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戴套的键盘
“别叫我的名字。”温亦然脸上还染着红晕,将秀美的面庞衬出几分媚态,唯独那双琥珀色的明眸透着寒凉,“滚出去。”
温亦然决绝的样子,深深刺痛了温亦尘的心,他颤颤巍巍起身,转过脸,鼻翼轻轻鼓动着。从前的温亦然会在床上与他耳鬓厮磨,现在的温亦然对他除了厌恶与抵触,再无其他。
是他,亲手扼杀了那个对他满腔爱意的温亦然。那个曾经最爱他的人,现在与他针锋相对,甚至会为了别的男人歇斯底里诅咒他死。
温亦然还是从前的模样,但那颗心早已变了质。
温亦尘浑浑噩噩走出温亦然的房间,没走两步心口就痛得他身子打弯,他倾斜靠住墙面,缓缓蹲下身,手掌用力压着心脏的位置,却依然压不下那阵密集的刺痛感。
监听李映雪两年的秦硕终于有了突破,他发现李映雪银行账户里最近有一笔两百万的支出,便派人仔细调查了一下汇入账号的详细情况。没想到对方是个老手,一收到钱,账户就被注销了,根本无从查起。
有了第一次的两百万,李映雪的账户便开始了频繁的支出,她的马脚也渐渐露了出来。平日李映雪接电话都不会避开秦硕,但最近她一接到电话,就匆匆找借口避开秦硕。
一来二去,通过监听的录音,秦硕也搞清楚了李映雪大笔支出的去向。李映雪是被敲诈的,敲诈她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造成钟琳与温绗死亡的肇事司机。
当年男人按照李映雪的吩咐,开着载满货物的集装箱车,与温亦然父母的车迎头撞上。当时他下车确认了温绗和钟琳都已经断气,忽略了被钟琳压在身下的温亦然,使得温亦然在车祸中幸免于难。秦硕根本无法想象,如果男人发现温亦然还活着,会怎么对待他。
事情爆发之后,男人拿着李映雪给的一大笔钱,连夜离开了英国,飞往美国。在美国那几年,他起初拿着李映雪给的报酬开了一家酒吧,后来因为他终日酗酒,最终经营不善,导致关门。日子越过越艰难,他几次联系李映雪,可李映雪却装作不认识他,直接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男人联系不到李映雪,又身无分文,根本无法回到英国与李映雪算账,所以他只能又在美国苟且偷生了几年,小偷小摸的勾当没少干,后来他因为打劫重伤了美国有头有脸的政客,坐了五六年的牢,最近才刚刚被放出来。他在监狱里替人传送du品,赚了不少钱,足够买机票会英国。
返回英国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李映雪。当年他怕李映雪毁约,就偷偷录音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将李映雪指使他做的事,一字不差的录了下来。现在那个录音,成了他威胁李映雪获得金钱最好的途径,只要录音一直在他手上,李映雪就这辈子都得乖乖拿钱供他吃喝玩乐。
听完录音的秦硕气得火冒三丈,他随手拿起一个咖啡杯朝墙上砸去,门外的秘书听到动静,匆匆敲门询问:“秦总,您没事吧?”
秦硕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将怒火平息下去:“我没事。”
被温亦尘打得重伤住院的男人一醒来就急着出院,护士都没拦得下,结果他刚进电梯就被乔希恒派来的人给带走了。人被带到郊区的废旧工厂,乔希恒和温亦尘一早就在那里等他了。因为双眼被蒙住,他看不见眼前的人,只是像只狗似的疯狂叫嚣:“你们他妈的到底是谁?!放开我!找死吗?!”
话音未落,绑在男人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这下他才看清将自己带来此处的人是谁。他假装不认识温亦尘,大声质问道:“你们是谁?!”
温亦尘弯下腰,平视跪在地上的男人:“别装傻了,你不认识我?两年前,你和郑海一起绑架了温亦然,别告诉我你这么快就失忆了。”
“什么温亦然?我不认识他,你们快放我走!”男人叫得声嘶力竭,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
温亦尘冷冷一笑:“好,我们不说两年前的事。就说说三天前,你在购物中心地下室袭击我和温亦然的事,是谁指使的?”
男人死死抿着嘴,一言不发。
“你不说,我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温亦尘伸出手,站在一旁的人递给他一根棒球棍,他缓缓举起,在掌心轻轻掂了掂,寒凉的目光狠狠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谁指使你干的?你若不说,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断指之痛。”
说完,温亦尘示意两个保镖一人一边摁住男人的手臂,随后高高举起棒球棍,作势对准那只挣扎的手就要打下去。
“我说!我说!别断我的手!”男人连连惊叫,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说道,“是、是秦风,是他,是他让我袭击温亦然的。”可能是吓破了胆,他一不小心把两年前的事也一并抖搂了出来:“两年前绑架温亦然,也是他,是他出的主意!”
一瞬间,温亦尘的脑袋仿佛被钝器敲中,有些头晕目眩起来,他咬着牙问道:“你说的秦风,是不是秦氏企业的秦风?”
“对对对,就是他,他给了我很多钱,说只要弄死温亦然,怎么样都好,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股寒气从温亦尘脚底席卷全身,他僵直着身体,身子一晃,差点就要倒下去,所幸手中的棒球棍及时柱到地上,才不至于彻底瘫倒。乔希恒注意到温亦尘的脸色不太好,试探询问:“亦尘,今天就到这里?”
温亦尘像是没有听到乔希恒的话,嘴里念念有词,眼泪毫无预兆的掉落:“我……我居然拿然然的命,换了那种人。”
万念俱灰的绝望排山倒海般朝温亦尘涌来,他紧紧握着棒球棍的手柄,心口仿佛有烈火灼烧,烫得人透不过气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视线完全模糊了,温亦尘张着嘴,浑身的力气似乎从脚底被抽走,他颤抖着弯起膝盖,痛苦地叫着温亦然的名字:“然然,然然,然然……”
他自作聪明的以为还清了秦风对他的深情,熟不知秦风却处心积虑想要害死他最珍视的人。那个他最珍视,最疼爱,最不能放手的人,因为自己的自私愚钝,被秦风害得毫无还手之力。
温亦尘也终于明白,温亦然跳海前那个绝望的神情代表了什么。
那是温亦然对他深入骨髓的恨意。
恨到此生此世不再与他想有半分瓜葛。
☆、【第八十章】
温亦尘甩下棒球棍跌跌撞撞跑了出去,乔希恒也紧随其后,他被刚才温亦尘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什么叫拿温亦然的命换了秦风?
跑到出口时,乔希恒终于拦住了温亦尘,他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亦尘,你要去哪里?!”
“秦风,我不会放过他的。”温亦尘脸上阴森刻骨的恨意看得乔希恒触目惊心。
乔希恒死死抓住温亦尘:“你刚才说,拿亦然换了秦风是什么意思?你当初救下秦风不是意外吗?”
难以启齿的往事如鲠在喉,温亦尘没有勇气告诉任何人温亦然坠海背后的真相,即便是乔希恒,他都只字未提。那个自以为是地决定,不仅断了温亦然的生机,也切断了他们曾经坚固无比的羁绊。
温亦尘狠狠一拳捶在水泥墙上:“别问了,别再问了!”
乔希恒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现在温亦尘的情绪明显不稳定,他只能退一步道:“我先送你回家,秦风的事,我们日后再谈。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了。”
发生强吻事件后,温亦然明显躲着温亦尘,每天他都要等温亦尘出门后,才战战兢兢下楼用早餐。所幸这几天樊向阳都会来陪他,这才没有让他胡思乱想的时间。
温亦尘回来的时候,听说温亦然在花园浇水,他悄无声息来到后花园,只见温亦然和园丁聊得开心,嘴角的笑容止不住上扬,眼睛亮得如明星一般,洁白如梨花的面容上嵌着浅浅的酒窝,没有面对他时的戒备和漠然。
温亦尘脸色惨白,精致的面容失去了一贯的光彩,他努力保持清醒,绝望的悲哀像是一双扼住他脖颈的手,窒息的痛苦霎时遍布全身。
温亦然怨他,恨他,忘他,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是那个践踏了他真情的人。
这世上最难求的莫过于真心,温亦尘却把那颗曾经属于他的真心弄丢了。想到这里,一阵撕裂的疼痛犹如茧蛹从胸口破开,温亦尘不顾姿态狼狈,摇晃着脚步冲到温亦然面前,紧紧把他抱在怀里:“然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温亦然被温亦尘过激的情绪吓到了,他挣扎着推开紧抱自己的人:“你、你又发什么神经?”
面对温亦然的剧烈挣扎,温亦尘只是收紧手臂,像是要将对方揉进血骨,不停重复抱歉的话:“然然,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秦硕今天特意把秦风支出家门,准备和李映雪来一次正式的摊牌。李映雪被秦硕正襟危坐的态度震慑到了,她隐隐感觉到事态不对,不等秦硕开口,她先假意微笑缓和气氛:“阿硕,有什么话不能等小风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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