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罗再说
他刚想问出口的话被贺情一记眼刀给截了。
兰洲都快咬了舌头,压低了嗓:“还在气那事儿啊?”
贺情睨他一眼,不讲话,掏根烟出来叼上。
太他妈丢面儿了,讲一次他就难受一次,这哥们儿还天天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心情不好,就只能因为那个男的?
“行,”
从兜里摸出火机给贺情点燃,兰洲手一挥灭了火焰,“机场路是吧?我今晚带人去砸他车馆。”
贺情想起他听说的应与将的那些事儿,还是有点儿心软,摇摇头:“算了吧。”
兰洲纳闷了,贺情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当年血雨腥风的时候,好吧,就是当年赛车场上出事儿被人下黑手的时候,闹得五城区派出所都惊动了,那可不是仅仅砸一个车馆这么解决的。
兰洲搓了搓手,咬牙:“那,去揍他弟弟?”
想起那人弟弟被揍了一下,他就把在场人全部揍趴的可怖样子,贺情愁死了,又摇摇头:“不了吧。”
兰洲跳脚了,也跟着愁:“那怎么整啊?”
来日方长,应与将这号人竟然能在北京混得风生水起,在成都自然也是压不住太多实力,要惹就惹得狠一点,他得选个万全之策。
兰洲家里再牛逼,也只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男,总不能仗着年轻气盛就瞎来。
贺情不想把兰洲和风堂扯进去。
世上人千千万,成都那么大,他最想保护的朋友就只有这二位爷了。
想了老半天没得出个所以然,他拿起桌上银筷夹了口菜到兰洲碗里,嘟哝道:“管好你自吧。”
这边两人凑一块儿咬耳朵,请他们俩来镇场子的单江别不高兴了,开了一瓶白的就伸手去够贺情面前的高脚杯。
包间里简直炸了,桌上人一阵起哄,一屋子少男少女吆喝着笑,候着等上菜的服务生都掩上了门出去。
笑声混着陌生人的说话声,金灿灿的墙纸,巴不得各种花纹都来一遍的桌布,难受得贺情头都要炸了。
这尼玛命犯太岁啊……改天去昭觉寺拜拜。
兰洲见单江别拎了瓶白的要灌贺情,连忙抓住杯脚,笑道:“怎么回事儿啊?”
单江别一愣,“说什么呢?”
兰洲正了脸色,说:“单哥,贺少不喝酒。”
被当众拂了面子的单江别眉一皱,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随即又拿了兰洲面前的杯子给满上,说:“那,兰少替了?”
兰洲起身,正准备端起杯子仰头而尽,旁边贺情噌地站起来,夺过杯子就喝了个精光。
他喝得急,透明的液体溢出唇角,流到下颚,描绘过弧度,汇在低领毛衣露出的锁骨上。
贺情饮尽了,耳根泛着酡红。
操,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怎么越喝越难受……
单江别拍手叫好,称贺少果敢,桌上的人跟着欢呼,都没见过贺情喝酒,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贺情那晚喝到最后,兰洲劝不住,酒过三巡,在场的都惊呆了。
单江别也纳闷,看兰洲去洗手间了,包间里各位也醉得差不多,都在打电话让家里司机让对象来接。
他走过去手臂搭上贺情的肩,吹口气:“贺少,心情不好?”
醉得头疼,被这一吹,脖颈手臂都起了浅浅一层红籽,贺情扭头甩开他的手:“烦人。”
单江别笑:“约到你一次不容易啊,听说上周在金港……”
贺情睨他一眼,醉眼朦胧竟有些嗔怒的意思:“别尼玛金港金港!”
“气了?”
单江别侧过身子堵了贺情往洗手间走的路,靠墙上作势要搂他:“没事儿,哥给你出这口恶气……”
“没你的事。”
贺情脸上厌恶藏不住,别过头去:“让道。”
见贺情面色绯红,半边身子都快瘫软了,脚下虚浮,单江别俯下身来,往他耳畔又吹一口气。
贺情忍无可忍:“你他妈吹风机上身啊?”
只听单江别暧昧道:“其实已经出了。”
贺情一听这话,酒瞬间醒了一半,怒道:“有你屁事?”
给他脸了!
就知道这孙子今天把自己引这儿来不安好心,没想到还真的被黑了一把。
应与将入蜀开始就为各方想拉拢的人脉,上周金港赛道那事儿没多久就传遍了,人人都想就着贺情的面子给应与将难堪,哪知道想坑他的大有人在,单江别就是头号人物。
借自己的手去折腾应与将,贺情这回是彻底跟应与将结梁子了。
单江别还一阵低笑:“可不就是屁事儿嘛……”
贺情可太恶心他了,看着都想吐,这时只顾着应与将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也不想多问,疾步直径往电梯口走。