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雪燕
“睡了吗”
吴景安笑,这小子到底比他年轻啊,动不动喜欢短信传情。而如今的他,哪还有这份热情应对那人。
大刚说找对象就是那么回事,条件相当,年龄都不小了,凑合着得了。
人姑娘都不嫌他家穷人丑工作差,他还有资本挑啊!
说来说去,都没个喜欢两字。
也是,刚见一面,都不是天仙俊郎,谁会看上谁呢
一见钟情,这世上哪那么多一见钟情。
去年结婚的王昌,和他媳妇从见面到办证不过两月。而大刚,估计着,也撑不过半年,就该结了。
剩下的大龄青年,也就他了吧!
曾经他也想找个人凑合,于是他和蒋路抱着同样的想法走到了一起。
他们也算做到了对彼此,对这段感情负责。
如果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许,他们真能像大多数人一样走到老。
可是----
刺眼的车灯照过来,同时响起了连续的喇叭声,吴景安转过头眯着眼看向向他这边驶来的车子。
他想往右边让,可昏沉的脑袋让他走不稳路,刚迈出两步,眼看着车子驶近,他晃晃悠悠的身子猛地倒在车前----
惨白的车灯照进眼中,一张惊恐的脸被瞬间放大。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吴景安跌坐在地上,车前头离他仅仅几厘米的距离。
惊魂未定的司机从驾驶座探出头,在确定车前的人完好无损地坐在地上时,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怒气上升,破口大骂道,“找死啊!走路不长眼睛的,妈的,撞死你个XX”
丢了三魂七魄的吴景安呆呆坐在地上,一脸的惊恐,那一瞬,他真以为自己死定了。
以前也曾和朋友开玩笑的时候说过也许哪天出个意外,就死了。
那时候他想,就这样死了,挺不甘心,挺憋屈的。
他交了八年的社保,还指着混到退休后能每天搬个小马扎在花园树下看人打打麻将,无所事事地享享国家的福。
娘和方叔年纪越来越大,到了不能自理的那一天,他得把两老人接过来伺候着。每天给娘揉揉腿,给方叔喂喂饭,日子虽然辛苦倒也不觉得孤单了。
他一直梦想的包子店,还没开起来。
哑叔和张叔也是他的责任,他还没找到合适的伴带去给他们看。
就这样死了啊,有太多的遗憾,太多的委屈。
可真正遇到死亡,那短短两秒的时间,他唯一想到的却是----
“景安……”
那个熟悉的,爱过、恨过的男人,他英俊、潇洒,嘴角挂着放荡不羁的笑,一如初见时。
许辉……
他还没来得及放下那些心结,没来得及对那个人再说出三个字的一句话,没来得及享受他亲口承诺过的,爱。
只有,许辉。
小车司机还在那不停骂着,小乔赶了过来,看到吴景安跌坐车前吓得酒醒了一半,忙上前问他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
吴景安茫然地看着他,醉酒加上惊吓,他的头脑有些晕沉。
小乔说:“老吴,你不会吓傻了吧?”
司机没有下车的意思,听小乔那样说,他缩回脑袋想要开车走人。
小乔看车子发动,察觉到他的意图,忙冲到车前拦着人,“你个狗娘养的,给我下车,撞了人还想走?给我下来,现在马上带我朋友到医院去检查,有什么事跑得了你?!”
那司机恼得伸长脖子,“MD,你们两个杂种,搁哪儿玩碰瓷呢!”
小乔年轻气盛加上又喝了酒,听人这样骂,更是怒火中烧,当街和那司机对骂起来。
吴景安的意识渐渐回笼,软倒的身子却怎么也提不起劲,耳边响着激烈的吵架声,他放弃挣扎,继续坐在原地等待力气一点点回来。
有围观的群众说这司机真不是东西,撞了人连车都不下,是不是个男人。
吴景安想,是啊,他真不像个男人。为那点破事纠结了半年,像个娘们似的不依不饶,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和蒋路会不会走到老谁也说不准,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旦发生,就算不是许辉捣的鬼,个性使然,想必也会是同一种结果。
小乔说有种你TM来撞,撞死我我把命赔给你。
闹来闹去的,还真非要那许辉把命搭给你才甘心吗?如果不是,到底要什么呢?牵扯不清的两个人,谁都不肯往后退一步。
那司机顶不住压力,终于道了歉。
其实他真正在乎的,就是那一句对不起吧,也正是那三个字,让他彻底软了心。
那为什么还是放不开呢,抓着那一次伤害不愿再给两个人一次机会。
小乔说,你差点撞死他!
差一点,差一点,或许,真的就死了。
如果死了,才真是什么都没了。
手机突然响起,打断吴景安的思绪,掏出来一看,上面显眼的两个字“许畜”让他看得直发笑。
接通电话后,他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连一颗星都没有,明天估计不是下雨就是下雪,顿时没了上班的心情。
他嘴角含着笑,轻声说:“我明天不想上班,现在,你能来接我吗?”
像哑叔所说的,管不了自己的心,那就给他一次狠狠伤透自己的机会。
就在这一秒,他只想见那个人。
第62章 接受
将螃蟹刷洗干净,捆好,上锅蒸个一二十分钟。用姜、醋、白糖之类的调好汁,等螃蟹出锅,美味的清蒸蟹就做好了。
摆好碗筷,端出其它的菜,吴景安解下围裙,对着电视旁边专心打游戏的某人喊了一嗓子。
“一分钟,再等一分钟。”
某人眼睛就没离过电视机,这个一分钟的理由在十分钟前吴景安喊他端菜摆饭时就用过了。
有时候吴景安真怀疑他的真实年龄。
喊也喊不动,吴景安懒得再管他,一个人上桌对着满满一盘的螃蟹大快朵颐。
再来点小酒,日子,别提多美了。
解决了一只母的,吴景安刚把一只公蟹拿到手时,某人摔下手柄气冲冲地走过来,“我说你这人还能再差劲点吗,饭做好了就不能叫我一声,你想独吞这些螃蟹啊!不怕撑死你!”
吴景安很平静地扯下一只蟹腿,对于某人的蛮不讲理,其实习惯就好。
许辉抓着螃蟹壳翻看一下肚皮,确定是母的后,剥开蟹壳露出满满一肚的蟹黄,刚想吃上一口,就见对面的人咬了一口蟹膏含进嘴里。
许辉笑得很邪恶,“好吃吗”
吴景安点点头,“不错。”
“你觉得是蟹黄好吃还是蟹膏好吃”
吴景安指了指手中的公螃蟹,“还是这个口感更好,绵绵软软的,好像会粘在嘴里一样,却不觉得腻。”
许辉点头,一副了然状,“也对,你肯定更喜欢这个。”
吴景安瞟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许辉咬了一口蟹黄在嘴里,一脸神秘莫测的笑,“你知道蟹膏是什么吗”
吴景安眯起眼看他,那人一脸贱兮兮的表情,让他的手真痒起来。
许辉说:“其实,我身上也有那东西,你想不想尝尝”
吴景安运了一肚子气正待发作,却在看到他吃的蟹黄时努力压了下去,并以其人之道还治之身。
“你知道蟹黄是什么吗小心点,吃多了会怀孕的。”
“卟……”
蟹黄喷了一桌。
吃完饭刷了碗,吴景安从厨房出来就开始赶人了。
刚结束一轮战斗的许辉看了看窗外,“咦,外面下雪了天冷路滑,得,我不走了,在你这将就一夜。”
吴景安皱起眉,还将就呢你计算好的吧!天气预报不准的话,你准备找什么理由
吴景安回房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扔在沙发上,“行,你就在沙发上凑合一夜吧!”
许辉看了看被子再看看他,一脸真诚地说:“我睡不惯沙发的。”
吴景安说:“难道要让我睡沙发!”
许辉说:“你那床不是很大嘛!”
吴景安眯起眼,“所以呢”
许辉笑,“挤挤呗!”
吴景安挑眉,“和你”
许辉纳闷:“我怎么了你以前没和同学朋友挤一张床过男人嘛,计较什么呀!还是你以为——”脸上挂起招牌的淫荡笑,“我会把你怎么样”
吴景安不屑地哼哼,“省省你那烂招,现在连幼儿园的都不吃你那套了,说破天你也得给我睡沙发,不然就明儿请早吧!”
许辉想了想,最终黯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一小时后,吴景安刚刚睡着,有人敲响了房门。
“什么事”
“我口渴了,饮水机在哪”
吴景安怒从心头起,“你装什么!厨房那么大一个,你眼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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