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宸砸
凌晨天刚破晓,易勋被抱进浴室里洗了澡,好不容易能睡下,身前的温暖突然消失,他闭着眼睛摸了摸没摸着,却在枕头边上摸到了一片毛茸茸,带着熟悉的温度和气息,想也没想就扒拉进怀里,抱着睡过去了。
……
☆、梦境
易勋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穿越到了古代,变成了一个束发穿锦衣华服的富家公子。
说是富家公子,他待的地方却不怎么繁荣。
一座偏僻的小镇,街上来往行人不多,各门个户邻居串门的却不少,生活虽然不富裕,好在邻里和谐,过的自在。
他在这座小镇上是外来人,但也融入的很快。
一次外出,他从一名道士手中救了一只受伤的毛团,带回去养伤,伤好之后,毛团就留在了他身边。
在梦里,他和正常人不一样,他可以不吃不喝,不会觉得饿,也不会觉得累。
闲的时候拿了卷书在院子里晒太阳,没有太阳就待在房中,他不用出门就能知道外面的百姓在做些什么。
哪家的大哥抢了小妹的糖人,弄哭了小妹之后又笨手笨脚的学做糖人去哄小妹高兴,又有哪家的丈夫一时言语不当惹了妻子不高兴,晚上被赶到了房门外睡觉,还有一些隔得近的,凑到一个家里玩骰子,运气不好的输得只剩下了裤衩,让前来送茶水的小妇人羞红了脸,匆匆躲到后屋去了。
这是他每天的乐趣。
有时候心血来潮,他也会下田跟着做些农活,但乡民们见他穿的华贵,从来不肯让他动手,生怕脏了他一身衣裳,他自己不心疼,旁人都替他心疼。
于是他便招了几个小童,坐在路边给他们讲故事。
城里的故事,宫里的故事,还有天上的故事。
不管他做什么,他的身边,都会有一只白色的毛团,或者窝在他怀里,或者伏在他腿边。
偶尔被游玩的孩子们瞧上了,捉去好一顿折腾,回来之后就用它黑溜溜的眼睛向自己委屈的控诉。
这样自己就会安慰的摸摸它的头。
梦里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又不像是他。
易勋想要醒过来,却睁不开眼。
故事还在继续,却是断断续续。
他在那座镇上待了很久,久到听他讲故事的孩童都长大成人,结婚生子。
后来,天下大乱,战火四起,所有的地方都成了战争绵延之地,只有他在的小镇,在战火中独善其身。
他们坚持到了战争结束。
他以为这里的乡民们可以一直安乐下去,因为有他在。
可是他防住了战争,却没防住乡民的善心。
有一天,镇上来了两个外来人,已经快要病死了,镇上的人见他们可怜,就收留了下来,却没想到外来人得的病,是感染性极强的瘟疫。
发现的时候再要把人送走已经来不及了,镇上大部分人都感染上了。
梦里的事情他记不太清,只知道好像是他做了什么,保住了镇上的乡民,可从此之后,镇上就没有他了。
他住过的院子里,被他救下的毛团一直守在那里,和他一样,不吃不喝,也可以好好的活着。
再然后,没有了他在的镇子,没能经受住又一次战争的波及,乡民们死的死,散的散,镇上再也没有那种和乐安然的样子。
毛团也离开了镇子,不知去向。
梦境又有了变化,变成了现代化的都市。
这次在的地方,他勉强记得,是易家的别墅。
他住在二楼角落的一间房间里,两面环窗,视野开阔,窗外的景致也很不错。
在物质生活上,易长峰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和之前不一样,那只毛团不是他自己捡回来的,而是它自己钻进房间的。
像是有了灵性一样,还会自己开窗跑出去。
易勋偷偷养了一段时间,还是被杨心蕊发现了。
本来以为她会把毛团赶出去,意料之外的,杨心蕊竟然同意他把毛团养在家里了。
毛团和谁都不亲,就爱粘着他,以前在镇子上连孩童的捕捉都躲不过,在别墅里,却能灵活的躲开所有佣人的追捕。
之所以追捕它,是因为易鸿彬手贱,趁毛团睡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摸了它背后的角,睡梦中的毛团瞬间惊醒,反过去就给它挠了一爪子,伤的还不轻。
但是和一个母亲是没道理可以讲的,大概是觉得毛团养了那么久也没养熟,还把自己儿子抓伤了,一气之下拿了易勋撒气,扬言说要把毛团赶出去。
她本来是气话,巧就巧在她说出这话的当天晚上,毛团就消失不见了。
小的时候不懂事,杨心蕊承认是她把毛团送走了,他也就傻傻的信了,还赌气的跑了出去,淋了一场雨,被找回来之后就发了高烧,把什么都忘了。
终于从梦里醒过来,易勋觉得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下颚微痒,他低头,把整张脸埋在毛茸茸里,只是还没开始蹭,就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戳了鼻子。
他睁眼,就看到眼前的绒毛中间,露出了一个粉嫩嫩的角。
有现实的心理准备,还有梦境的缓冲,看到这只角的时候,易勋一点都没惊讶。
毛团还在熟睡,闭着一双眼睛,软软的两只耳朵时不时的动一动,看起来毫无防备。
易勋扬了扬唇,低头朝他的粉嫩小角伸出了罪恶之手。
那角滑滑的,还带着比人体微热的温度,摸起来十分舒服。
他忍不住在角的顶端磨了磨,埋头沉睡的毛团忽然睁了眼。
易勋微惊,却没有收回手,故作镇定的说:“醒了?”
毛团无辜的眨了眨他黑溜溜的大眼睛,忽然在易勋怀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十分具有压迫力的身体。
易勋猝不及防红了脸:“急……急着变回来干什么?”
他还没摸够呢!
原本摸在角上的手现在正放在辰方背部下凹的脊柱线上,触感虽然也不错,但易勋不敢动了。
辰方只盯着他脖子上的几块浅红的痕迹看着,伸手碰了碰,问:“疼吗?”
易勋摇头。
其实是想说屁股更疼,但是说不出口。
所谓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辰方也知道他哪里不舒服,忽然把人搂进怀里,要给他缓解疼痛。
手刚滑到后腰上,易勋就挺直了脊背,忙捉住他作乱的手。
现在被子底下两人都是光溜溜的,要是再起火他的身体就要雪上加霜了,所以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易勋灵机一动,问:“十年前,你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跑了?”
……
☆、释怀
“你……”
辰方微怔了一瞬:“你想起来了?”
易勋用食指指尖挠了挠侧脸:“差不多吧。”
其实也没怎么想起来,大概就记起来辰方离开前发生的一点事。
阿彬被抓伤后疼的哇哇大哭,杨心蕊拿他撒气说了些难听的斥责的话,还有毛团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他想起了上次发烧,醒来的时候迷糊间看到的水晶吊灯,那是他住在易家别墅的时候他房间里的配置,都是高烧,两次的场景仿佛在那一瞬重叠在了一起。
他又抬眼看向还在发愣的辰方:“你还没回答我呢!”
辰方沉吟:“那时候,我很没用。”
“啊?”易勋不解。
辰方没敢看着他说,对不辞而别这件事感到愧疚,也很心虚。
他说:“十多年前,找到你的时候我才刚有了灵识,还不能化形,什么都帮不了你。”
听到别人斥责易勋的时候,他只能在一旁看着,看到别的孩子笑话他的时候,也只能默默忍着。
如果他要实施报复,最后肯定会连累易勋。
就好比他抓伤了易鸿彬,所有人都怪他却不会责难他。
他那时候在人的眼里,就是一个不服管教的宠物,他做错了事,会由主人来承担责任。
所以他想要变强,想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想保护的人。
“离开之后,我遇上了秋姨,被她带出了国。”
易勋听完之后若有所思:“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找我?”
“……”辰方哑然。
易勋又道:“你为什么要找我?”
回国之后想找他是为了十年前的孩子,那十年前找那个孩子,又是为了什么?
辰方半天不说话,易勋又顾自道:“刚刚,我做了一个梦。”
他将自己的梦一五一十的说了。
平时的梦他都是睁眼就忘,可刚刚做的梦,他回想的时候却很清晰,描述出来也很清楚。
辰方闻言微微瞪大了眼,见他迷茫,镇静道:“那不是梦。”
“是我的前世。”易勋接了他的话。
辰方迟疑的点了点头。
“你找我,是为了报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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