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独的鹿
桌上放着一个咕噜噜冒泡的清汤锅,旁边堆满了各种食材,许一亭立刻招呼他坐到自己身边。
“哥,怎么去了那么久,过来烫东西吃吧,这边的牛肉火锅可好吃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迷路了而已。”
“你怎么不问问服务员?”
“小事而已,不必麻烦别人。”看许一亭还想说什么,他岔开了话题:“快吃吧。”其实他现在有些怕和他人近距离的接触,更何况,他的脸现在这副样子,就别吓到他们了。
一旁的顾正祈给他们先装了一碗汤,他和顾正楠坐在许一亭的另一边,许一亭就想帮忙把汤递过去,顾正祈却躲开了他的手。
“太烫了,我来。”然后站了起来,把碗放到了许一然手边。
“谢……谢谢。”看到自己的Alpha弟弟被人这么疼着,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许一亭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埋头喝汤,耳朵却红的不得了。
居然自己讨好大舅子!顾正楠自然也不甘示弱,他拿出自己带来的礼物:“大哥,这是我给小穆带的礼物。”
是一具模型飞机,大概半米长,看起来就不像是孩子的玩具,但他还是对他的好意表达了感激。
这顿饭还算是和谐,两个A在许一亭的眼神警告之下安分了不少,许许一然因为年唯君的事情频频走神,幸好大家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另一边,年唯君第一次在饭桌上走神,三杯白酒下肚,脑子就更不清醒了,他酒量一直不是很好,一般人也不敢劝他酒,可这个人不是一般人,接下来的生意还得靠他打点。
还好那人也想着大中午的喝太多不太好,适时收手了,结果一桌子人没吃什么,谈好了喝了几杯酒就散了,年唯君他们把人送到门口,看着潘总离开神经才松懈下来。
魏止嫣连忙上前扶着他:“你站稳了。”
许一然有些站不住但还是和魏止嫣分开了一些距离,他定了定神,不着痕迹地拨开了她的手,左右看了看说道:“喊个代驾送我回去吧。”
“我送你吧,下午就别回公司了。”
“别……送我回去……那个……那个人……”渐渐的他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但眼神清明着,完全看不出这人醉了。
魏止嫣问道:“谁?”
“你让……廖俊民联系……联系他。”廖俊民就是廖助理,许一然的事情他一直没有说,因此魏止嫣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她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年唯君一直说的“他”到底是谁。
“谁?”没有得到回答,她也放弃了和一个酒鬼讲话:你先别说了,我送你回去。”
最后他还是被魏止嫣拉着上车回家了。
回到家年唯君已经彻底睡死了,魏止嫣还不容易找出他的钥匙,可门一打开她就愣住了。
房子里到处被翻得乱七八糟,看起来像是招贼了,保洁阿姨一周来两次,所以没人收拾。
她拖着人上了楼,把人放到了床上,打算找毛巾给他擦擦脸,一转身撞到了床头的矮柜,有什么掉在了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她蹲下摸索了一下,摸到一个冰冰凉凉的金属物体,捡起来一看,是年唯君当年的结婚戒指。
即使失忆了,他还是戴了好几年,不久前才放了起来,她一度觉得是不是他开始接受自己了,为什么……为什么又找了出来?
这时,年唯君忽然伸手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可怎么也看不清,按了好几下屏幕都是黑的。
怕他发酒疯,魏止嫣把戒指放回原处,拿过他的手机,哄道:“你找谁,我帮你找。”
“廖俊民,让他……让他找那个……那个许……许一然!”说完倒了下去,好像又睡着了。
听见这个名字,魏止嫣的心一紧,她看着床上毫无动静的年唯君,心疯狂地跳动……这是她第一次在年唯君失忆之后听见他叫这个名字。
当年她偷偷参加了许一然的葬礼,亲眼看着棺椁下葬的。
当年他和杜锦方有联系这件事,除了年唯君,谁都不知道,年唯君之后忙着各种事情,也不想在夏阎他们面前说魏止嫣的事情,想给她留个后路,后来连年唯君都忘了所有事情……
所以她才那么大胆继续留在年唯君的身边,陪着他复健,照顾他的日常起居,就当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过背叛一样。
魏止嫣拿不准年唯君到底为什么会提起这个名字,但是……许一然就像是她心中的一道疤一样,每每想起,她总是又恨又愧疚,恨他抢走了年唯君,也对自己自欺欺人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
原本她以为,许一然死了,年唯君失忆了,一切都回到原点,她还有机会……
想起刚刚年唯君一直说着要找廖特助,那么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她解开了年唯君的手机,这是他的工作手机,她有时会帮他处理一些信息回复,因此她是知道密码的。
他和廖特助的最新一条信息是【我找到许一然了,你不用找了。】
魏止嫣足足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十分钟,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许一然,你不是死了吗?
49 第49章
年唯君半夜醒来,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熟悉的房间天花板,他揉了揉太阳穴,坐了起来,拿过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手机里面躺着魏止嫣四个小时前发给他的信息,问他醒了没有,让他记得吃点温和的东西。
他也没回,把手机扔回桌子上,后仰着又躺了下去,胃里空落落的,但是什么都不想吃,那些人怎么就那么喜欢喝酒,还喝白酒,酒桌文化真是害死人。
还有那个许一然……怎么忽然又想起他来了,戒指都摘下来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在矮桌上四处摸,可是除了自己的手机和一本书,什么也没有摸到。
明明放在这里的……
按理说,连人都不在乎了,他也没必要在乎一枚戒指,但他就是莫名的心慌,他翻身下床,趴在地上找了很久,就差把地毯给掀了继续找,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毕竟这枚戒指从醒来就一直带着,说没感情那是假的,不过是对陪着自己那么久的一个物品的眷恋而已。他这样安慰自己,但还是坐在床边出了神,在想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那个早该离婚的omega,或许是那个孩子……
第二天他就吩咐了廖俊民,找个私人的律师事务所给他拟订离婚协议书和财产分割协议,这种事情不能交给公司的律师团队。
安静的咖啡厅里,柔和的灯光打在角落,那一桌坐着两个客人,一男一女,女的穿着职业的OL装,踩着八厘米高的高跟鞋,妆容精致,长发撩人,举手投足间都是自信。另一个就逊色很多了,长相一般,穿着一般,脸上还有那么大一道疤痕,进门的时候有些眼神闪躲,可能是怕有谁看到他的脸,咖啡师一边磨豆子一边在心里吐槽,他对那个女人还是很感兴趣的,可惜他们坐到了角落,叫了两杯咖啡就没再要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