所有扣子和拉链,这过程不可谓不暧昧,不可谓不调情……如此,宋应便一览无余地呈现在梁亦为眼前,白皙,诱人,还嵌着之前未消的痕迹。
桌上有简装椰汁,是宋应喜欢喝的。上次买来还没拆封,梁亦为倒出来喝了一口,然后便吻着宋应吞咽,接着,宋应上身就被洒上了几滴,不多,确实就只有几滴。只是梁亦为品尝这几滴,却花了近半小时,舔得极为沉醉。
终于,宋应脸红了,他咬着指背一直隐忍着小小声嗯嗯低哼,后来忍不住,就一声一声哼出来叫梁亦为名字,勾得梁亦为差点丧失理智。
后来,梁亦为还是把宋应抱进了浴室,最终回归了他们最习以为常的方式,并在卧室折腾到了天亮,直到宋应昏睡在梁亦为怀里。
梁亦为没有睡,他睡不着。不是因为晚上的“享乐”让他沉醉,而是,他不知道到底宋应还承受过些什么,让他又心疼又愤怒。
他需要知道那个人是谁,这件事,他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