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鹭草以南
柳笙平静地等待着那头的人接听,当等待音变成了一个男人淡淡的问候时;柳笙如同灵魂归位般挺直了胸膛,微微垂头,谦卑恭敬的样子仿佛是信仰一样。要不然,就是那头的人有千里眼,能隔着电话窥视他的一举一动与内心所想。
无论是发自内心的敬,还是从情绪中产生的怕,总之,对面的人在柳笙的心目中,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我在少爷家里呢。”无论对谁,柳笙都把裴钰称之为少爷,这好像也是渗透进骨子里的习惯。无论在哪里,有少爷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那你不睡觉这是干什么?”那头的男人嗓音极富磁性,温文和气的口吻像是在说家常,似乎并没有可怕之处。
柳笙却是有点不苟言笑,一张特别显嫩的脸,让他此刻看上去像一名冷情的少年。不过,他的年龄早已告别的了少年阶段,而心性,更是苍老至极,苍老到让他言笑不起来。
他语气刻板的说道:“他们正在一张床上做运动。”
那头发出了沉沉的笑声,仿佛是在笑这个“运动”本身的荒唐性,却又带了那么点慈爱的感觉,仿佛是对柳笙这个生硬的描述表示打趣。
等那头收住了笑声,才将话题转入了正轨;而柳笙有问必答,整个过程都是板着脸的。
十分钟后,通话结束。柳笙下床去把房门关上,然后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他略微弯着腰坐在床上摆弄手机,重复了一遍换卡的动作,接着复原了手机——开机,玩游戏。
翌日清早,裴钰难得的睡了个懒觉。因为实在起不来,而且……太累了。
颜幕好像是很久没碰他了,所以一次做了个够本。裴钰却觉得跟颜幕做这个事情很可怕,弟弟总是那样冷静,冷静的审视着他的狂乱与迷醉。他就好像一名尊严扫地的瘾君子一样被人操控掌握,求欢不能,结束不能……只能颤栗在最动情的时刻,一边哭泣,一边讨饶。
那滋味回味一下都令裴钰心惊肉跳,随时想起,就仿佛随时身临记忆中那种面红耳赤的境地一样,所以一场欢爱下来,裴钰往往是很多天都不能消化其带来的影响。
最经三番五次的和弟弟们做那种事,裴钰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他没听说谁家的哥哥弟弟非要履行这种事啊!难道是他太傻,所以才不知道的?
金色的晨光将卧室里的全身镜照得流光溢彩,颜幕站在镜子前打领带,形象也随之虚幻耀眼起来。他回过头去看裴钰,见他姿势极为不雅的趴伏在床上,远看上去白生生的一条,极为惹人心动。
而裴钰睡得口水滴答,根本无暇去顾及自己是不是很动人。
颜幕走上前去,摇了摇他的肩膀:“醒了,起来吃饭。”
“嗯~~”裴钰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仍然是紧闭双目。
颜幕俯身,身前领带垂了下去,棱角分明的领带末端刚好落到了裴钰的乳尖上,颜幕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只见那嫣红的一点红肿挺立着。而细心一看,这个家伙身上的一切部位都那么精致可爱。
裴钰好像是被领带扫得痒痒了,伸手在胸前抓挠了一把,结果指甲碰到了那使用过度的小果实,疼得他蹙起了一双浓淡相宜的秀眉。
“呜……”裴钰终于是被自动痛醒了。
原来是颜幕正不声不响的捏着他另一侧的乳尖。裴钰下意识的打开了他的手,扯起薄薄的被单捂在胸前,往旁边一侧身,背对了颜幕。
然而这个转身动作太猛,牵动了酸痛的腰肢,裴钰当即“嗯啊”一声又伸手去扶腰。
他的腰臀线条被包裹在白色的被单里面,勾勒的清晰紧致;再看他痛得可怜兮兮,不禁就有些心软。颜幕不顾自己穿戴整齐的形象,又侧躺到床上,从后面贴身搂抱了裴钰。
这样亲密无间的拥卧了一会儿。裴钰知道身后的是颜幕,于是就紧张的不敢再闭眼,困意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后来发现颜幕并非是想对他做点什么,也就渐渐的放松下来。
颜幕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张花花绿绿的彩色纸张,好像是宣传卡片一类的东西,他放在了对面的床头柜上,然后在裴钰耳边说道:“让小柳带你去水族馆玩……”
裴钰在他怀里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卡片,又回首看了看颜幕,仿佛是脑子转不过弯。
颜幕随口说道:“那是水族馆的门票。”
裴钰一双黑眼珠子因为兴奋而变得晶亮晶亮的:“水族馆里有鲨鱼吗?”
“有。”
“那有水母吗?”
“有。”
“哇~”裴钰一时来了兴致,连周身的疼痛都不顾了,他翻过身来,将一条腿骑在了颜幕的腰杆上,又搂着对方的脖子开始问东问西。
颜幕看他兴奋的像个要去郊游的小孩子一样,心里怪怪的。
他如是对自己说:“你明明不拿他当小狗,他却把自己当条狗。被狠狠操了一夜,刚才还哭天抢地的,给了一点小小的恩惠就忘得一干二净。是太容易知足了吗?还是我真对他有那么好?”想到这里,颜幕又做出了否定:“应该把他这个毛病改掉,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不要搞得好像是我在用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哄着他就只为睡他一样,平心而论,我心里是愿意宠着他的,这样一个可爱的宝贝,因该被宠着。”
颜幕完成了这么一番心理过度,然后就在裴钰润泽的嘴唇上来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裴钰用手背擦了擦嘴,又问:“水族馆里有鲤鱼吗?”
颜幕翻身起来,弯腰拍平了西装上所有细微的褶子,接着威胁似的说道:“你不起来就什么都没有。”
裴钰有了动力,果然就爬了起来。
柳笙刚好进来要给他穿衣服,与颜幕打了个照面,又见对面浑身光溜溜的裴钰,他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而是侧身让开颜幕径直朝他的少爷走去。
颜幕的声音自口传来:“让他自己穿,你以后不许惯着他。”
吃完早饭过后,柳笙就带着裴钰去往水族馆,这次并没有走弯路,直接就到了,在欣赏海洋生物的同时,有享受着冷饮,可谓惬意之极。裴钰舒服的几乎要头顶的鱼儿一样飘浮起来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颜幕驱车回家取一份资料。
家里空无一人,那主仆二位肯定还在外头逍遥呢。
颜幕拿了资料夹从书房出来,却并未就此离开。他把资料夹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然后又转身再把各个卧室打开查看了一遍,临了来到柳笙住的那间。
颜幕步伐从容的走进去——没法不从容,这是他的地盘。
颜幕站在床前审视了一下这个房间,他没事不会去客房里,如今有人住了,就更加不会进来,所以先把这久违的地方用眼睛观察了一遍。
房间整洁明亮,一切物品都保持着原位;就好像柳笙只是一缕魂一样,即便住在里头,也不会对任何物品产生影响。
连床单都是整齐的没有一丝褶皱的,除了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闹钟和手机充电器以外,几乎找不到任何属于柳笙的物品。
颜幕挨个的打开衣橱下面的抽屉,里面的衣服也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所以他并未伸手去触碰,单是看了一眼又把抽屉送了回去。
最终,颜幕来到了窗户旁边的装饰灯前;装饰灯是用藤条编织成的圆球,插花束一般插在一个玻璃质地的花瓶里面,颜幕挪出最里面的一颗装饰灯,然后把骨节微凸的手指伸进藤条的间隙里,二指一用力,取出了一个银色外壳的小装置。
这是颜幕专门从警察朋友那里弄来的窃听器,非常的专业,绝非黑市上那些取巧的玩意儿可以比拟的。颜幕把窃听装进了西装口袋里,然后把装饰灯一个个归回原位。
然后他后退两步,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整体布局,当所有物品的位置都与未动前一般无二时,这才退出房间。
颜幕恍若无事一般重回客厅,拿起资料夹出了门。
第一百五十七章 意外惊喜
裴钰在这一整天里玩得乐而忘返,直到傍晚天已经擦黑才回去。
高兴的时候,时间过得好像很快;因为水族馆里的鲨鱼,裴钰暂时性的把颜森忘却在了脑后,所以今天并没有度日如年,于是一天还是一天,很快乐的一天。
颜幕今天处理了一个大案子。在成立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后,颜幕就很少亲自接手官司了,今天的案子属于特别重量级的那种,所以他亲身上阵接手了这个客户;今天是开庭的日子,结果当然是颜幕全胜而归,不过大案子毕竟是大案子,庭审断断续续进行了三个小时。
结束后,他又应邀出席了,当事人的家庭提前一星期为他订好的酒席,然后忙忙碌碌一直到凌晨一两点钟才回了家。
裴钰自然是已经睡下了,睡得跟猪一样死沉死沉的,所以并不知道颜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只知道颜幕是怎么弄醒自己的。
颜幕是稍微有些醉了。不过他喝醉了并非那种胡搅蛮缠话多的人,他是越醉越沉默,然后借着那一丝丝醉意,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不容许有任何忤逆,裴钰想当然的失去了反抗能力。
他先去卧室洗了澡,然后来到了裴钰的卧室,忽然,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哈了一口气,有一股子酒味儿,想必没人会喜欢从他人的口中闻到这种味道吧……
于是颜幕又折返回了洗手间,冷静的把牙刷了,然后才扑到裴钰身上。
裴钰在迷迷糊糊间就感觉有人压在自己身上,然后是一个带着清新薄荷味道的吻堵住了他的嘴巴。做这种事多了,裴钰下意识的就伸出舌头来迎合,可是他没想到这种行为是引火烧身,等他彻底醒了,颜幕已经开始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
裴钰的睡眠再一次被剥夺,这当然不会令人感到高兴,可是他早已无暇去讨厌对方,而是身不由己的随着颜幕的动作起起伏伏。
裴钰屡次惊叫出声,因为刚刚从熟睡中醒来,声音又带着浓重的鼻音,叫起来分外娇|媚;然而最后,他连叫也叫不出来了,被翻转成趴伏姿势的他咬着枕头的一角,感到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他觉得自己快要死翘翘了,然后就晕了过去。
灯光照射在他汗津津的裸|体上,有种特别勾魂的色泽;颜幕捏着他屁|股上的两团颇有弹性的软肉,直捏的奇形怪状,而冲撞却是一直都未停止。
那种从视觉和感觉传来的刺激,让颜幕一人兀自亢奋不休,动作的激烈程度并未因为裴钰晕过去而减弱。被赶到地板上去睡的小贼被这巨大的动静吓得跑到了窗帘后面躲着,在随风飞舞的纱帘后面,小贼探头探脑的瞪着一双水晶似的眼珠子窥视床上那两具交织的躯体。
第二天早上,裴钰醒了。不是从睡梦里醒来的,而是从昏迷中苏醒的。
那种滋味可想而知有多难受;颜幕也是完事之后才发现自己这次似乎是没了轻重,一向自视稳重沉着的他,竟有种闯祸的感觉。
因为激烈太过,简直就成了迫害,,所以裴钰也被欺负出火气来了,他呜呜咽咽的将一个枕头砸向颜幕。颜幕没躲,枕头正好砸在他脸上,自然不会有什么杀伤力,不过砸外螺纹他的眼镜。
他面无表情的扶正眼镜;裴钰看他还是那副棺材脸,就以为他要惩罚自己,所以先行钻进了薄被里面。
其实那么薄薄的一层根本抵挡不住什么,但是裴钰对自己的鸵鸟精神深信不疑,死也不肯再探出头来。
颜幕专程留在家里没去工作,就是为了哄哄这个傻瓜,当然不会惩罚他。然而颜幕根本不会哄人,自己又想拿出一点诚意来,所以在法庭上叱咤风云的这么一个男人,却对着床上那团隆起的白色包包一筹莫展,他在床尾踱步许久,连着想出了几套方案,却都是恐吓多于哄骗。最终被否决掉。
“哥哥。”颜幕俯身在裴钰脑袋的位置轻呼了一声。
裴钰在被子里气闷之极,险些又要晕过去了,但还是不肯钻出来,而那一声呼唤,魔魅一般,带着蛊惑的意味。裴钰在被子里动了一下,显然是有所动容。
颜幕轻笑了一下,心想又何必对他好言好语,除了恐吓哄骗以外,还有很多方法可以让裴钰听话。
“快出来,不然我走了。”颜幕低声细语。
“你走吧!”裴钰的脸埋在枕头里面,瓮声瓮气的嘟囔了一句。他巴不得颜幕走掉呢,这个弟弟太可怕了,简直就不像是人类,;其实也没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然而就是白天好好的,晚上就跟魔鬼一样要吃人,呃……不过,好像每个弟弟都是一样的,这可让人怎么招架!?一时间,他完全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或者说死了也想不明白。
裴钰的思绪被这个万分纠结的问题所占据,所以就忘记了观察外面的动静,等他回过神来,外面悄然无声,好像已经没人了?
弟弟走了吗?
裴钰那简单的脑瓜子也会怀疑外面有诈,于是又在被子里龟缩许久,待确定外面的确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之后,他才试试探探的露出了一只眼睛来。
很好,没人!
裴钰掀开身上的被单直起身来,然而一侧脸,颜幕放大的俊颜就出现在他眼前。
“啊!!!”裴钰失控的大喊一声。
柳笙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却看见床上二位抱作一团,显然是不需要他的急救,于是又退了出去。
颜幕收紧双臂,把裴钰牢牢圈在自己的怀里;任凭裴钰扭动挣扎就是不放手。
裴钰终于是耗光了最后一点体力,瘫软在了颜幕怀里。颜幕垂头,他们额头相触,目光相对。裴钰不怕了,心里却仍然有火,他气呼呼的撅起嘴巴。
可是在那么近的距离内,倒不像是在生气,反而像是要和颜幕亲嘴似的,于是颜幕笑纳了这软乎乎的红唇,也嘟嘴在上面亲了亲。
裴钰心中不忿至极,觉得自己是中计了,于是又把唇抿进去。这样他就亲不到啦!
最后闹了这么一场,裴钰还是偃旗息鼓的示弱。因为就他看来,专心致志的花力气去赌气,绝对没有漫不经心的过悠哉日子舒坦,所以就他的本意来讲,是不想跟任何人生气的,他知道自己生气起到的作用并不大,因为当天晚上,颜幕还是照样化身成了恶魔将他吃干抹净。
如此又过了一个星期,裴钰也有点习惯成自然了,只是晚上睡不好觉,白天定然要赖床,所以他的光阴大半部分是在床上度过的。一般要到下午才能起来,而起床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干,也就是吃和玩。
柳笙跟在他身边从来不嫌无聊,至少口头和行动上没嫌过;主仆二人就一人端了一盘冰激凌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这时,电话响了。
裴钰最近没有时间分心去想太多事情,脑子愈发的有所退化,自然也就很少时间去思念颜森,这会儿电话一响,让裴钰一个激灵,骤然就想起了颜森:“是弟弟,弟弟打来的。”
“哥哥啊,快来接我,我走不动了。”颜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而且还夹杂着许多噪音,仿佛周围有许多人?
“要我去法国接你吗?可我找不到啊!”裴钰有些莫名其妙。
“我回来啦,我在南都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