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鹤峥
它按了一下,抬头还看了看贺砚回的眼睛,轻轻嗷呜了一声。
贺砚回失笑,半蹲着伸出另一只手放在唇边:“嘘!”
祖宗歪了歪头,伸出小爪子用肉垫再轻轻拍了拍凌粟的脸,贺砚回吓得又是一瞪眼。
见凌粟没醒,另一边的贺砚回还在嘘它,祖宗胡子一抖,干脆跳下了床。
不玩儿了。
祖宗推门出去之后,室内就只剩下了两人。
贺砚回看着见凌粟睡得沉之后才一点一点救出自己麻了半边的手。
“你怎么还不睡。”凌粟没睁开眼睛,只是迷迷糊糊地对着贺砚回呼吸的方向道。
贺砚回笑了:“马上。”
凌粟掀开了自己旁边的被子,拍了拍:“快点儿。”
他现在什么小性子对着贺砚回都半点儿不掩藏,在家和贺砚回两个人的时候横得很。
贺砚回哪敢不听,赶紧换了衣服躺进去。
伸开腿的时候,贺砚回突然发现自己脚底有个软和又暖的东西。
贺砚回有些怔愣,低头看了看,发现竟然是个手灌的热水袋。
“我捂不热被子。”凌粟滚进了贺砚回的怀里,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说起话来黏黏糊糊的,“给你留了个热水袋。”
病房里的空调虽然常年开着,但是凌粟最近手脚冰凉,怎么躺都躺不热。
往常都是贺砚回抱着凌粟睡,但今天贺砚回晚上出去找贺老爷子了,凌粟在被窝里拱了半天都没能睡着,想给贺砚回留个暖和的被窝。
贺砚回伸手抱住了他,低头吻了吻凌粟的头发:“睡吧宝贝。”
明天醒来,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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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周之内,贺砚回伸手断了易行的所有路。
易家和贺家是姻亲,这时候理应该有所顾忌。但是贺砚回出手果断,在开完决策会议之后,以贺氏的名义撤出了对易星科技百分之六十的投资。
而几个重要的投资商也都受到了影响,对易星的新项目都在持以观望态度。
于此同时,贺砚回自己公司的新团队上马,专挑易星科技的相似项目做。
用贺砚回的话来说,做得好皆大欢喜,做不好就当培训团队。
左右不亏本。
贺家的旁系一时间风声鹤唳,易行的岳母在约了一周之后才约到了正在饭局中的贺砚回。
她收拾停当,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等到匆匆从楼上下来的贺砚回。
听完她所说的话之后,贺砚回像是还有些诧异的样子:“您该去问问老爷子,这么重要的决定哪是我能做的。”
贺老爷子当然也问了。
贺老爷子对贺砚回的所有行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着自己没看见的样子。
贺夫人几乎急的上火,但无奈贺砚回软硬不吃。
他就是盯紧了易行,卯足了劲儿只想让他栽个大跟头。
祸不单至。
易太太在这个时候,如同所有医生所预言的那样,流产了。
贺夫人以带女儿疗养精□□义,给易行草拟了离婚协议。
房、车、股份,该要的一分都不少。
易行寻着所有线索,明明已经找到了那个从李医生办公室里调出病历的实习生,消息却就在这儿全断了。
他总觉得再下去就该是明路。
他能以这个条件为威胁,逼退贺砚回,和贺老爷子达成他们的协议。
然后带走凌粟。
他坐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看着凌粟发的Vlog呆愣地出神。
片刻后,他的手机响了。
他麻木的接起,喂了一声。
“今天六点,易先生赏脸吃个晚饭吧。”
是贺砚回。
第八十八章 chapter88
今天的贺砚回骚得像个公孔雀。
凌粟架着个框架眼镜正坐在床上剪vlog, 看着旁边临时决定要开会的贺砚回。
陆云今天一早就送来了三套风格不甚相同的西装和大衣,加上带着的鞋、手表、袖扣、领带这些配饰, 七七八八把原本还有些空的衣帽间顿时填满了。
凌粟不知道贺砚回怎么突然开始打扮起来,好奇得要命。
最近小贺小朋友越来越不安分,凌粟除了按照医嘱咬咬牙让贺砚回扶着下楼运动一会儿之外,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闷着。
医生们会诊了几次, 估计小贺小朋友的预产期就在最近两周。虽然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完全都准备, 但这么正式的通知还是弄得贺砚回连工作都紧张兮兮的。
他把原本外面会客室的书桌挪了进来,看几分钟屏幕就得抬头看看对面的凌粟有没有什么状况。
凌粟一个大老爷们儿挺着个大肚子每天在屋子里憋着,本来就不舒坦,现在这每天又被贺砚回看得心烦,抱枕都不知道往他头上砸了多少个。
Elizabeth过来看他俩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儿子正坐在满地的毛绒玩具里,靠着凌粟的病床看财报。
他蜷着两条大长腿, 坐得十分憋屈, 但Elizabeth仔细一看,发现他竟然还正一边抱着台笔记本在开视频会议。
镜头里的人倒是冷酷又严厉,看不出和平常有分毫区别, 俨然就是个即使在家休假也凶得无以复加的大老板。还没用一会儿工夫, 贺砚回就已经把几个团队的负责人训得连开口的胆子都没了,都背冒冷汗地在低头做笔记。
但镜头外,贺砚回手却正放在凌粟的小腿上,在开会都没忘记帮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帮他揉着。
“行,今天就到这儿吧。”贺砚回像是赶时间似的, 只是在看了计划和他们提交上来的报表自后,匆匆给几个团队提了几个具体的要求,之后就合上了电脑。
“要去哪儿啊。”凌粟晃了晃腿,挪开放在放在自己的身边的小桌子,扶着贺砚回的手臂站起来。
贺砚回低头吻了吻凌粟的眼睛:“就是个应酬,马上就回来了。”
“穿这么好看,怕不是去偷偷见人了。”凌粟玩笑道,一边和贺砚回走进了衣帽间。
放着的三套西装都是定制的,颜色也大多偏深。
凌粟看了看,还是给贺砚回拿了一套放在中间的黑色。
黑白两种最单纯的颜色在贺砚回身上的时候,总能让他看起来美好得像是个童话。
“我能见谁。”贺砚回乖巧地站在后头,凌粟一抬眼就看见了旁边的穿衣镜里,贺砚回正双手揪着白T的下摆,动作利落地向上一扯。
原本在白T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此刻明明白白地就这么坦在了镜子里。
虽然凌粟不能做太多运动,但贺先生可没落下自己的功课。该做的肌肉训练一次都没少过,就算是大冬天的,他扒了衣服照样还是线条漂亮肌肉块爆满的靓仔。
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碰上,贺砚回轻轻勾了勾唇角。
黑亮深邃的眼睛像是两汪海,让凌粟不由自主地往里头陷进去。
贺砚回笑着伸手,摸了摸凌粟的耳垂:“我最想见的,就只有你。”
凌粟从脸颊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他慌忙转身把手里拿着的衣服推出去,脑子里却不住想着最后一眼看见的镜子里头贺砚回劲窄的腰和上头板正的腹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嫉妒还是该欣慰……
“这套吧。”凌粟把手里的衣服扔去了贺砚回的手上。红着脸转头,“应酬还是穿这个好些。”
贺砚回从很小就习惯了穿正装,和大多穿正装总会显得有几分让人不自在的人比起来,西装简直就是为贺砚回量身定做的战衣。
他连换衣服的动作都像极了旧时候的黑白老电影。
修长的手指划过贝母的纽扣,黑色面料映着贺砚回玉白的皮肤,在凌粟的眼睛里瞬间成了副画。
“早点儿回来。”凌粟突然说。
贺砚回一愣,有些意外地笑道:“当然。”
凌粟点点头,正打算继续看着他打领带,却发现贺砚回停下了动作。
烟灰色的领带就这么松松垮垮地悬着,凌粟盯着它晃了几晃,在困意都被催生出几分来的时候才惊觉,贺砚回是在等他。
“我不太常打领带。”虽然这么说着,但凌粟还是站了起来。
贺砚回的身高和他还是差了一截,为了让凌粟不用踮脚,贺砚回微微蹲着。
凌粟打领带的动作的确是不熟悉,磕磕绊绊的,像极了高中毕业要参加成人礼第一次穿正装的小少年。
贺砚回却也不着急,只是低着头看凌粟慢慢悠悠地东绕过来西绕过去,在他双手划过自己脖颈的时候乖巧低头,像极了温驯的大狮子。
“等我回来。”等了半天凌粟才完工,贺砚回笑了笑。
说完之后,他还轻轻摸了摸凌粟的肚子:“等爸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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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之后,贺砚回脸上大多细腻的情绪就都被收敛了起来。
“先生。”
他坐上车的时候,今天充当司机的陆云回头和他打了声招呼。
“嗯。”贺砚回点了点头,“医院这边的人都安排好了吧?”
“您放心。”陆云一边开车一边回话,“每一个都是我亲自看过的,凌先生的安全您不用担心。”
贺砚回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之后顺手拿起了车上的杂志。
——如果应对产后抑郁。
贺砚回翻回到扉页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那天去给小朋友买玩具的时候店里送的。
他扶额笑了笑,干脆低头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