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芥子
简珧冷淡道:“用不着,你离我远点就行。”
姜淮心笑眯起了眼睛:“小表弟就这么对我避之不及?你这么怕我啊?”
简珧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赵友明过来喊了他一声,警惕地看着姜淮心,先头这人坐到简珧身边来时他就一直盯着,就怕简珧会被人欺负吃了亏。
姜淮心的手依旧搭在简珧身后,审视一般看向面前的赵友明,挑了挑眉,冲简珧道:“这你朋友?怎么不给哥哥介绍一下?”
赵友明疑惑问简珧:“你认识他?”
姜淮心笑着点头:“当然认识,我是他表哥啊。”
他这话一出,周围听到了的人都惊讶看了过来,尤其是与他同来的那几个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简珧,简珧的神色更冷,冲赵友明摇了摇头:“没事。”
赵友明坐了回去,依旧不放心地盯着他们,却也不好再多管,毕竟简珧没有否认他们的关系,而且先头万玲玲介绍的时候,确实说了那个人姓姜。
姜淮心的几个朋友都聚集了过来,三言两语地说了起来:“这真是你表弟?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你不够意思啊,有这么帅的表弟都不带出来一起玩。”
“难怪你说要来这里玩呢,你是特地来找你表弟的吧?”
这几人中,还有简珧那天在公寓楼下见过的,纠缠他邻居的公子哥,不过对方似乎并不记得他。
有女生直接问起了简珧:“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加个微信呗?”
简珧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姜淮心搂住了他的肩膀,笑着轰人:“我这表弟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你们别逗他。”
他越是这么说,那几个人越是来劲,倒了好几杯酒出来,要简珧跟他们一起喝。姜淮心嘴里怼着他们,却没有阻拦,饶有兴致地看着,也等着简珧喝。
酒杯送到了简珧面前,他没有接,双方僵持了住,赵友明看不过眼,再次喊他,简珧起身欲走,又被姜淮心攥了下去:“去哪里啊,急着走做什么,再玩会儿,一会儿哥哥送你回去。”
其他人跟着起哄要他喝酒,酒杯已经塞到了他手中,简珧忍无可忍,“砰”的一声,用力砸了杯子。
周围顿时雅雀无声,连那些还在玩游戏的人都停了下来,诧异看向了他们这边。
没等人反应过来,简珧捡起一块碎玻璃片,戳到了姜淮心的脑门前,冷声道:“让开,不想挨揍就滚远点,别来烦我。”
第三章 欠得慌
赵友明追着简珧出来,将人叫住,简珧与他道歉:“不好意思搞成这样,你继续去玩吧,我先回去了。”
赵友明担忧问他:“……你还好吧?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现在还早,我一个人走走,你进去吧。”
见他态度坚决,赵友明只能算了:“你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别走远了,早点回去吧。”
“好。”
“那你小心些,回去了给我发个消息。”赵友明叮嘱完,回了里头去。
姜淮心一伙人出来时,简珧正站在路边等红绿灯准备过马路,姜淮心身边的朋友撞了撞他的肩膀,戏谑道:“你这个小表弟很凶啊,半点面子都不给你。”
姜淮心望向前头不远处简珧单薄的背影,勾唇笑了一笑:“没办法,我这表弟就是这样的狗脾气,心眼比针眼还小。”
万玲玲挽着姜淮心的胳膊,有些不高兴:“好没意思啊,淮心我们去吃宵夜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念叨着哪哪又开了间地道中餐馆,晚上还做烧烤,要去试试。
简珧已经过了马路,走进了地铁口,姜淮心抽出手,丢下句“我不去了,你们去吃吧,帮我把车开走”,将车钥匙塞进身边的朋友手中,趁着绿灯转红前的最后几秒,追了过去。
离下一趟地铁过来还有三四分钟,简珧双手插着裤兜,站在站台边缘发呆,姜淮心大步走过去,伸手一捞,揽着他的肩膀将人往后拉了两步。
简珧冰冷的目光扫过来,姜淮心松开了手,指了指地上:“警戒线在这呢,站这么近你不要命了?”
简珧没有搭理他,视线转回了正前方,权当他是空气。
姜淮心暗啧,这个小表弟还真是从小到大都这么不讨喜,脾气真够臭的,难怪当年在孤儿院里都没人要。
“珧珧,我们三年没见了吧?你至于把我当仇人吗?怎么说我都是你表哥,要不要见了我就摆个臭脸啊?”
简珧皱了皱眉,终于斜眼看向了他:“谁准你这么叫我的?”
姜淮心厚着脸皮笑:“不能叫啊?……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小时候那点子事情到现在还记仇,至于吗?”
地铁进站停车开门,简珧不再理姜淮心,抬脚上了车,姜淮心不以为意,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他们上的是最后一节车厢,没有别的人,简珧直接走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姜淮心跟过去,大咧咧地坐到了他身边。
见简珧靠着车窗就打算闭上眼睛打瞌睡,姜淮心伸手挡住了他的头:“脏不脏?你知道每天有多少流浪汉在地铁里晃悠吗?”
简珧斜睨着他,片刻之后,轻嗤出声:“姜淮心,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淮心笑着眨了眨眼睛:“我说了奶奶让我照顾你,你怎么不信呢?”
简珧不动声色地瞅着他,压根就不信他说的。从他进姜家大门第一天起,面前这位大少爷就换着法子的带人捉弄他,这么多年他们不知打过多少架,奶奶除非老糊涂了才会叫这人来照顾自己。
姜淮心脸不红心不跳:“我们好歹是亲戚,既然都来了这异国他乡念书,互相照顾不是应该的?”
“……你不是在英国念书吗?跑这里来做什么?”
姜淮心说是表哥,其实只比简珧大半岁不到,高中就被他爹送去了英国,简珧一直以为他还在那边,早知道姜淮心也来了法国,他就该躲得越远越好。
事实上他这几年也确实一直在躲着姜淮心,他跟着姜淑媛早就从姜家大宅搬了出去,姜淮心每年暑假回国,他都在学校里参加封闭式夏令营,今年高中毕业,更是一个人去外头旅游了两个多月,直到出国前才回去。
没有人告诉他姜淮心也来了法国,他与姜淑媛一贯没话谈,跟姜家其他人又不熟,连奶奶都没跟他提过这事,奶奶或许是觉得他跟姜淮心见了面就打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不说。
姜淮心笑道:“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当然是想来就来了。”
见简珧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姜淮心笑着撇了撇嘴角,他没有说实话,他老爹其实已经给他买好了英国的大学的入学资格,后头他无意中听人说起简珧申请了这边的学校,于是改了主意,也要来这边。他妈是什么都依着他的,逼着他爹给这边的一所私立商校捐了栋楼,把他送了过来。
至于原因,或许是他太无聊了吧,简珧越是躲着他,他就越是想要逗他,听人说他来了这边,就心血来潮起了心思。
他比简珧早一个月过来,在这边认识了一堆家世相当的狐朋狗友,连小女友都交了一个,整日里醉生梦死,但都没有他今天见到的简珧让他觉得有趣。
虽然在大多数人眼里看来,简珧其实一个非常无趣内向之人。
可姜淮心不觉得,他就是喜欢逗简珧,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姑姑领养回来的这个小孩时,他又瘦又小,长得还像个女孩子,大人说他是男孩,姜淮心偏不信,领着一帮兄弟姐妹将简珧堵住,扒了他的衣服,再想扒裤子时,之前一直木愣愣的简珧忽然发了狠,用力踹了他一脚,拉起他的手腕就咬,一直咬到见了血、大人闻讯过来拉架才肯松开。
当时那小孩恶狠狠的眼神,姜淮心到现在还记得,他的左手腕上留下的牙印子一直没消,只能戴手表挡着。他就是欠得慌,从小到大一直孜孜不倦地挑衅捉弄简珧,就喜欢看简珧气呼呼地瞪着自己的小模样,哪怕他其实一次便宜都没占过,几乎每次都被简珧打了回来,可他就是觉得有趣,这样的简珧简直有趣极了。
可惜,自从三年前他去英国之后,这小子就开始躲着他了,在外头花花世界玩了三年,再次见到简珧,姜淮心忽然觉得,还是这小子好玩啊,这么有趣的玩具,他一点都不舍得扔掉。
更别提……
想到某件事情,姜淮心眼中的笑意更得意了几分,凑近了简珧:“珧珧,这边的手机号,还有微信号给我一个呗?”
简珧皱着眉挪了挪身体,再次警告他:“你离我远点。”
姜淮心耍无赖:“那我一会儿跟着你回去,你不给我我就不走,就蹲你公寓里守着。”
简珧冷下了脸,他是知道姜淮心这个神经病的,他说得出就真做得到:“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么样啊,我只想要你的联系方式而已,你想那么多干嘛?”姜淮心玩味一笑,“你怕我?不敢见我?”
简珧充耳不闻,站起了身,车已经到站了。
姜淮心同简珧一起下了车,跟着他往住处走,到了公寓楼下面简珧终于停住了脚步,回身快速报了一串数字给他:“手机号,微信没有,你可以走了。”
姜淮心笑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拨了他说的号码,果真听到简珧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之前那个号被你拉黑了,这是我的新号,不许再拉黑,听话。”
简珧没理他,进了公寓楼里面去,姜淮心跟着进去,四处张望,坐上那晃晃悠悠老式电梯,十分嫌弃地问简珧:“你就住这种地方?这里安全吗?这又破又旧的你也住的下去?”
任他怎么叨逼,简珧都不再接话,姜淮心半点没觉得自己讨嫌,进到简珧的住处后更是看不过眼:“你这里怎么这么小?转个身就没地方了,姑姑不至于没给你生活费吧?你需要住这种地方吗?你干脆去跟我一起住得了。”
简珧依旧不理人,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姜淮心走到阳台上去抽了根烟,看到外头的夜景,不由撇了撇嘴角,这鬼地方,也就只有视野不错这唯一一点好处了,也真亏简珧住得下去。
简珧洗完澡便关了灯,躺上了床睡觉,只当姜淮心不存在。姜淮心在床边坐了一阵,伸手拨了拨他的腰:“喂,你洗了澡头发也不吹干,就这么睡?”
简珧不答话,姜淮心便一直弄他,直到那人才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没有吹风机。”
“明天记得去买,你好歹等头发干点再睡。”
“你烦不烦?赶紧滚。”
姜淮心弯下腰,欺近简珧,对着他耳朵吹了吹气,明显感觉到身下的人瑟缩了一下,姜淮心勾起唇角,温热的吐息就在简珧耳边:“那我走了,过两天来找你玩,不许拉黑我啊。”
关门声响起,黑暗中简珧翻了个身,闭起了眼睛。
姜淮心下楼时发了条消息叫人来接,在路边无聊站了十几分钟,那伙狐朋狗友就来了,嘻嘻哈哈地问他:“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姜淮心随口解释:“我那小表弟住这里,我来看看。”
其中一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他住这里?”
姜淮心拉开车门上了车:“走吧走吧,问那么多干嘛。”
第四章 偶遇
正式开学后简珧开始每天住处学校两头跑,过了两天,赵友明果真帮他联系了个打工的机会,在中国城一间温州人开的火锅店里,每天晚上干五个小时,时薪只有八欧。
他还没拿到居留证,只能做这样的低薪工作,简珧也不挑,当天就去上岗了。
刚开学学业并不繁重,每天打工也能应付得来,简珧很满意这样的生活状态,要是没有姜淮心时不时的骚扰就更好了。
姜淮心倒是没再来找过他,就只是晚上有时会给他打电话发短信,简珧没有再把他拉黑,但电话从来不接,短信也不回。他知道这位大少爷没什么耐心的,过个几天自觉没趣,应该就不会再来烦他了。
简珧每天晚上十一点下班,回到住处再洗个澡躺上床通常要到十二点,今天因为是周五,客人多,关店晚了半个小时,他回来就已经十二点多了。
半夜简珧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有人来敲门,他爬起床拉开房门,站在门外的是住在隔壁的那个中国女生。
女生红着眼睛一脸着急,恳求他:“你能不能借我五百欧,我奶奶进了重症室,我现在就要回国去,我身上的钱不够买机票,等我回来就把钱还你,拜托了……”
他们两个并不熟,简珧来了这里快一个月,与这个女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若非事情紧急一时没别的法子,对方也不会求到他这里。简珧没有多问,他现在只想赶紧把人打发走了好睡觉,拿了支票本出来,刷刷两笔,撕下递给了对方。
支票本是办银行卡时一块办的,这边的人大额交易都喜欢用支票,对简珧来说这支票本原本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付房租。
在女生一叠声的道谢中,简珧带上了门,重新躺回了床上。
周六早上,他睡到自然醒才起,煮了碗面草草吃完,拖着推车出门,打算去超市屯些吃的。
刚走下楼,就看到那辆之前见过一次的跑车停在门口,驾驶座上坐的人是姜淮心那伙狐朋狗友中的一个,先前来纠缠过他邻居的那个,名字叫陈鸣涛。
简珧走过去,车上的人按了按喇叭,放下了车窗,傲慢地问他:“姜表弟,知道范雪她去哪了吗?”
范雪是简珧那个邻居女生的名字,简珧冷眼扫过去,车上的人是与姜淮心如出一辙的纨绔公子哥,看着却更惹人厌些。
简珧没有理他,径直往前走,陈鸣涛下了车来,拦住了他,语气不善:“喂,问你话呢?范雪去哪了你知道的吧?”
显然他已经记起了上次威胁他说要报警的人就是简珧,故意来找茬的,简珧伸手指了指马路对面正巡逻的警察,对方微微变了脸色,咬咬牙只得让开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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