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迷恋 第48章

作者:艳归康 标签: 甜文 制服情缘 校园 近代现代

  康万里顿了顿,不知道该说什么,花铭淡淡道:“没人让,我不想牵了。”

  说的云淡风轻,可浑身的气势写满了对于教师权威的挑战,班级里的徐凤一下就笑了,冲着杨复道:“看见没,我铭哥酷!”

  许娉收起自己平时的温柔,严肃道:“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这是我作为班主任给你的惩罚,你必须接受。”

  许娉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态度,任谁都看得出来继续坚持,这位年轻班主任一定会发火,不牵手必然会迎来更大的惩罚。

  康万里不由看向花铭,心情复杂,花铭一直背对着他,看不到神情,只能听到冷淡的声线。

  花铭道:“随便怎么想,但我不牵。”

  许娉沉默,班级里的学生也察觉到气氛的转变,起哄的声音一点点停了下去。

  过了两秒,许娉道:“康万里回班吧,花铭站在这里等一会儿,我给你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把你领回去。”

  叫家长,每个学生都讨厌最害怕的软肋。

  八班的同学各种感慨,徐凤和杨复则一怔,几乎是一瞬间,平时最稳如泰山的杨复直接站了起来。

  杨复道:“老师等一下,事情没那么严重,不至于叫家长,小花他没有别的意思……小花!花铭!”

  很多人都不清楚花铭的家庭状况,杨复却清楚,花铭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要是真被叫了,结果很可能比一般的学生要严重很多。

  然而被叫到的花铭笔直站在班级门口,既不回答也不说话,只用一副冷淡的神情展示了自己的态度。

  许娉头也不回的去了办公室,康万里这才反应过来。

  花铭真的被叫家长了?

  因为……因为他叫花铭放手?

  康万里的心一下子提起来,说不清楚什么滋味,他不知道说什么之际,花铭推了他一把,把他推进教室里,康万里顿了下,憋着一口气回了座位。

  他不要内疚,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是花铭自己放手的,他又没逼他!

  康万里在内心默念了好几遍,强制性让自己投入到课本里,这样大概过了几分钟,许娉将花铭带去办公室,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第三节 课时,一个西装革履气度非凡的中年男人将花铭带走离开学校。

  中年人的出现在学校里引发骚动,不少学生争着抢着围观,议论纷纷。“卧槽卧槽,本人!真的是花总本人!我的天啊超级大佬!”

  “我还以为只能在杂志和电视上见见……”

  “这回真有实感了,花铭和咱们根本不是一道人,看看人家是什么爹。”

  康万里没出去看,他坐在座位上不动,被其他人强行灌输了花铭被父亲带走的画面。

  王可心道:“花铭和他爸关系是不是不好啊,花总脸寒的跟冰似的,在电视上不是挺平易近人的吗?”

  詹英才道:“不清楚,还是别乱猜比较好,毕竟是孩子犯错被叫家长,脸色不可能很好吧。”

  徐凤路过他身边时还瞪他好几眼:“啧,都怪你。”

  康万里烦死,怎么就怪他了!他才没有!

  心里极度否认,然而康万里心情还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看着花铭受罚他本应该开心的不行,实际情况却是极度烦闷。

  一直这样难受到放学时候,康万里被许娉叫办公室单独谈话。

  许娉问他:“康万里,你知道错了吗?”

  康万里咬牙:“老师,我有自己的理由,动手是因为他先欺负我。”

  许娉摇摇头,皱眉道:“所以你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康万里说不出话,许娉盯着他,好久没说话,最后用手遮住眼睛,非常疲惫道:“你走吧,回去好好想一想。”

  离开办公室之前,康万里回头看了一眼,许娉把头埋在桌子上,表情很是难过。

  康万里的心当即像是被塞了一块石头,堵得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无论他说什么,似乎都不会得到老师的谅解。

  可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对,一直到现在,他虽然经历了担心和免于惩罚,但依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他明明有自己正当原因啊……

  为什么?

  一路闷闷不乐回到家中,康万里到门口才想起自己打架之前背着小风偷跑的事,一想到小风会生气,康万里又害怕又心虚。

  回了自己卧室,康千风正在床上看书,盯了他一阵,像是确认了他身上没有伤,小风才沉默了好久道:“你有没有话和我说?”

第四十三章

  康万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心虚得很,偷偷看小风, 直觉告诉他小风的气场特别不对, 他上次看到小风这种态度,还是高考出成绩的那天, 康千风就是这个样子, 沉默的有些吓人。

  康万里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

  康万里今天见了好多人, 都没道过歉,这一句对不起十分难得, 然而这个极为难得的道歉在康千风这里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康千风道:“然后呢?”

  康万里停住, 不知道答案,然后?然后应该怎么样,他还应该继续做什么?

  康千风摇头, 眼睛里满是失望:“所以你和我道歉,只是因为我生气了, 实际上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康万里……你反省一下好吗,你十九了, 已经成年了。”

  说完这句,康千风望了康万里一眼,眼神复杂,康万里想说些什么, 康千风已经躺下去,背过身不再理他。

  康万里小声道:“小风……”“小风?”

  呼唤无果,康千风彻底无视他,康万里只能暂时离开房间。

  张阿姨过来给他送吃的,见状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怎么还背着书包,放下来啊,多沉啊,哎,小风呢?”

  康万里支吾道:“他……他睡了。”

  “这么快就睡了?不应该啊。”张阿姨诧异摇头,“小风在家等你一个下午了,我看他挺着急的,他和你说话了没有,你回来可得告诉他一声。”

  康万里顿住,急忙问道:“小风一直在等我?”

  张阿姨道:“是啊,还去门口看了你好几次呢。”

  康万里说不出话,等张阿姨走后,他捧着夜宵坐在楼梯上,越想越郁闷,夜宵塞进嘴里,一口都咽不下去。

  承载着花家父子的豪车奔驰在路上,司机一路上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

  花典的秘书也不敢搭话,只能通过后视镜悄悄打量着老板和少爷的神色。

  花典面无表情,目不斜视,花铭的动作和他如出一辙,模样和神态都和花典有着相当大程度的神似,很有父子的样子。

  只可惜除了视觉上的相似,这对父子基本没什么相同点,性格不同,关系也一点都不亲密,秘书跟在花典身边五六年,基本没见过几次父子相处。

  这次被学校请家长,父子两人再度聚首,如果他没算错,应该和上次隔了三个月。

  三个月没见,刚见面就是这种一言不发的气氛,秘书非常难熬。没办法……花家的人气场非同寻常,被夹在中间,真的很窒息。

  车程二十分钟,好不容易回到全市知名坐标花式钟楼,秘书给花典递上文件夹,立刻冲上车一溜烟没了影。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家,花铭没在意身边的男人,如同往常一般上楼时,刚踏出一步,花典便道:“站住。”

  花铭的神色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担忧恐惧,他十分平常的回头问道:“有事就说。”

  这样的态度,怎么都不像是在面对父亲,花典皱了皱眉,在沙发上坐下,凝视着许久没见的儿子,积年累月养出的威严感迸发:“我让你走了吗。”

  花铭淡淡道:“你也没让我别走。”

  被顶撞,花典毫不意外,他沉声道:“把我叫来学校,你没有什么解释?”

  花铭哼笑一声,道:“解释什么,是我让你来的?打电话的又不是我。”

  花典一顿,道:“你知道我的工作有多忙吗?”

  花铭道:“忙你可以不来,你来了我也麻烦。”

  这样说来,反倒是作为家长被叫过来的自己的不是,花典的火气一点点冒了出来,他本来在学校没怎么生气,因为常年缺席孩子的生活,偶尔一次被叫来他还有种忽然的责任感。

  可眼下只和花铭说了两句话,花典的情绪便开始不受控制。

  人人知道他在外面呼风唤雨运筹帷幄向来淡然,唯独对花铭这个儿子,他人生所有的经验都没了用处。

  花典按住自己额角,道:“打架怎么回事?”

  花铭道:“没怎么回事。”

  花典:“说清楚。”

  花铭道:“有什么说的,你自己没有年轻的时候吗?”

  花典又被堵住,心里知道花铭说的是那么个道理,高中生打个架很正常,但花铭的语气实在过于挑战父亲这两个字的权威,他一下便恼了。

  积攒的火气奔涌而出:“你还很理直气壮?你知道自己都在做什么么?你是在浪费自己的时光!”

  花铭道:“人活着本来就是在浪费时光,你觉得自己没有浪费时光?像你那么每天忙着工作赚钱才是对的,其他的生活方式都没有价值?”

  花典感觉自己被带跑了,他回道:“无论哪种生活方式都要有一定的物质基础,我至少有钱,你有吗?”

  花铭道:“我没有,你有就行。”

  花典一下子愣住道:“我有钱和你有什么关系?”

  花铭道:“你是我爸,死了以后钱都是我的,平时管不管我无所谓,我愿意为你加油,为你喝彩,爸爸,你多努力,用力赚钱,以后都留给我做遗产,感谢你。”

  花典被这不要脸得发言气乐了,他笑出声,气到一下子出了一身汗,等这身汗出来,他反倒冷静下来,不和花铭胡扯。

  他知道自己陪伴花铭的太少,花铭故意拿话堵他,可说到生活方式,花典觉得自己对花铭已经足够尊重。

  他是商人,却从没强求花铭继承他的事业。

  花铭说学画画,他送他学画画,说学钢琴,送他学钢琴,从小到大艺术类的科目花铭走了一遍,可花铭倒好,学一样扔一样,每到了最后关头,他就丢下不管了。

  问他为什么,花铭是怎么说的?

  ——没兴趣了。

  没兴趣!见鬼的没兴趣!花铭已经多大了!打架的小事花典根本不计较,但花铭的人生他不能不管。

  花典半无奈半生气道:“马上就毕业了,你放着艺术科不读去读文化班,你有那个成绩吗?之后怎么办,就这么继续浪费时间?你就没点想做的事情吗?”

  花典纯粹发泄,对花铭的回答没抱希望,不想花铭忽然回道:“有。”

  花典一怔:“真的?”他先是一喜,随后又转为冷漠,“有又有什么用,你做什么事情都不会长久。”

  多年的经验摆在那里,花铭从来没有在一件事情上坚持过三年以上的时光。

  花铭道:“这次不会,我决定要做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