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鹭草以南
这件事在游轮上传的很快,旁人都认为这是落水人的仇家所为,有钱人有几个仇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那并非恐怖分子导致,游轮上又没有定时炸弹,自己的生命没有安危,所以这个风声并未引起人们的恐慌。
然而却惊动了一位特殊人物,这个特殊人物不是别人,正是这艘豪华游轮的主人!
此人相当重视裴钰落水的事,当晚便亲自前来探望裴钰,可是裴钰那时已经入睡,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又来了……其实无论裴钰身体有无大碍,跟裴钰见面的意义都不大,对颜幕或颜修象征性的表达关心即可,可是这人好像非得见到裴钰一般。
对此颜家兄弟并不感到奇怪,因为此人名叫裴倾臣。
姓裴的关心姓裴的,好像很说得过去。
“他已经醒了。”颜幕表情柔和的对裴倾臣说道,然后侧身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裴倾臣笑容可掬,十分有涵养的样子,可他也不多说废话,对着颜幕微微颔首,然后便迈步走进裴钰的房间,而他身后还鱼贯跟着一排侍者,手里都托着精致营养的早餐,显然是为裴钰送来的。
裴倾臣进来的时候,颜修正好在给裴钰穿衣服——水并没有对裴钰的身体造成什么流血伤害,经过一夜的修养,裴钰已经恢复如初,又是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傻子一只。
裴钰的脑袋从套衫领子里钻出来,一眼就看见遥遥站在门口的裴倾臣。
“小舅舅!”裴钰兴高采烈的高声呼唤,也不顾衣服还没穿好,就嗖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没了被窝的掩护,他穿着一条短裤的不雅形象就曝光在了众人眼前,可他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就狂奔门口而去。
“小舅舅,你好久没来看我啦!”裴钰微抬起头,看着裴倾臣,而他的表情已经堪称喜上眉梢,可见是有多么的喜爱裴倾臣这个人物。
裴倾臣的笑容比起初加深了许多:“你有没有想舅舅啊?”
“很想很想很想!”
“好孩子!”裴倾臣捧起裴钰的脸,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颜森在一旁干瞪眼,而颜修则是嘴角抽搐,这人能管一个三十岁的大叔叫“好孩子”,他是有多倚老卖老啊!
小舅舅之所以叫小舅舅,是因为裴倾臣并不比裴钰年长许多,故而得此亲昵的称呼,所以裴倾臣不老,也不是倚老卖老,他慈爱的形象在裴钰面前就像一个年轻的父亲一般,有趣而温柔。
裴倾臣这人搁古代是君子,在现代叫绅士,言行得当,举止优雅,为人处世妥帖的无懈可击,简直堪称完美,然而颜家兄弟对他并无多少好感,究其原因,竟是因为裴钰对他太过热情。
若是脱下交道这层外衣,便只剩下了赤裸裸的嫉妒!
许多年来,裴家与颜家的关系都很紧张,因为裴倾臣的姐姐裴倾颜,也就是裴钰的母亲,她一意孤行嫁给了颜华天,大概是命中注定吧,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倾颜倾颜,还真就为了一个姓颜的男人而倾情,裴钰的外公极力反对却没能阻止裴倾颜嫁给颜华天……
或许是命该如此,又或许是应验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句话,裴倾颜冲破一切阻碍嫁到颜家后,结果命苦的一塌糊涂,生了个傻儿子之后,没多久便病死了。
颜家与裴钰就此结下了这么个死疙瘩,等裴钰的外公过世后,关系才略略有回暖的趋势,裴倾臣是裴钰的外公老来得子才有的,所以他年纪轻轻就做了裴家新一代的继承者,他觉得恩怨已经被死人带到地底下去了,活人才应当是关键,于是便自作主张与颜家再次打起交道。
关系没那么坏了,但也谈不上有多好,就那么保持着很微妙的联系。
第八十三章 共进早餐
裴倾臣作为舅舅经常会到疗养院探望裴钰,毕竟,这也是他们裴家的人呐!
有人爱护那自然是好的,而真正去疗养院看过裴钰的亲人,也就裴倾臣这么一个,这在裴钰空荡而又敏感的内心世界,是个颇深的印记,竟也是为数不多的温暖记忆之一。
裴倾臣不老,却也不再年轻,从外貌上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来,只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淡淡的鱼尾纹,仿佛岁月积淀下来的韵味一般,若有若无的挂在他明亮的眸子旁边:“咱们把衣服穿上吃饭!”
不哄不骗,却能让人信服。
“嗯!”裴钰很吃这一套,待裴倾臣给他穿好衣裤后,他首先想的不是吃饭,而是拉着裴倾臣的胳膊要对弟弟们介绍自己的舅舅。
哥哥的舅舅,自然也是弟弟们的舅舅,可其中渊源远远隔了好几重山,根本就够不着舅甥关系,于是双方达成一致的意愿,都称裴倾臣一声:裴先生。
颜幕能交际,颜修善于做表面功夫,唯独颜森不太给面子,他扭头就走,没了这黑面包公似地人在场,反而没那么尴尬了,氛围更加的轻松愉悦了。
四人一起共用了早餐,餐桌上一派和乐融融。
“你们这次出行是旅游吧,不然你们公开的行动肯定是要备受关注的,都到游轮上来了,我竟浑然不觉;现在知道了,巧虽巧,可毕竟是不愉快的经历。”
裴倾臣侃侃而谈,说话时他将目光放在颜幕与颜修那里,偶尔去看一眼裴钰,仿佛怕他噎着了似地,说完后,他顿了一顿,伸手去摸裴钰乌黑的软发:“如今差一点酿成大祸,若是在再晚一刻,恐怕我这个做舅舅的就要自责一辈子了。”
裴倾臣一番话说的真挚,并无装腔作势之嫌。
颜幕淡笑,放下手中汤匙,说道:“其实并非有意相瞒,裴先生行事低调,我们着实是没想到你竟是这游轮的主人。”
外界都把裴钰继承遗产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了,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裴倾臣这么精明的人想必也是清楚的,再遮遮掩掩反而显得虚伪做作,所以颜幕便把此趟行程的目的告知了裴倾臣:“其中利害关系自不必我言明,如果我们公然出行,哥哥会被人当靶子打的。为了缩小目标,我们这次带的随行不多,可对方当真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裴倾臣点点头:“也不知道你们那个老爸怎么想的,总喜欢干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来——还好你们兄弟四人感情好,一路同行担保裴钰一人,我当替九泉之下的老姐对你们说声谢谢!”
“哪里的话,兄弟如手足,保护哥哥是我们理应尽到的责任,换个角度也是一样的,我想这便是世人所说的血浓于水吧!”颜修接下这个话题,他说话时一派自然,一点也不脸红心跳,全然不觉得自己这番话与所作所为一比是相形见绌了,
裴钰懵懂的看着他们交谈,他是一句也没有听懂,小舅舅在一旁,他心中倍感清新,进餐时也没那么规矩了,在座位上扭动不休,而弟弟们哥哥长哥哥短的说着,他心里觉得甜美之极,连带着咸味儿的麦片粥也无端端的有了甜味。
第八十四章 温润美钰
游轮今日便可抵达A城,本来是把这三天当做消遣旅游的,然而过程实在算不得愉快,如今到处潜伏着危险,对手在暗处,裴钰简直就是个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的靶子,这种形势是不利于周旋的,唯有速战速决最后各回各家。
颜幕和颜修都是有事在身的人,也不能老在外面这么兜圈子,纵使是旅游,也不该是这样诡异的四人行,仿佛每个人都堵着一口气似地,当然,裴钰除外。
可行程注定了不是顺风顺水的,插曲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奏响。
四人决定在今日登岸,可是裴倾臣却发出邀请,有心留四人参加今晚在游轮上举办的Party。
裴倾臣笑言:“其实就是图个乐子,没什么新意的,如果有兴趣的话就一起来吧。”
游轮是裴倾臣的地盘,他自然不希望有人在他这里出什么意外,开口留人也是要承担风险的,既然他说的大方利落,颜幕与颜修便没再推辞,也颇为豪爽的答应下来,算是给了兄长的舅舅一个面子。
早餐结束后,裴倾臣便告辞离去,这让他这个主人家并不显得怠慢,又不会让客人觉得他有赖着不走的嫌疑,颜修假意挽留几句后,自自然然的就送客了。
一听说有Party可以参加颜修便来了精神,反正他的计划非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也不急于这一时,既然要出席公众场合,想想怎么把哥哥打扮的更得体才是当务之急!
因为裴倾臣老是摸裴钰的头,颜修得到了启发,他忽然想起自己进一个月来光是打理哥哥的衣食住行了,而裴钰的头发不知不觉已经长过耳际了,于是专门找来了理发师把裴钰的头发剪短了些许。
简简单单的发型,把裴钰凸显的精神了许多,加之他无忧无虑好吃好睡,一张脸白里透红气色上佳,让裴钰看上去就像个二十几岁的大好青年一样,颜修时不时的要在裴钰细腻的肌肤上摸几把过过手瘾。
裴钰被摸习惯了,被吃豆腐也不羞不恼,乍一看像个老实巴交的嫩头青,他不介意这种没有恶意的身体接触,反而像只慵懒的猫咪,被摸的昏昏欲睡。
颜修觉得怪有意思的,开始得寸进尺,把裴钰的一张漂亮脸蛋儿搓揉的奇形怪状。
颜幕看着对面两人暧昧的样子,内心却是若有所思,觉得这趟算是完成老爷子一生中的最后一项事业,磕磕绊绊在所难免,他需得好好经营才是,谁让这事儿砸到他头上了呢,心浮气躁乃是行事大忌,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倏忽间颜幕察觉到了自己先前的反常行为。
面对裴钰他总是不能平心静气,关键是有时候意识到了却还是不由自主,裴钰算是一个意外,一个特殊的意外,仿佛就是上天派来考验他的一般。
总之一些经历和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比如他何时品尝过酸溜溜类似吃醋的滋味儿?又比如在人前当个尽心尽责的弟弟。
相较之下,颜修则认为自己在人前人后都是个尽心尽责的弟弟;裴钰昨夜神智迷蒙之时挠了颜修的脖子,现在他的后颈上还有三道抓痕,幸而他头发长,把抓痕给遮掩住了;出了落水事件后,颜修再也不放心把裴钰丢下自行去娱乐了,也没那个心情,所以他干脆寸步不离的陪着他的聚宝盆——拿着指甲刀为其剪指甲。
颜修连自己的指甲都是别人剪的,他给别人剪指甲那着实是第一次。
裴钰对他的技术颇为不信任,老想着把手往回缩,生怕被剪去了手指头上的肉,他如临大敌的看着颜修的一举一动。
幸好每当颜修面对裴钰便会出奇的细心,他捏着裴钰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剪掉上面的指甲,动作温柔而细致,而后又轻轻的打磨指甲边缘,这下裴钰真的如同一块美玉一般,被修理的无棱无角,柔润动人。
颜修在裴钰纤秀的指尖上亲了亲,算是大功告成。
第八十五章 外貌协会
裴倾臣这个舅舅可不能徒有其名,裴钰舅舅长舅舅短的叫自然也不能白叫,于情,裴倾臣得高度重视外甥的生命安全才是,于理,身为这艘游轮的主人,他得给裴钰的遇险有个交待才成。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度颇高。
裴倾臣从昨晚就令人在游轮上调查裴钰落水一事的真相,甲板上都有高密度的监控摄像头,可事发之时正好对着裴钰那个方位的摄像头却被人故意遮挡了起来,由此可见,对方是有预谋的行动。
裴钰是唯一看清对方长相的人,即便他有对人过目不忘的灵气,却因为嘴太笨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故此,从罪犯长相上着手这条线索算是断了,而当时急着将裴钰从海中捞出来,现场也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事情好像就这么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最后剩下的,便是登船人员的记录,可是要在短时间内从成百上千人中找出有嫌疑的人来,难度瞬间以倍数增高,能坐得起这种豪华游轮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贵的,这些人往往最注重所谓的隐私,所以搜查也不可行。
虽然没得出结果,但裴倾臣尽心尽力,事情做的合情合理,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不是,况且兄弟四个本也没打算挑刺,所以这桩无头案便暂且搁置了下来。
既然没解决,那隐患就还存在,别无他法,三个弟弟只能把裴钰当成重点保护对象,小心翼翼的守护起来,裴钰先前还对落水时的黑暗与窒息心有余悸,而早上小舅舅的到访让他暂时忘记了那层阴影。
还有就是弟弟们密不透风的保护,恐惧感潜移默化的被驱散殆尽,不要说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无从下手,就是连再害怕的理由都没了,再害怕便是对不起弟弟们的这般守护。
因此,裴钰的心情轻飘飘的温暖起来,仿佛躺在了洁净的天鹅绒被上一般,干燥柔软,说不尽的舒心与畅快,没什么比同时得到三个弟弟的爱护更令他快乐的事情了。
在心思与感情方面,裴钰并非全无心肝,他知道弟弟们想的肯定比他要多得多,他能感受的,以及不能理解的,他尽量不去触碰那些禁忌的谜团,所以即便是高兴,裴钰也高兴的格外安静,他怯懦的沉浸在自己的快乐当中。
时间飞逝来到了夜间,游轮底层的大厅内举办的Party也逐渐热闹起来——颜修与裴钰盛装出席,如同出席宫廷聚会一般,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的礼服,一出场便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可谓惹眼之极。
颜修一身白衣,一头长发披散着,颇有点青丝如墨的意味,着装与黑发形成对比,鲜明而华丽。
人们当然认得颜修,知名娱乐集团的总裁,如果说他公司的艺人是明星,那他便是众星围绕、如月亮一般的存在,如今得此一见,果然不负他被媒体大肆渲染的形象,眉目含情,蛊惑人心,五官精致漂亮到带了点妖气,一个男人美成这样,几乎有点虚幻。
相形之下,颜修身旁的裴钰则是淡如水,既不妖娆,也不魅惑,气质也是静如处子,他默默的跟在颜修身后,清雅的面庞带着浅淡的笑意,云淡风轻的让人心生疑惑,以至于不知不觉的竟有些入迷。
而早已到场的颜幕是一贯是笔挺西装,可饶是衣着低调,却将他比例完美的身材衬托的分外赏心悦目,然而那张面无表情的俊美脸庞却有点刀枪不入的意思,让人想接近却又无从下手。
这些全要仰仗他们的遗传基因,才得此人中龙凤般的外形,然而兄弟四个并未有闪瞎别人眼目的计划,所以是分几波行动的,如若在众目睽睽之下聚在一起,要说这外貌气质截然不同的四人是亲生兄弟,还真叫人难以置信。
裴倾臣说这Party就是图个乐子,可这乐子未免太过昂贵了些,处处是奢华布景,在大厅中央的顶部,悬挂着一架造型考究的巨大水晶吊灯,遥遥望去,仿佛置身一个璀璨的空间一样,把场内所有能闪光的东西都照耀的更加晃眼三分,连底下的香槟塔都异常的流光溢彩。
笼统一看,参加今晚Party的人可不少,而裴倾臣的手下的人手非常得力,把场面安排的热闹而井然有序,一眼望去,有许多熟面孔在其中,有这些人在,少不了要有一番寒暄与客套,台面话说了一车,颜修感到口干舌燥,也无暇顾及裴钰,便把他领到了颜森那里去。
裴钰秉承着多吃少说的原则,努力不将傻气外露,以便混淆人们的试听,给人留下俊秀贵公子的印象,这是颜修的指令,所以他乖乖的,颜修领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不发问,没怨言,无条件的听从与跟从在颜修身后。
及至来到了颜森跟前,他还是保持着那副样子,待颜修走后,裴钰微微松了一口气,细致打量着正在食台取食的颜森——颜森穿着与这种场合格格不入的T恤与牛仔裤,神情是常年的桀骜孤高,眉宇间天生带着一股子戾气,好像心中有一位仇敌让他时刻都不能松懈似地。
可这儿的女性似乎十分偏爱他这一款外形与气质,上赶着要来搭讪,然而纷纷被颜森那不善的眼神给瞪了回去,有那么一瞬让人觉得他杀气腾腾的,半小时后,靠近他的莺莺燕燕们慢慢的少了。
颜森按照记忆选择了几样裴钰喜欢的食物,两人来到了一个人稍微稀落点的位置坐下进餐,一人一盘美食,不言不语的咀嚼着,颜森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善待裴钰,可是不那么热情了,好像隔了一层纱一般,火爆简单的一个人,竟深沉了起来。
颜森故意按捺着那些没用的情愫,以防止当断的时候剪不断,否则到时候受煎熬的还是自己。
裴钰当然感受得到颜森的变化,他内心很觉困惑,可无法问出口,只好吃一口东西又抬头看一眼颜森,就好像吃的不是在盘子里,而是在颜森脸上似地。
颜森故意忽略他,然而多少有些不自然,裴钰悄悄在暗中挪动椅子,无限的挨近了颜森,然后把自己盘中一块状似烤肉的东西叉住递到了颜森面前。
“弟弟,这个好吃!”
颜森一回头,嘴唇就碰到了那小块儿烤肉,他先是迟疑了片刻,然后才张嘴坦然的吃掉了哥哥喂给自己的食物。
裴钰心中的困惑即可烟消云散,反正他说不出弟弟和以前有什么不同,说不出……那就是没有吧!
裴钰展颜一笑,这一笑和平时那种无目的的傻笑不一样,他是真正从某个细小的细节上得到了宽慰,于是笑的发自内心。
颜森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伸手环住了裴钰的肩膀,拍一拍又捏一捏,末了又与裴钰额头相抵,挨挨蹭蹭,用这种无言的举动表达无尽的感叹。
裴钰不知道其中包含着多少复杂的感情,却也潜意识的感觉到了,因此他一点也不呱噪,也不和往常一样问东问西,只是静静的感受这样的接触。
他想往后应该多做点努力让修和森和平共处吧,他觉得与弟弟们在一起的日子是如此的弥足珍贵,他在父亲的葬礼上意识到,某些东西是不能永恒的,也许说没就没了,无踪无迹,简直不知道上哪里寻找。
相较于疗养院内的枯燥日子,被父亲接回家中的生活是快乐的,而能在亲人的陪伴下到不曾去过的地方走走看看,那更如至宝一般,需得小心再小心的呵护,生怕那些美好像泡影一般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